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敬亭面無表情,將熄滅的菸頭扔在地上。
苑大剛抱着燙傷的手在地上打滾,於敬亭一腳踩在他的背上,聲音不大,威嚴狠戾。
“老子的媳婦你也敢惦記?棺材買好了?”
苑大剛這會又悔又怕,只怪自己喝多了腦袋糊塗,招惹到了於敬亭這麼個可怕的人物。
這下可真是褲襠糊黃泥,不屎(死)也是屎(死)。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於敬亭呵了聲,不疾不徐地活動着手腕,腳踩着他不讓他跑。
“欺負幾個小姑娘了?”
“沒,我沒——啊!”
一聲慘叫驚起了樹梢上停落的飛鳥。
“有人親眼看得真真切切,你以爲不說實話,老子就能放過你?”
把滿嘴的髒話去掉,只剩下拳頭了。
他說出穗子告訴他的女學生名字,擺明了不招就繼續揍。
苑大剛自知躲不過去了,在於敬亭強大的威懾面前,只能乖乖承認。
“這屆就那麼三兩個......我真沒把她們怎樣,就是摸了兩下。”
這番解釋讓於敬亭眯起了眼,看這老頭子嚇慫的德行,知道他沒撒謊。
這屆,呵呵。
“我真的只是摸摸,沒做別的!不信你讓我起來,我證明!”
於敬亭好奇這老頭子還有什麼不要臉的話,放開腳,就見着老頭解開褲帶。
......???
“我年輕時讓鵝啄過,就......有點毛病,我是絕對不可能做到那一步的!我的身體是有殘缺的!就摸摸而已,也沒把她們怎麼了,你放我走吧?”
苑大剛本以爲把話說明白,於敬亭就會放了他。
在他看來,也沒構成“實質傷害”,他也沒對穗子怎樣,給於敬亭點錢,就能把他打發了。
“哦,放過你......然後老子回家不能上炕?”於敬亭呵了聲,這老頭把自己懷孕的媳婦氣成那樣,放過他,回家穗子還能饒了自己?
“你就‘摸摸’她們而已,我的拳頭,也想摸摸你,而已。”
“大爺,校長,都聽清了?”於敬亭懶懶的提高音量。
苑大剛心一緊,什麼?!
只聽林子外,傳來兩聲清晰的聲音。
“我們都聽到了!”
於敬亭扯扯嘴角。
“讓我媳婦捂着耳朵在邊上溜達五分鐘,別讓她聽,省得噁心吐,晚上又吃不好飯了。”
他出拳有些重,老頭忍一下。
穗子領着校長和村長站在林子外。
苑大剛說了什麼,這些人都聽到了。
穗子自打知道苑大剛對學生做了什麼,就憋着一股火要收拾他。
這種渣,只打一頓是毫無意義的。
穗子這邊讓於敬亭拖着苑大剛,她自己領着姣姣兵分兩路。
一個跑步去村長家,一個找校長。
剛好這兩家都不遠,人找過來,完完整整的聽到了這一切。
穗子不由得佩服起於敬亭來。
他非常有計劃,套苑大剛這個老癟犢子的話,有張有弛,有勇有謀,施加壓力摧毀老癟犢子的心理防線。
瀟灑帥氣,能力出衆,絕對不是個莽夫。
她前世怎麼沒用心好好了解這個男人呢!
校長和村長這會臉色都難看極了。
聽着裡面嗷嗷的嚎叫,倆人面面相覷,在彼此眼裡都看到了爲難。
“這......咋整?”校長問村長。
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抖出去,他這校長也別想做了。
村長也是這麼想的。
“鐵根這不教訓他了麼,回頭把他辭了就算完事了,老苑到底是歲數大了,真折騰到局子裡,再沒命了,家裡還有老母親和孩子——”
這倆人要達成共識,穗子開口。
“不行。他做壞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後果?他家裡有老母親,那孩子們呢?那麼小的年紀,就留下這麼大的陰影,後半輩子咋辦?”
“老苑不是有毛病麼,也沒真成事,就摸幾下。”校長就差把也沒掉塊肉說出來了。
穗子身爲晚輩,按說是沒有資格參與討論的。
如果她不是於敬亭的媳婦,這倆老頭不會跟她解釋,小丫頭片子,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
“校長,你也有女兒,摸你閨女幾下,你願意?”
校長氣得嘴脣都哆嗦了:“小陳老師,你是不想繼續教書了?”
“穗子,你怎麼跟長輩說話呢?”村長想和稀泥,做和事佬。
這件事能壓在村裡解決是最好的,捅出去對這倆人沒好處,他們想大事化小。
“吵吵什麼?合夥欺負我媳婦?”於敬亭替天行道,還不忘扯嗓子喊一句,“誰敢惹我媳婦掉眼淚,我就敢給誰放血。”
穗子正剋制着憤怒帶來的淚意,努力與兩位攪屎棍講理,聽到林子裡傳來於敬亭的聲音,一頭一暖。
就像是被注入了能量,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我家敬亭脾氣也不是很好,誰惹他,他左青龍右白虎,把人打成二百五!”
於敬亭被她逗笑了。
村長二人笑不出來。
“我是爲了你們好,眼看就要選村長了,大爺,學生家長如果知道你放了苑大剛,還給你投票?”
村長蚌埠住了。
“校長,你保這種渣滓,以後學生家長隔三差五套你麻袋,你家中的老母和孩子,怎麼辦?”
校長蚌埠住了。
剛還大義凜然的說苑大剛可憐,現在都覺得他可恨至極。
“要是鬧大了怎麼辦?”村長已經有些動搖了,卻又怕耽誤自己的“好名聲”。
“報警不一定非得鬧得沸沸揚揚,我們把他送局子裡,對外就說挪了公賬。這樣他進去了,村裡也不會受到輿論影響。”
最重要的是,穗子要保護那些孩子的隱私。
這番提議說到倆老狐狸心裡去了,忙不迭的報警。
苑大剛恨透了於敬亭夫婦,本以爲拿點錢就能搞定,結果打一頓後還要送他吃牢飯!
一道單選題,被穗子玩出了多選的效果,且環環相扣滴水不漏,斷了苑大剛一切後路。
於敬亭從林子裡出來,嘚瑟的瞥了眼穗子。
這都揍了十分鐘了,媳婦該滿意了吧?
“敬亭,他剛剛說,年輕時被鵝咬過,是鵝啊。”穗子用輕柔的聲音,說着最狠的話。
於敬亭眼一眯,明白過來了,低唸了句植物,轉身又回到林子裡。
“嗷!!!”苑大剛又是一通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