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萌萌遭遇了大型打臉。
她跟杜仲編排穗子,說穗子看不起做買賣的,結果卻是穗子積極賣書。
王萌萌連句再見都沒好意思說,偷摸地溜走了。
走挺遠回頭看,穗子把杜仲招呼到攤裡面,讓他坐在拖拉機上,倆人聊天。
王萌萌撇嘴,一股酸氣順着氣管往上竄。
“也不知道這些男的一個個怎麼跟中邪似的,都喜歡她什麼?”
於敬亭那種痞痞的男人喜歡穗子。
杜仲這樣看起來就很有錢的男人也喜歡穗子。
“胖得跟豬似的,也就一張臉能看了......”王萌萌說完就覺得不大對,有殺氣!
擡頭,於敬亭雙手環抱,冷眼站在她對面。
王萌萌不知道他聽沒聽到,嚇得冷汗涔涔。
“你倒是挺瘦。”於敬亭上下掃了王萌萌兩眼,眼如刀片。
王萌萌嚇得話都不敢說,恨不得掉頭就跑。
“可是你長得醜啊,光瘦有個屁用?你跟一碗屎的差距是什麼知道嗎?”
王萌萌嚇得搖頭,大腦一片空白。
穗子跟杜仲正聊着天,無意間看前面,無語。
於敬亭也不知道跟王萌萌說了什麼,王萌萌捂着臉嗷嗷哭,一邊哭一邊跑。
看樣子受了不小的刺激。
杜仲也看到了,嘴角微翹。
於敬亭單手插兜,吹着口哨回來。
好幾天不懟人了,總算是逮到個欠收拾的,懟完了他是通體舒暢。
“哪陣風把杜主任吹來了?”
“有筆買賣跟你做——你怎麼把人家姑娘弄哭了?”
杜仲跟於敬亭寒暄,卻不忘偷偷用眼睛餘光看下穗子的反應。
敬亭大兄弟可真是個性情中人,十次見着,有六次都在懟人幹架。
也不知穗子這麼溫和的姑娘,是怎麼適應這麼狂躁的男人的。
“你跟她說什麼了?”穗子好奇地問。
“也沒說什麼,我只是說,她跟一碗屎的差別,就差個碗。”
杜仲被於敬亭這惡毒的言辭刺激的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跟女人說話的。
哪怕他心裡不喜歡王萌萌,也不會表現出來。
杜仲偷偷看穗子,見穗子低着頭。
可憐的姑娘,被於敬亭的豪放言語嚇到了吧?
於敬亭挑眉。
這小娘們,又在心裡偷摸背呢吧?
穗子現在的嘴皮子明顯有了提升,只要不是遇到太厲害的,她都能懟幾句。
老於家娘幾個的日常對話,隨便背幾個下來,關鍵時刻閉着眼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好使。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吟。”穗子把於敬亭今日份的金句背下來了,好滿足。
意識到於敬亭戲謔地看着她,穗子回他一個小小羞澀地笑。
“一起進步嘛。”她教他讀書考試,他教她懟人吵架,夫妻互相進步。
杜仲摸不着頭緒。
這兩口子一個雅到極致,一個俗得懟天懟地,看似是倆世界的人,但站在一起竟出乎意料的合拍,杜仲有點迷茫。
杜仲這次來主要是爲了收幾種藥材,出的價格也不低。
於敬亭接了這個活,理應高興,可他這會心裡多了點別的東西,沉甸甸的。
送走杜仲,穗子忍不住掏出隨身帶的迷你算盤,不到半個手掌大,小胖手在上面扒拉還挺靈活。
“只要山裡的藥材充裕,咱們至少能賺這個數,這票幹完了,就該種小麥了,然後秋天採山,這一年下來,再存輛拖拉機也夠了。”
穗子現在一提錢就精神,小日子剛起步,處處都得用錢,看於敬亭直勾勾的看着她,穗子疑惑。
“你瞅我幹啥?”
“傻乎乎的。”於敬亭伸手捏了她的小臉一下,捏的穗子一頭問號。
連王萌萌都看出來杜仲對穗子有那麼點意思,想必杜仲在來的路上,也沒少跟王萌萌打聽。
“啥?”穗子還在那算這一年的營收,算得美滋滋,聽他這句懵了。
“那小子喜歡你。”他的聲音不帶半點情緒起伏,就好像討論着此刻的天氣。
打算盤的小手一頓,她緩緩擡頭,於敬亭低頭叼煙,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是我只喜歡你呀。”她回的也是平平常常,不遮不擋,無比坦蕩。
於敬亭的煙落在地上,對上她清澈的眼眸,扯了扯一邊的嘴角,壞壞地衝她勾勾手指。
“媳婦,你來一下,我給你看個東西。”
“啥呀?”穗子湊過去,眼前一黑。
他抓着衣角從下往上扣,敞着懷的外套將倆人的頭裹在裡面,形成一片黑漆漆的小天地。
帶着淡淡煙味的脣就這樣覆了過來,親了個措手不及。
穗子心跳如鼓,完全沒想到,大庭廣衆之下,他竟然敢這麼做!
恍惚中,只覺得她的手被他抓着,貼在了他的心口。
“小野豬精,看看你乾的好事!這兒,都讓你迷成什麼樣子了。”
衣服放下時,穗子的臉憋得紅紅的,她不敢擡頭看。
感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剛躲在衣服裡做了什麼。
這要再早兩年,就憑他這行爲,倆人都得進去。
穗子心虛,把自己裝成小鴕鳥,蹲在地上假裝整理書,任憑於敬亭怎麼逗,她都死活不肯擡頭。
她當了兩輩子乖寶寶,可跟他在一起後,做得都是瘋狂的事兒。
“快收!來人查了!”於敬亭喊了嗓子。
穗子騰地站起來,也顧不上嬌羞了,抱着箱子就往車上丟,那身手利索的,完全看不出是個孕婦。
看了一圈也沒見到來人,氣得推於敬亭。
“大騙子!”
“嘿~”
穗子連環拍他,典型的惱羞成怒。
“來人了,快走!”
“你還騙我?”
穗子一擡頭,真看到有穿制服的往這邊走。
這次是真來人了。
一時間整條街亂成一團,小商販抱着箱子嗷嗷跑。
於敬亭把箱子都扔到車上,又輕鬆地把穗子扶上去,開着拖拉機就跑。
“敬亭,你停下!”廖勇離着老遠就認出這兩口子了,揮手示意他停下。
“哥們,你在這頂一下,我去幫你追,我有車追得快~”
於敬亭單手開拖拉機,回頭給廖勇一個飛吻,拖拉機嗷一下開出去,追都追不上。
睜眼說瞎話,把廖勇氣得哭笑不得。
追個屁啊,這裡麪攤兒最大的,就是他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