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秉持着有事問穗子,沒事打鐵根的精神,遇到想不明白的,第一時間問穗子。
穗子機靈地看向公公,見於水生垂眸喝酒,莫名地壓力撲面而來。
“呃,娘, 我還是個孩子,這事兒您得先問我爹啊,我爹老謀深算,我連他一半都不如。”
於水生擡眼,笑呵呵道:
“你娘信任你,你就說說看。”
好傢伙, 這醋味!穗子被公公說得又是一激靈,心裡寬麪條淚,心說等會可得告訴婆婆,以後公公在可千萬別直接問自己,這陳年老醋公公也是會吃的!
被公婆的感情秀了一臉的穗子,面對全家人的矚目,這才清清嗓子,小心翼翼道:
“既然我爹發話了,那我就表示下拙劣看法吧,首先我無條件認同我爹的一切決定,他是這件事情的核心,同時他也是這個家的頂樑柱,是我和敬亭的主心骨——”
“靠!你跟這做述職報告呢?!”於敬亭插話,穗子這套話術,不就是跟領導開會時,用來和稀泥不得罪人的?
穗子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jio,家庭關係就是很微妙的, 跟職場沒啥區別, 把公婆當做上級敷衍糊弄,呃,認真孝順, 總不會錯。
“在高度認同我爹的基礎上,我提一點我個人的看法,解鈴還須繫鈴人,事情是誰引起來的,就得由誰來平,這事既然是死去的於乙爺爺造成的,那將錯就錯只能讓愛子心切的於奶奶感到悲傷,我們肯定不能剝奪人家的天倫之樂。”
穗言穗語又出來了,於敬亭和於水生這智商高的爺倆能聽得懂,普通市民王翠花迷糊了,剛跟穗子接觸的於丁也迷糊。
“說兩句人話。”於敬亭代替迷糊羣衆發言。
穗子瞪他,還想踢,他狡猾地把腿挪開。
“簡單點說,於老太太愛子心切,我們不能剝奪她當母親的快樂。”
“她只愛錢吧?錢纔是她親兒子。”王翠花把於老太分析的很透徹。
“她又不知道我們比於水林有錢.......”
“啊——啊,對啊!”王翠花開竅了。
於老太這會就想找個人養老,誰有錢誰就是她兒子, 她現在肯定是想傍上於水林。
巧合的是,於水林也是這個想法,誰有錢誰是他爹, 他不想離開有錢的於丁。
“如果爺爺您沒錢了,或者,我換一種說法,您不僅沒錢了,您還需要很多錢,那於水林還希望做您兒子嗎?”
穗子點到爲止,不再說了。
“你家這個兒媳婦——”於丁驚奇,他跟穗子去警局時就發現她說話辦事很穩妥,深接觸下來發現這丫頭真是太厲害了。
對比於鐵山那個潑婦罵街的媳婦,斷了不止十八層。
“我家兒媳是智多星——”王翠花話沒說完就被穗子打斷。
“主要是我爹孃領導有方,我是深刻貫徹了我爹孃的思想,總結爹孃的精神,都是爹孃教育的好。”
於水生被她逗笑了。
“跟鐵根都學貧了。”
“什麼跟我學的?她這就是無師自通,馬屁精一個,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你又踢我幹嘛?!”
衆人鬨堂大笑,於丁的愁緒也被沖淡了許多,這家的氛圍真是太好了,來了就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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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敬亭惦記着穗子的傷,聊了一會就藉口上班提前走了。
出了家,直奔警局。
廖勇胳膊上纏了紗布,金曲那一下打的他輕微骨裂,算是非常嚴重了,這件事的性質也變得惡劣。
看到於敬亭來,廖勇覺得止疼藥都管不住胳膊的疼,因爲於敬亭的臉色太嚇人了。
“那瘋婆子呢?把她叫出來,我要跟她單獨談談人生。”於敬亭說道。
“別鬧!真要是把她交給你,她還能有氣?”廖勇看他這樣就知道這哥們是來算賬的。
忙把於敬亭拽到外面說悄悄話。
“哥們,知道你心裡憋屈,但人現在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了,她在取保候審的時候犯了這樣的事兒,肯定是要從重判的,她已經受到教訓了,你千萬別犯糊塗,爲了這種人渣,不值得。”
“她交代了沒,爲什麼出來就找我媳婦?”
“交代了,這事兒我們也覺得納悶,還想着過會去找穗子問問。”
廖勇也覺得讓金曲瘋癲背後的原因,好像是另有隱情。
根據金曲交代,她找穗子尋仇,全因穗子對她母親下了手。
說穗子趁着她進看守所的期間,買通了警察,查她母親放錢。
放錢就是把錢借給別人,收取高額的利息,到期還不上就利滾利,通常借很少的錢,最後會滾成一個天文數字。
一旦還不上錢,那這些放錢的人就會買通混混,把人家攪和的雞犬不寧,家破人亡。
這種行爲,用膝蓋想都是不合法的,現在又開始嚴打,抓到就沒個好。
她母親膽兒小,看上面要查她,喝了瓶農藥,人沒了。
所以金曲想方設法的裝病保外就醫,爲了就是跟穗子同歸於盡。
“等會,她媽還放錢呢?這事兒我們可不知道。老太太還挺能到摟錢——放錢被抓,這不是活該?再說,是她自己喝藥,怎麼還賴上我們了?”
於敬亭聽完,滿腦子問號。
他媳婦纔不是那種背地裡搞舉報的人呢,穗子最看不上這種偷偷摸摸背地捅刀的事兒。
而且金曲家的那些破事,他和穗子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啥事兒都往他家頭上賴?
“我們也覺得奇怪,前幾天我們的確是查放錢的事兒了,也的確是接到了羣衆舉報,說金曲她媽有嫌疑,可舉報是匿名的,根本不是穗子。”
廖勇也把情況講給金曲聽,但金曲就跟腦袋抽風似的,一口咬死就是穗子舉報的。
甚至還誣陷辦案人員跟穗子是一夥的。
“她是因爲什麼咬死是我媳婦乾的?”
“說是有人親眼看到了,說是穗子使錢要搞她。”
“誰看到的?”
“問不出來啊,一說就嗷嗷的,跟要吃似的,我看她母親去世對她打擊挺大的,得等她情緒稍微冷靜些,我們繼續問,對了敬亭,穗子最近得罪了什麼人了嗎?”
“得罪人?怎麼可能,我媳婦那麼好,她怎麼可能——等會,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