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趙老師一臉焦慮地找上門了。
“敬亭在家不?王老師家的閨女不見了!”
於敬亭在這條街是出了名的。
穗子刻意給他打造了見義勇爲大好人的人設,鄰居們也都當他是熱心腸好青年。
有啥事都願意找他商量。
“啥?孩子咋不見了?”王翠花問。
“王老師讓她去打個醬油,結果一去就沒回來,現在街坊鄰居都幫着找呢。”
老於家衆人集體變了臉色。
王翠花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催着於敬亭跟着出門找。
出這麼大事,於敬亭也顧不上解饞了,叮囑穗子和王翠花在家鎖好門別出來,拎着手電加入了尋人大軍。
王翠花握着穗子的手,越想越怕。
她剛還笑兒媳婦說她做個夢就當真,傻乎乎的可愛。
可這會看,穗子真是天降福星啊。
“都是去買東西,說不定拐孩子的就埋伏在小賣店附近呢?那孩子跟咱家姣姣一前一後的出門,你要不去找,丟的就是咱家姣姣了。”
王翠花這會只覺得怕,心裡又替王老師家的孩子着急。
穗子也是同樣的心情。
“希望敬亭他們能把孩子找到。”
自家孩子雖然沒事,可誰能高興的起來?
都是街坊鄰居住着,關係處的也都不錯,發生這樣揪心的事大家都鬧心。
出這種事肯定要報警,很快廖勇騎着侉子就過來了。
穗子聽到外面動靜,出去跟廖勇反應情況。
“你是說,你家白天來了個疑似有前科的親戚?”廖勇問。
穗子跟他反應的,正是於水蓮的事兒。
“是的,但我們也沒有證據,當年的事兒也只是捕風捉影,我是怕錯過什麼。”穗子話說得比較圓滑。
於水蓮到底是不是人販子,這都是沒有確鑿證據的事兒。
只是她剛來,就出了這麼檔子事兒,穗子不得不多想。
廖勇點頭,這條線他們也會重點關注。
於敬亭一直到半夜纔回來,可惜沒帶回來好消息。
他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看到孩子的下落。
王老師哭成了淚人,穗子婆媳大半夜的過去,勸了一陣。
這一晚上誰也沒睡踏實。
轉過天,一家人的出行計劃也受到了阻礙。
於敬亭帶着人繼續找人。
穗子和王翠花在家等信兒。
快到中午,於敬亭也沒回來,穗子猜他爲了找孩子可能也顧不上吃飯,心裡心疼又沒辦法。
她現在大着肚子,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在家裡乾着急。
一直到下午,好消息傳來,孩子被於敬亭找到了。
於敬亭讓他的兄弟們守着道口,又找了建築公司和菸草集團的工人們幫忙。
他平日裡頗有威望,一句話就好使。
組織了幾十號人,把出城的全部通道都安排上人,看到領孩子的就攔着問。
穗子給他出了主意,火車站、汽車站、出城的馬車,一個也不要放過,甚至連拉着貨的車,都要攔下來看看。
警方也是派了不少人出來,人多力量大,這麼一折騰,真就讓於敬亭在拉雞的貨車裡,翻出被堵着嘴的孩子。
這一戰於敬亭徹底出名了。
整條街都知道老於家那個“見義勇爲”好青年再次立了大功,王老師領着失而復得的孩子登門感謝,又是給於敬亭做錦旗,又是拎着東西讓他收。
禮物穗子婆媳沒要,錦旗倒是掛在了牆上。
對於給於敬亭增加榮譽這件事,多少穗子都不嫌多。
“氧化鈣的,老子是真讓你給帶跑偏了。”於敬亭叉着腰,看着欣賞錦旗的穗子。
真應該找個相機,把她此刻臉上陶醉的表情拍下來。
“走正路怎麼能是跑偏呢?”穗子這會心情非常好,她爲自己男人的足智多謀感到驕傲。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組織這麼多人,他果然是能幹。
“金鱗豈非池中物,一朝風雲便化龍,娘,你說咱家敬亭是不是天生的大英雄?”穗子自己陶醉還不夠,還要拽着王翠花一起。
“你也太擡舉他了,他就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貨,這次算是瞎貓碰死耗子了。”王翠花其實也挺高興,就是嘴上習慣性地訓兒子。
於敬亭趁着老孃不注意,偷偷掐了穗子的臀一下,衝着她使勁地擠眼睛。
爲了做好人好事,他這水管都來不及通一通,現在沒事兒了,媳婦不得好好的表揚表揚他?
穗子接收到某人的瘋狂暗示,一琢磨,這貨也只有這個月能開葷,下個月開始月份大就不能折騰了,也就半推半就地回了他一眼。
於敬亭心花怒放,有門兒啊~
“時候不早了,娘你早點休息,我媳婦也累了,我們回屋——”
“王翠花!你給我滾出來!”
憤怒的咆哮從門外傳來,打斷了於敬亭心裡的美好暢想。
除了咆哮,還有一下下的踢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我出去看看。”於敬亭黑着臉,他倒要看看誰膽兒這麼肥,敢跑他家鬧事。
門外,於水蓮跳着腳的罵。
一邊罵一邊踹大鐵門。
踹了兩腳,見於敬亭從屋裡走出來了,身後還跟着穗子婆媳倆。
於水蓮一蹦多高,嚇得。
“你不是去屯裡了,咋回來了?”
“老子去哪兒關你破事兒?你特麼是不是想死?再罵一聲我聽聽!敢跑我家罵我娘,你買好棺材了嗎?”
於敬亭掰着手腕,擺明了要胖揍於水蓮。
於水蓮扭頭就跑。
於敬亭打開大鐵門要追,被穗子攔下。
“算了,大晚上的,別折騰了。”
穗子這會也有點心虛。
她大概能想到爲什麼於水蓮會堵門罵婆婆。
爲了找王老師的孩子,穗子跟廖勇彙報了於水蓮的情況,於水蓮肯定是被廖勇找局裡調查問話了。
拐王老師孩子的另有其人,人販子也落網了。
於水蓮被放出來後,心裡越想越氣,就找王翠花要個說法。
“也怪我不好,事情都沒弄清楚,就跟警察說她的事兒,她心裡有氣,過來罵幾句也能理解。”
“她以爲咱家是什麼地方,想罵就罵?等明兒我打聽下看看她住哪兒。”
不給她來兩巴掌,她豈不是以爲,街溜子的娘是誰都能罵的?
穗子靈光一現,他的話提醒了她!
她知道之前的違和感是哪兒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