顯然惜雪要比我冷靜許多,說道,“暫不考慮墓頂因何碎裂,我只想知道爲什麼會有如此大量的水涌入。”
“地底,有水也是正常。”
“不是的,就算我們恰好處在地表蓄水層,也不至於有如此大量的水涌入。”
“你的意思是地下暗河?”
惜雪看了我一眼,說,“如果是人工修葺的蓄水池,也屬於墓室機關的一部分,那麼我們必死無疑。但如果是天然形成,或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我與老六陰陽二三事40
“此話怎講?”
“倘若是暗河,我們順着河道或許還能找到出口。”
我聽完之後猛搖頭,“別扯雞@巴蛋了。暫不談出口有沒有,單說河道長度這就是個未知數,正常人憋氣超不過三分鐘,滿打滿算給你五分鐘時間,你確定能找到出口?”
“你留在這裡一定找不到出口。”
“我寧可死在這裡陪着老六,也不願意死在河道中。”
惜雪擡起胳膊要打,卻發現我連眼睛都不眨。
無奈的惜雪只能收回胳膊,長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執意要死,我陪你好了。不過話說回來,上次去你家看到你媽媽時,我真的有種見到自己母親的錯覺,同樣的善良溫柔又熱心。”
我有些動容,想起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爲,不僅沒讓老孃享到清福反而讓她爲我擔驚受怕,自己作爲兒子真他媽失敗至極。
惜雪看着墓頂淡然的說,“她一定會是一位好婆婆。”
“是啊!等等,你說婆婆?”
此時墓室的水線已經超過兩米,我和惜雪只能通過踩水維持浮力,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
我泡在冰冷的水中,體溫驟降頓時變得虛弱起來。我看着惜雪不停的發抖,心裡一陣心疼,我真不該讓惜雪陪着送死的。
突然我靈機一動,從褲子後的口袋掏出錢包,從夾層中掏出一個小物件。
我晃動着手裡的東西,笑着對惜雪說,“親愛的,你看這是何物,這麼多年終於輪到它發揮作用了。”
惜雪一回頭卻發現我手中晃動的竟然是某知名品牌的安全套,不由得漲紅了臉,扭過頭去嘴裡罵道,“真是他媽的狗改不了吃屎!”
我哈哈一笑,拆開包裝,對惜雪說,“你可別想多了,此時此刻我若想要下流一次,還會用到它麼?”說罷,我狠狠的在安全套中吹起氣來。
看着不斷變大的安全套,惜雪似乎明白了我想做什麼。
我拼進全力將它吹得比籃球都大。此時的我因爲缺氧而有些眩暈,惜雪見我要昏倒連忙把我摟住。
我虛弱的把安全套遞給惜雪,說,“丫頭,捏住它。你不該陪我送死,雖然不知道它能否救你,但這也算是我最後的一點心意。它能給你提供些許氧氣,省着用撐十五分鐘應該沒有問題,等到水灌滿墓室,你就去找出口。”?? 我與老六陰陽二三事40
惜雪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想出這個方法,“那你怎麼辦?”
“我本身就受了傷,又流了這麼多血,跟着你恐怕會拖累你。河道里可能會有『亂』石,你把它抱在胸前,保護它千萬別被『亂』石割破。”
水線越來越高,由於失血過多以及低溫環境,我也越來越虛弱,眼前的惜雪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惜雪死死抱住我,用力晃動着,“喂,堅持住!我會想到辦法的。”
我用盡最後力氣擡起胳膊『摸』在惜雪臉龐,“臭丫頭,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
“我老孃讓我問你,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原本堅強的惜雪在聽到我的問題之後立刻變得脆弱起來,哭着說,“沒有沒有。”
我微微一笑,感覺身體無法用力,於是便鬆開撫『摸』她着臉龐的手。
這時,之前的冰冷感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溫暖與柔軟。我彷彿墜入到一大團溫暖的棉花之中,這種前所未有的安詳讓我有種想睡一覺的感覺。我知道這一次真的撐不過去了,想不到我竟然能死的如此安詳,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爲紀家開枝散葉,不知道見到父親時他會不會罵我沒用。
突然胳膊傳來一陣劇痛,隨後感覺臉上一陣火辣,我一個哆嗦醒來,之前的溫暖感驟然消失,全身又傳來一種刺骨的冰冷。我睜開眼看着惜雪,知道是她把我喚醒,可現實註定了這一切都將是徒勞的。
我搖搖頭,苦笑着說,“你不該叫醒我,剛纔正做了一個春夢。”
此時惜雪咬緊牙關,問道,“你相不相信我。”
我無力點點頭。
“紀喆,你聽好了,水灌滿墓室前我暫時封閉你全身的主血脈。你有十五分鐘的假死時間,我會帶着你找出口。如果我失敗了,氧氣耗盡後我就陪着你一起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