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聚精會神等着聽“臥底”的線報。
聽他扯到肥牛上去了,額頭青筋跳了跳,小拳頭對着他胸口使勁鑿。
“別動手!”他握着她的拳頭,冷酷的俊臉被薄怒籠罩。
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拳頭,稍一用力,鉗制住她的花拳繡腿。
“挺着肚子使什麼勁兒?閃着怎麼辦?你要不解氣,我自己打就是了。”說着,對着自己的臉就是一下。
“啊!”穗子捂着嘴,被驚到了。
下一秒。
“嗚......”
“咋又哭了?!”打自己也不行?
這小娘們咋這麼難哄呢?於敬亭迷茫了。
“誰讓你打了?只有我能打!”她從沒打過他的臉,那是男人的尊嚴。
看臉上都有紅印了,穗子感覺跟自己被揍一樣的痛苦,湊過去小手哆嗦着輕輕觸一下,如被開水燙到,快速縮回來。
於敬亭作爲從小捱打到大的皮娃子,得到的所有撫慰都是從穗子這得到的。
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怕疼,包括於敬亭自己都這麼想。
只有她,每次看到他受傷都會難過的不得了,眼裡滿滿的關懷,根本藏不住。
“行了,不氣了吧?天塌下來不還有我這高個的給你頂着呢嗎?也不是多大點事,你真想知道咱媽咋回事,我幫你打探。”
“現在,立刻,馬上。”穗子一邊哭一邊給他吹臉頰。
香噴噴的氣息吹過來,碰觸到皮膚涼涼的,卻直接酥到了骨子裡。
“媳婦,我還疼.......”
“哪兒啊?我幫你吹——唔!”
小小的嘴被無恥的男人俘獲,他剛剛就想這麼做了。
“你倆吵完了?可憋死我了。”姣姣蹦躂着從裡屋出來。
其實她一直都在家。
只是見哥嫂回來就拌嘴,小丫頭沒敢出來,躲在裡屋寫作業。
聽到外面沒動靜了,出來看看。
“艾瑪!”
姣姣捂眼,大大的指縫裡,她那高大的哥哥正扣着她嫂子的後腦勺,另一隻手似乎已經伸到嫂子棉襖裡——
這是她這純潔的少先隊員、優秀的一道槓能看的?
穗子臉騰就紅了,忙用小手捶於敬亭,還不放開!
於敬亭不情不願地把手從孩子的天然奶瓶上挪開。
“你這個禮拜的零花錢不想要了?”
威脅小孩,你可真有出息!姣姣心裡是這麼吐槽的,卻不敢得罪財神爺。
姣姣的小豬存錢罐裡,於敬亭貢獻了百分之九十的鋼鏰。
“啊,我的眼睛突然看不到了,天啊。”姣姣做了個睜眼瞎的造型,摸索着進屋了。
“你多穿點。”於敬亭趁機又香了一下,他媳婦實在是太好親了。
哪兒都是香香軟軟的,吃不夠。
“去哪兒?”
“不是想吃火鍋嗎?”
順便,打探下情報。
穗子想了一會,猜到他要做什麼。
緊張興奮還有點同情母親。
“你就這麼把你丈母孃賣了?”
虧母親那麼相信他呢。
於敬亭深沉道:“都說了,我是臥底。”
岳母誠可貴,信任價更高,若爲穗子故,兩者皆可拋。
節操,在他香香軟軟的漂亮媳婦面前,一文不值。
火鍋店
王翠花這一桌,菜沒怎麼動,酒倒是空了一瓶。
正宗的東北小燒,五十多度,一斤裝已經見底了。
倆女人一人半斤,王翠花不勝酒力,已經趴在桌上暈暈欲睡了。
陳麗君也有些微醺,起身去了衛生間。
回來時,於敬亭已經坐在了王翠花邊上,王翠花的身上多了件兒子帶過來的棉襖。
“哄好了?”陳麗君問。
“嗯。”於敬亭揮手叫來服務員,又加了兩瓶啤酒。
“媽,她可難受了,懷着孕的女人總這麼鬧心,對孩子也不好,你倆到底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
陳麗君聽於敬亭說穗子難受,眼眸暗了暗。
無聲的嘆了口氣,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根菸,於敬亭殷勤地點上,眼珠賊溜溜地看一圈。
這表情讓陳麗君笑了出來。
“你這是有多怕老婆?讓穗子給你嚇出毛病了?”
“嗨,小娘們不打上房揭瓦——”於敬亭習慣性地裝×,突然覺得對面一陣冷氣撲面而來。
當着人家親媽吹這個牛,人家不瞪他纔怪呢。
“她的脾氣隨您了,看着挺軟乎的人兒,心比誰都硬,得罪她往後我的日子也不好過,我也就是跟你吹吹牛,回去後,說不定接茬跪搓衣板。”
於敬亭給自己說上火了。
“別的女人,頂多是讓自己男人跪一宿搓衣板,你生的那個女的記仇的很,她想起來就得揍我一頓,你瞅瞅這臉,還紅着呢。”
於敬亭把臉展示給陳麗君看,其實是他自己打的,這會剛好用上。
陳麗君眯眼看了看,眉頭輕蹙。
“這丫頭怎麼到你家後這麼暴力了?”
“能不暴力?我娘就差手把手的教她怎麼揍我了,她揍我一通,我娘還得過來找補兩下,女子雙打。”
於敬亭看丈母孃被自己忽悠住了,話鋒一轉。
“娘,你今兒能不能給我交個底兒,爲什麼讓她故意恨你?你不跟我說實話,我夾在你倆中間,天天捱打我有點冤啊。”
陳麗君拿起啤酒瓶,本想給自己倒一杯,聽他問這個,索性杯子也不用了。
對着瓶直接吹,一口氣吹進去半瓶。
“跟樊家有關吧?你讓我盯着穗子不要靠近樊華,但我瞅着那樊華也不像是個厲害角色。”
於敬亭看丈母孃的表情變得冷冽,他猜的方向沒錯。
索性更大膽一些。
“跟樊華那個堂哥有關吧?你爲了保護我媳婦,故意跟她鬧掰。”
咔嚓。
陳麗君手裡的酒瓶子一滑,落在了地上。
“我喝多了,先回去了。”陳麗君站起來,擺明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媽,身爲男人,有時候也會身不由己。”
“什麼?”陳麗君不明白這小子拐彎抹角要表達什麼。
“這世上,對她最重要的人,除了你就是我了,可你不能一輩子都護着她,所以未來能保護她的,只有我,我現在的所作所爲就是提前照顧她,沒毛病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的意思是,他爲了我,把你賣了,你以後別跟他秋後算賬。”
穗子從後廚走出來,距離陳麗君就隔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