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就這樣順着斜坡滾了下去。
而那女生因爲被彈飛起來,狠狠的撞到了一棵櫻花樹上,脖子被樹枝刺穿,整個人都掛在了上面。
如此恐怖的場面嚇得兩個同學直接坐在了地上。還有好幾人因此落荒而逃。
原本義行也心裡一沉,因如此悽慘的意外而心痛,但在看清那女生的長相後,他光是要忍住別笑出來就已經很辛苦了。
因爲……那就是厄運纏身的同班同學——小寺牧子!
光是到學校報道那天就出了很多意外。所以今天遇到這種麻煩,也算不奇怪了!
小寺牧子的生命力之強,當然不是被區區樹枝穿喉就死得了的。
她正在上面拼命扭動身子試圖下來,同時朝坡道的方向艱難的伸出手來。嘴裡則發出完全無法組成詞彙、含含糊糊的些許哀鳴,一看就知道是在求助。
然而,那出血量真的超大。會嚇跑路人也實屬正常。僅有的幾個沒跑路的人也是嚇得癱在地上走不動了。
甚至還有個女生直接暈了過去,怎麼推都不醒。
如果義行他們沒有過去幫忙,真不知道小寺牧子還得掛在上面多久。
在和義行他們道謝後,小寺牧子看了看周圍,發現自行車已經不知去向,便一邊氣得直跺腳抱怨倒黴,一邊捂着傷口已經恢復的脖子痛苦嗚咽。
很顯然,即便傷勢已經恢復,殘留的疼痛感還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消退。
“我的自行車!”小寺牧子順着山坡下方望去,委屈的說道:“我昨天剛買的!那麼新的自行車!就這麼滾下去了!”
“呃,自行車什麼的就放學後再找吧。”義行看着她滿身血的樣子,捏了把汗:“怎麼辦?校服都弄髒了。請假回家換套衣服嗎?”
“那倒不用……要是衣服沾血了我就得換新的,那簡直沒法出門了!”小寺牧子一邊這樣說着,一邊抹掉臉上的血,帶着無奈之色拿出一瓶噴霧:“用這個就行了!”
“喔!這個咱知道呢。”朝倉見狀,搶先興奮的說道:“用清潔法術附靈的噴霧哎!好貴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我也不想用啊!我得申請多訂幾套校服方便換洗……”小寺苦着臉,一看就知道相當心疼錢:“校服後面好像也沾上了!你們幫我噴一下好嗎?還有……咦?等等!那個小妹妹!你要去幹嗎?”
她在問的是妖刀姬。
小姬一聲不吭的走過護欄,朝坡道下方行進。
聽她這樣叫喊,小姬才微微停下腳步,在筆記本上寫了這樣一番話。
【我去找那個自行車。你們去上學吧。】
“小姬真是懂事的孩子呢……”繪里奈看到這一幕,動情的說道:“知道廢鐵能賣不少錢,所以特意去找了!”
“別賣廢鐵啊!”小寺同學頓時急了,連忙叫道:“還有救!修修還能用啊!”
“別聽大小姐瞎說,小姬不可能把它賣廢鐵的。”義行立即如此安慰起小寺:“最多也就是吃掉。”
“也別吃啊!!!”
在朝倉幫小寺全身都噴了清潔噴霧後,血跡開始慢慢消退了。
幾個門衛和風紀委員也因爲聽到學生求救,跑來查看情況。還帶了梯子方便將小寺弄下來。
他們顯然是早就被通報了這個學生擁有又不幸又抗打的體質了,因此看到她沒變成一具屍體後並未感到意外。
剛剛朝倉真是掛在了相當高的位置。如果不是那棵櫻花樹長在斜坡上,一般人真沒那個機會掛在上面。
義行爲了將她放下來,也是頗廢了一番力氣。
一開始他抓住小寺牧子的腳,試圖將她直接拽下來。然而樹枝往喉嚨裡刺得太深、已經直接穿透過去了,這樣硬拽實在太疼了,會讓她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考慮到萬一拽斷樹枝時破片再刺進脖子就不好了,義行便一躍而起,揮刀砍斷了那根樹枝,這才讓小寺落下來。
小寺牧子的不幸程度,即便在墜落時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因爲,按照原本的墜落軌跡,她是鐵定要頭着地的。
還好,雪風丸的存在改變了這個悲慘的命運。
她及時在朝倉的指揮下一躍而起,一爪拍飛了小寺牧子,讓她以較低的海拔摔在地上,並滾飛出幾米。
至於朝倉爲什麼沒自己去接……大概是因爲怕被血弄髒吧!
或者,就是突發奇想,想看看小寺牧子被狗用巴掌扇飛時到底是什麼樣。
“小寺同學,你一直都這樣倒黴嗎?”
義行隨她走上坡道時,關切而好奇的如此發問。
“從生下來就是啦,就沒過過幾天正常的日子!”小寺牧子虛脫無力般的踉蹌前行,如此說道:“感覺死神跟我有仇啦。”
嗯……有仇是嗎……?
義行沉思片刻,覺得不太可能。
應該就是單純的運氣不好罷了。
畢竟伊邪那美似乎沒什麼必要針對她。
在交談中,小寺牧子表達了對此次厄運的看法。
她雖然對於開學第一天就倒這種血黴感到氣憤,也對新買的自行車居然就弄上劃痕深感痛心,卻依然可以積極看待這件事,並開起玩笑。
她說,今日份的大出血發生在櫻花樹下也挺不錯的呢——至少沒有浪費掉,可以成爲養分讓它開放得更加旺盛了。
這番話在義行聽來,頗有幾分意境。
甚至,有些唏噓。
小寺同學雖然很不幸,但人卻樂觀得很。
事實上不樂觀也不行。因爲如果沒法想開,那麼天天這麼倒黴遲早會心態爆炸上天台。
不過以小寺牧子的生命力之強,就算真跳下去了,大概也沒事吧。
即便摔成了好幾塊,可能也拼得起來。
雖然有了手辦的特性,但可惜無法更改部件。
否則小寺同學可能會想將胸換個尺寸。至少不要那麼飛機場。
她的胸……四捨五入約等於沒有!
甚至還沒義行已經很平的大。
就在義行陷入感慨之時,一向嘴賤的繪里奈忍不住開口了。
她瞬間以這樣一句話破壞了氣氛。
“吶吶,其實,今天不一定只大出血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