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傢伙!
眼見楊明並不否認事實,卻堅決不承認自己有串謀等行爲,賈興昌恨的是咬牙切齒,但在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趕緊找白先宇彙報,商量對策。
原本以爲楊明再怎麼本事,但終究還是年輕。
只要抓進來,那都能將魂給嚇掉一半。
然後再嚇唬嚇唬,相信楊明就該撂了……
沒想到面對審訊,楊明不但坦然自若,甚至連賈興昌的話術設套都無法奏效,白先宇鬱悶的直磨牙,心說沒想到自己這回看走了眼,這小子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了!
“既然那鄭四方提供了線索,你們就該按照線索去進行偵查!”
看着白先宇的臉色,郭建奇沒好氣的冷哼道:“白副局,你們這些執法部門,別是連這點小事搞不定吧?”
“書記,你的意思我明白!”
白先宇爲難道:“只是這楊明終究算是個幹部,而且跟李區長關係匪淺,我怕事情真鬧大了,李區長那邊過問起來,我這裡不好交代啊……”
“合着在你眼裡就只有李區長,沒有我這個郭書記是吧?”
郭建奇聞言大怒,狠狠的拍了桌子道:“你別忘了他們之所以能順利侵吞那些國有資產,可都全靠李區長拍板,其中有沒有利益關係,那可誰都說不清楚,我讓你只查這小子,那可都是爲了保護老李,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書記你別生氣,消消火!”
賈興昌打着圓場道:“白局,要不你把這事直接交給我辦吧——到了我們這兒,便是個鐵人那也得給我乖乖的招,就不信他個毛頭小村長能扛得住!”
雖然口裡叫着白局,像是在向白先宇請命……
但事實上從頭至尾,賈興昌都沒看過白先宇一眼,只是滿臉期待的盯着郭建奇。
爲了拍馬屁完全不考慮後果的東西!
看到這一幕,白先宇是心頭暗罵不已。
但當着郭建奇的面,白先宇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心說你們要瞎搞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姓白的可不會爲了你們把自己給搭進去。
“個老狐狸,虧我平時那麼信任你!”
眼見白先宇假裝沒聽見,郭建奇只能悶哼一聲,直接對賈興昌下令道:“事關一百多萬的鉅額國有資產,賈隊長你可務必盡心——這事,可就全靠你了!”
“多謝郭書記的信任,我一定全力完成任務!”
賈興昌激動的一個敬禮,然後小跑而去……
直到賈興昌走遠,郭建奇才怒視白先宇,正要訓斥之時,外面傳來了陣陣吵鬧之聲,卻是聞訊而來的黃志明趙寶來帶着李向陽過來了。
白先宇趕忙道:“要不要我讓賈隊長那邊先停一停,聽聽李區長怎麼說再說?”
“白局長,你幹警,不是政客——好好辦你的案子,老李這邊,我自然會招呼他!”
臉色鐵青的悶哼一聲之後,郭建奇是摔門而出,直衝吵鬧傳來的方向。
大廳內,李向陽狠狠的拍着桌子,讓白先宇趕緊出來見自己,同時怒罵道:“光天化日毫無憑據的抓人,你們到底是幹警還是土匪?趕緊把白局長給我叫出來,這事他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就是就是!”
“不管有什麼事,楊村長是我們松嶺鎮的幹部,就算要查,那也是我們松嶺鎮先查,怎麼也輪不到你們區局抓人……”
趙寶來黃志明也在拍着桌子大聲嚷嚷,以壯聲威。
“一個鎮長一個書記,你們好大的官威,居然敢跑到區局撒野!”
郭建奇冷哼而出,沒鼻子沒臉的對着趙寶來黃志明就是一通呵斥,然後纔看向李向陽道:“老李啊,我知道你是老革命老同志,但你現在是區長,不是在戰場上了,你能不能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份,別動不動就玩戰場上的那套?”
“不管什麼身份,我李向陽那都是對事不對人!”
李向陽冷哼道:“既然郭書記你在這兒,那我就不跟你廢話了——你趕緊讓白先宇出來,讓他告訴告訴我,楊明到底犯了什麼錯,他們區局居然要繞過鬆嶺鎮抓人?”
“既然是問楊明的事,那老李你就不用找白局長了,楊明犯了什麼錯,我就可以告訴你——因爲抓人的命令,是我下的!”
郭建奇道:“在春風廠和機械廠承包搬遷的過程中,他們涉嫌侵吞過百萬的國有資產,因爲這事松嶺鎮機關也牽涉其中,所以我才讓區分局抓人——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
李向陽道:“春風廠機械廠的承包搬遷,不但松嶺鎮牽涉其中,區機關這邊也是簽字同意了的,我記得不但我簽字了,郭書記你也是簽字了的吧——白紙黑字,人家怎麼就成侵吞國有資產了?”
“白紙黑字,那是因爲我們區機關被他們所矇蔽了才導致的——所以我纔要調查清楚,爭取亡羊補牢,挽回流失的國有資產!”郭建奇義正辭嚴的道。
“如果是被矇蔽,那我們也都有責任,既然要抓,那就應該連我跟你一起抓!”
李向陽冷笑道:“現在你誰都不抓,卻偏偏只抓楊村長一人,你這是亡羊補牢嗎郭書記?我看你這分明是知道人用春風廠庫存的褲子賺大錢了心裡不平衡吧——畢竟最終是楊明他們賺到了這筆錢,而不是你的親戚劉德林張旺財他們兩個!”
“老李你怎麼想,那是你的事,但我郭建奇問心無愧!”
郭建奇臉色鐵青的道:“總之一句話,現在楊明正在區分局接受調查,在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他誰也不能見,更別說帶他走!”
“郭建奇,你說這話,簡直是好大的口氣!”
李向陽狂怒道:“你雖然是書記,但這沙口區不是你家,你別忘了上頭還有領導,還有組織和國法!”
“跟我講組織和國法是吧,那好啊,那我今天就好好的跟你講講組織和國法!”
郭建奇聞言不怒反笑,哈哈道:“根據組織原則,領導班子遇事不決,是不是該投票決定,少數服從多數?要不要我們開個組織會議,投票看看到底聽誰的?”
“你少跟我來這套!”
李向陽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現在你跟我說開組織會議,我看等組織會議開完了,怕黃花菜都涼了吧——你這分明是想拖時間!”
“放心,人都在,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郭建奇說罷,輕輕拍了拍手,便有一羣人走了出來……
除了白先宇,還有辦公室主任張雙河,林業局的高東……
除了少數幾個之外,區府的領導班子差不多都到了!
“雖說人沒到齊,但這麼多人,應該能體現組織少數服從多數的組織原則了吧?”
郭建奇道:“那麼現在,咱們是不是投票決定,看是聽你這個區長的,還是聽我這個書記的?”
聽着這話,李向陽是鋼牙咬碎。
畢竟區府內的力量,郭建奇本來就佔着上風,真投票他都未必能贏……
更何況眼前這些人幾乎都是郭建奇的心腹,同時還有張雙河這個連襟,以及因爲木材廠的事被楊明得罪死了的高東……
再投票,他又哪裡還有半分勝算?宇彙報,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