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敬亭聞言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轉頭看去。
穗子卻是低着頭,握緊雙拳,不敢擡頭。
人就那麼近,她卻退縮了。
這個讓她倍感厭惡的人近在咫尺,她卻莫名的不敢看。
聽到車門開的聲音,穗子才下意識的擡頭。
於敬亭下車了。
小吉普已經停到了陳子遙的車邊上, 車窗搖下來了,露出一張戴着墨鏡的臉。
看着三十出頭,實際年齡已經超過四十,梳着個小揪揪,長了張笑面,的確是會討女人喜歡的模樣。
“樊輝?”於敬亭走到車前, 俯身,單手搭在車上。
“你哪位?”樊輝擡頭看向車外的年輕人, 大片的日光撒在身後, 讓他的臉沉浸在一片陰影當中,帶了絲神秘的美感。
“我是來揍你的。”
“什麼?”樊輝沒反應過來。
於敬亭揮拳,一拳削在樊輝的鼻樑骨上,穩狠準。
穗子捂嘴。
所有人都被於敬亭這舉動打了個措手不及。
“啊!”樊輝捂着鼻子,他引以爲傲的鼻樑很可能斷了!
“你是誰,爲什麼打人?”坐在副駕駛的中年女人哆嗦着問。
“我跟他的恩怨,你少踏馬的問,你,給我下來!”
於敬亭把車門拽開,把捂着鼻樑的樊輝從車上拖下來,像是扔垃圾似的把樊輝扔地上。
陳子遙眼睛鋥亮,動作慢吞吞地下車。
不知道還以爲他被按下了放慢鍵。
“你有病嗎?上來就打人?”樊輝捂着鼻子,看到指縫裡的紅,又驚又氣。
任誰好端端的坐車上跟熟人打個招呼, 被人不分青紅皁白的揍一頓, 都會是他這反應。
“老子打的就他媽是你!”於敬亭上去就是一通踹。
而此時,被按了慢動作鍵的陳子遙還在慢吞吞, 嘴上十分沒有誠意地勸道:
“別~打~了~”
宛若被樹懶附體, 說話都是慢慢悠悠的。
陳子遙的車上下來倆女人,一箇中年女人一個年輕的,是樊輝的妻女,過來試圖攔於敬亭,被於敬亭一眼瞪得不敢上前。
“誰踏馬攔着,我就揍誰!”
“快點報警!這有個瘋子!”中年女人驚悚地呼喊。
樹懶附體的陳子遙一聽要報警,動作瞬間迅速了。
過來攔着中年女人和她閨女。
“這附近哪來的電話?你們可別激怒他,報警說不定就打死了!”
“陳老三,你跟這拱火是吧?”中年女人看出來了,陳老三這分明就是拉偏架。
“我是真爲了你好,你瞅瞅你男人這老腰子,哪兒禁得住踹啊?你報警,警察趕過來,他老腰子也被人踢殘了,不更麻煩?”
什麼叫歪理,聽陳子遙這套邏輯就知道了。
從他毫不掩飾的上揚嘴角就能看出來,這傢伙對樊輝捱揍不僅沒有一丁點同情,很可能還樂在其中。
於敬亭下手是一點沒客氣, 避開要害一通踹, 保證讓這傢伙會痛苦很久卻不至於把人踢死踢殘。
穗子看差不多了, 正想着要下去攔着於敬亭,前面又是兩聲喇叭。
這兩聲,響的是不慌不忙,慢慢悠悠。
於敬亭看過去,一輛黑色掛白牌照的車緩緩滑過來。
樊煌那張冰塊臉,出現在車窗內,竟然是親自開車。
車副駕上,坐着笑呵呵的陳麗君。
“哥!他打我!”樊輝躺在地上,感覺自己快散架似的,看到親哥忙求助。
樊煌眉頭緊皺,語調冰冷。
“起來,不成體統。”
“???”樊輝一臉的無語,他被一個瘋子揍了,他哥卻嫌他躺着丟人?
“敬亭啊,你這幹嘛呢?”陳麗君笑着問。
一旁站着的中年女人看到陳麗君倆眼就冒火星子,看到陳麗君竟然還跟打人的瘋子說話,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指着陳麗君罵:
“是不是你這個狐狸精教唆的?”
“哦?”陳麗君壓根沒把這女的放眼裡。
倆女人年紀是差不多,樊輝的媳婦還要小陳麗君兩歲,但是皮膚狀態根本不在一個級別,女人已經中年發福皮膚鬆弛,陳麗君看着年輕十歲不止。
“這位老太太,你擋着我媽亮了,起開!”於敬亭一把拽過女人。
女人不敢跟於敬亭槓,陳麗君又不搭理她,她只能對着樊煌控訴。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得給我們個交代?別等着我去老爺子那討個說法!”
“討說法是吧?來,我給你——呸!”於敬亭對着女人呸的一口。
穗子的手就沒從嘴上拿下來過。她被於敬亭一系列騷操作震得失去聲音。
直到於敬亭吐人,穗子的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劃過一句:他這個動作,練過吧?
能把不文明的動作吐得這麼帥,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啊。
“啊.......啊!!!!”女人氣壞了,想伸手擦,又覺得噁心,掏出手絹瘋狂抹。
“敬亭啊,你是不是喝多了?”陳麗君笑得更開心了。
“嗯,是有點暈,出現幻覺了,就覺得眼前一對長得有點像欺負過我媳婦的王八羔子,啊,這難道是夢想照進了現實?”
於敬亭一開口就是把人氣半死的存在。
他身上半點酒氣都沒有,傻子纔信他喝多了。
女人繞過於敬亭,繼續對樊煌控訴。
“大哥,你就這麼縱然這個狐狸精?她這明擺着就是故意的——啊!”
於敬亭又淬她了。
陳麗君乾脆不憋,直接笑出聲。
“哈哈,我家女婿看來是很喜歡你啊,年輕人麼,喝多了難免有些失態,敬亭啊,到媽這來,給你瓶飲料醒醒酒,也補充補充水分。”
樊輝媳婦差點氣得鼻子歪,補充水分......讓這個混蛋繼續呸她?
於敬亭走過去,接過丈母孃遞的飲料,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陽光無比。
“謝謝媽~聽我說謝謝你,因爲有你,溫暖了四季~”這句是他媳婦哼哼的,他就學會了。
“貧嘴。”陳麗君開車門下來,跟個女王似的對着樊煌命令,“車停好就上來,我得領着孩子們醒酒去了。”
這分明是沒把樊輝一家子放在眼裡,中年女人還想找樊煌要說法,人家看都沒看她一眼,找地方停車去了,女人想找自己的丈夫聲援,一回頭,原本樊輝躺的地方空無一人.......
這傢伙,聽到陳麗君說“我家女婿”後,竟然自己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