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樊煌突然被點到名,爲之一振。
雖然他精神上是支持閨女抵抗封建家長專制的,但他可不敢說出來。
在陳麗君強大的威壓下,樊煌問姣姣。
“你嫂子有沒有什麼話讓你轉告?”
“有的。”
姣姣從兜裡掏出去痛片,遞給樊煌。
“我嫂子說了,她永遠都是你親閨女。”
“......”樊煌嘴角抽了抽,挺孝順,知道給親爸準備去痛片呢。
“姣姣領着蘿蔔洗手吃飯,我進屋躺會。”陳麗君平靜地轉身,倆小蘿蔔敏銳地察覺到姥姥不對。
“姥姥不開心了......”落落指着陳麗君,這丫頭越長越像於敬亭,一旁的波波話不多,但眼裡滿是擔憂。
“沒事,我去看看。”樊煌伸手揉揉倆外孫的頭,這倆乖寶簡直是長在了他的心裡,越大越可愛。
陳麗君坐在牀上抹眼淚,看到樊煌進來,飛快地用枕頭矇住頭。
“傷心了?”樊煌挑眉,他都不記得上次媳婦哭是什麼時候了,看來這次是氣得不輕啊。
“我在你們眼裡,特討厭是吧?”陳麗君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下傳來。
“哪兒能啊,穗子上週不還爲了你懟老太太呢麼。”
穗子跟麗君總掐,但對外可是護着她媽媽,上週家裡聚餐,老太太又酸溜溜地說誰誰誰家有兒子,她家斷子絕孫了,拿話噎陳麗君和劉茜,巴拉巴拉。
劉茜生了個閨女,喜歡的跟什麼似的,她是如意了,樊母鬧心的不得了。
她當年肚子明明很“爭氣”,生了倆兒子,結果到了孫子輩,眼見着剩下那幾家跟兔子似的,一窩窩的生兒子,她家就三孫女,還瘋了一個.......
趁着家族聚會,老太太就使勁給陳麗君和劉茜上眼藥,陰陽怪氣。
陳麗君不把她當回事,劉茜忙着喂她閨女,穗子拍案而起。
夥同於敬亭,給老太太一通懟,懟得老太太上不來氣,還不敢衝這倆祖宗發脾氣,畢竟她的把柄還在小兩口手裡攥着。
“這孩子從小就任性,想一出是一出,她要讀研我也沒管,那敬亭不得找個正經工作?我這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她?!”陳麗君越想越傷心。
“男人有了錢,酒桌上摟摟抱抱的還少嗎?夫妻兩地分居是長久的事兒嗎?她在學校跟個象牙塔似的,根本不知道外面現在多亂,把敬亭放到他爸那,指不定多少女的要鑽他被窩,到時候死丫頭被甩了,哭着來找我,我都不給她開門!”
這兩年經濟開放,企業改制,出現了不少個體戶,風氣比前幾年可是差了很多,早兩年多跟幾個男人跳舞都得拉出去斃了,現在那些老闆們喝酒,身邊都得帶倆漂亮秘書,上了酒桌,左邊摟一個,右邊親一個。
就連陳麗君單位,也有幾個小姑娘跟做生意的不清不楚的,陳麗君就不想讓女婿離太遠了。
最好在她和樊煌眼皮子底下,他就是有那個花花腸子,也不敢亂來,外面那些人也知道他是樊家的女婿,想帶他鬼混,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穗子的孃家。
陳麗君一心想的都是女兒,結果穗子跟於敬亭倆,裡應外合的敷衍她,這讓她越想越傷心,心裡就像是有團火似的,總想炸。
“你又在嘴硬了。且不說敬亭這孩子幹不出那種事,即便是真有天穗子哭着回來,你不得第一個拿刀衝出去跟他拼命?”
樊煌給她擦眼淚,他發現他媳婦這兩天就像是變了個人,特別容易生氣,還會哭了,跟過去女強人的形象反差太大,給樊煌整的有點手足無措。
“我纔不管那死丫頭,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天真的樣子!她對男人的花花腸子一無所知!”
“我不挺乖的麼......”樊煌很是委屈,他可從沒在生活作風上犯過錯誤。
“你覺得委屈了?!我看你就是想跟着那些老不死的出去鬼混,你也想摟倆?!你如果沒有這些花花想法,爲什麼幫着女婿說話?你就想讓他出去做生意,想讓他左擁右抱,你甚至想讓他代替你看看花花世界!到時候他領着你出去嫖,你在裡面浪,他給你守着門!”
“.......”戰火蔓延到自己頭上了,樊煌覺得自己有點冤枉。
“媳婦,你這想象力,是不是有點豐富?”女婿領着老丈人嫖的創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們這些臭男人,有錢就學壞,都跟我爸一個德行,爲老不尊.......”陳麗君想到傷心處,又開始抹眼淚。
樊煌聽到了關鍵詞,老丈人,爲老不尊。
估計是老丈人那鬧了什麼幺蛾子,給他媳婦整鬧心了,看陳麗君情緒不好,樊煌沒追問,打算私下查查,眼下還是要安撫麗君的情緒。
“我看女兒心裡是有數的,她不想用孃家的餘威壓着敬亭,再說了,敬亭是什麼秉性,你我看了這麼多年,還不瞭解他嗎?我要是連個年輕人都看不準,豈不是白活這麼大歲數?”
樊煌對女兒女婿是非常滿意的,身邊這麼多朋友,只有他家的倆孩子最省心,女婿看着玩世不恭,其實特別有分寸,顧家又知道上進。
“他現在是好,可是一旦進入了亂七八糟的環境,誰知道他會不會學壞!”
“姥姥,我能進來嗎?”落落探出頭。
陳麗君飛快地擦掉眼淚,一秒恢復平日的樣子。
“來,給姥姥抱抱。”
落落領着弟弟進來,倆小傢伙跟炮彈似的衝過來,摟着陳麗君一通甜言蜜語,穗子把孩子丟過來,就是看準了小傢伙會哄人,事實也是如此。
陳麗君原本心裡還有口氣不上不下,看到倆張可愛的小臉,什麼火都沒了。
“你們倆在幼兒園,有沒有聽老師的話?”
波波點頭又搖頭。
“我不想去了。”
“爲什麼?”
“那些小朋友太笨,一首古詩背好幾遍都不會,煩。”波波的小臉上滿是嫌棄。
“不是小朋友太笨,是你太聰明瞭,你媽媽小時候都沒你這麼聰明。”陳麗君記得女兒小時候學東西也很快,但好像也沒有外孫這種過目不忘的本事。
“我也不想去幼兒園了。”落落嘟嘴。
“你又是爲了什麼?”
“他們不禁打,哭哭啼啼,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