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把藥打在地上,一旁的波波過來又踩了兩腳。
白色的藥片被他踩得扁扁的。
穗子見狀不悅地蹙眉。
這倆寶寶平日裡雖然淘氣,但這種不禮貌沒有分寸的事從沒做過。
“過來,解釋下,爲什麼要這麼做?”穗子忍着給這倆小傢伙按那拍幾下屁屁的衝動。
“吐是有寶寶,有寶寶不能吃藥的。”落落像模像樣的點頭,小手還搭在陳麗君的肚子上,“這裡有弟弟。”
“嗯,同上。”落落言簡意賅。
“你們怎麼知道有弟弟?”穗子問。
落落歪着頭看媽媽。
“我看到的呀。”
於敬亭想起來了。
“姣姣帶你倆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電視劇?”
電視裡一吐就懷孕,給孩子都教會了。
“回去後你好好教育下,不要讓他們跟着電視裡那些玩意學。”穗子對於敬亭說。
“爲什麼是我教?”
“子不教,父之過,你聽誰說過子不教母之過來着?”
穗子看樊煌還要倒藥,突然想起葛明月。
“爸,別拿了,等散局了我領着我媽去醫院查查再說。”
“你也被電視劇拐成二百五了?”陳麗君想說她都多大了,剛好陳母跟葛明月一前一後的出來,看着葛明月,陳麗君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穗子看她的視線,順着她的思路說道:
“我姥爺都奔着七十去的人了,還能傳出這種小花邊新聞,葛明月都四十五了,還能跑過來帶球要錢,你還沒她大......一切皆有可能啊。”
這一句,說得樊煌瞬間坐直,陳麗君也倆眼呆滯,衆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肚子上。
陳麗君站起來,瞪了眼樊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樊煌想跟上去,偏偏這時候來了幾個長輩,把他圍住了。
非得要跟他寒暄嘮家常,樊煌又不能把這些人丟下,只能給穗子投了個求助的眼神,穗子這貼心小棉襖關鍵時刻真能扛事,把孩子甩給於敬亭,跟着陳麗君出去了。
陳麗君在屋裡就噁心,出來見着風,一個沒忍住,彎腰一陣乾嘔。
穗子忙追過去,掏出乾淨手帕遞過去。
“你現在保持沉默,有問題憋回去,也別跟我說話,我想靜靜。”陳麗君擦擦嘴,在穗子口前先發制人。
穗子用手在嘴上比了個拉鍊的形狀,表示她會沉默,掏出車鑰匙,把車門打開,把陳麗君推上去。
“你會開車?!”陳麗君驚。
穗子比了個ok的手勢,一腳離合,走你!
“靠!她沒駕照!!!!”於敬亭拽着倆孩子出來,只看到汽車尾氣。
陳麗君聽到這句也晚了,穗子直接把車開出去了,陳麗君原本還有點緊張,見女兒開的很穩,她就不說什麼了,閉着眼靠在椅子上。
穗子拿眼角餘光看她,嘴角撇了撇。
跟這種聰明女人過招,真的很辛苦,她還想着用開車嚇唬老媽一下,比較容易打開話匣子。
比如,老媽問她,你什麼時候學的啊?
她就可以巴拉巴拉,然後趁機把話題轉移到她肚子上。
結果人家不問了,穗子搭不上話,就沒法跟她媽深入交流。
到了醫院,穗子替陳麗君掛了婦科,交完錢一轉身的功夫,人沒了。
追出去,就見陳麗君靠在樹上,掏出煙盒。
穗子過去一把將煙盒搶過來。
“你不能抽菸。”
“我還沒讓你開口。”
“你那封印只對我老爸好使,我纔不聽你的,走,進去化驗。”
“不去。”
穗子氣,她怎麼覺得老媽任性起來的樣子,跟她家龍鳳胎沒什麼區別?
倆小蘿蔔逃避吃藥時,也是這反映。
“你又在彆扭什麼啊,有了就生唄,咱家又不是養不起,你要是不樂意帶孩子,我給你帶,你懶得教育,我給你教育,反正我家倆孩子,一隻羊也是放,三隻也是趕。”
“你自己都得僱保姆,你還好意思說幫我?”
“吃喝拉撒最基本的靠保姆就行,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不是事兒,我說的是教育這塊,我帶的姣姣和龍鳳胎你也看到了,多優秀。”
“又不一定是有,你說的跟真事兒似的。”陳麗君嗤了聲,後知後覺感覺到哪兒不對,“我怎麼覺得,你這口吻,好像你是我媽,我是你閨女?”
那些勸子女要孩子的長輩,都跟穗子一個德行。
“我也想活得像個年輕人啊,可誰讓我媽是個大寶貝呢,我媽長不大,那我不成熟點怎麼辦?我和我爸不寵着你,你咋辦啊?”
陳麗君讓她逗笑了,穗子要是不氣人的時候,還真是很貼心。
“走吧,咱自己在這瞎尋思有什麼意思,進去查查唄,萬一沒有呢,還是你不敢啊?我家娃打疫苗都不跟你這麼墨跡,我回去就跟孩子們說,姥姥是個膽小鬼。”
激將法對陳麗君是很有效果的,被穗子這麼一說,陳麗君真就進去了。
隔了一會,慈眉善目的大夫笑眯眯地宣佈了喜訊。
“恭喜啊,你懷孕了......你能要嗎?”
後面那句,似乎戳痛了陳麗君,陳麗君瑟縮了下。
“大夫,您指的是什麼能要不能要?她的身體不能生嗎?”穗子嚴肅的問。
雖然她一直覺得老媽再生一個還會比較好,但如果傷及母親的身體,那寧可不要。
“政策啊,她的身體狀況是沒問題的,她單位讓要二胎嗎?”
陳麗君長得年輕,也看不出多大,大夫看她穿得不一般,氣質也高貴不像是普通工人,就多問了一句。
現在抓的嚴,不符合條件是不允許生二胎的,否則工作不保。
“她符合政策的,可以生二胎,我現在關心的是,她的身體能不能熬住,超過三十五就算高齡產婦了吧?”
“是的,過四十就是超高齡產婦,原則上不鼓勵,不過我們院也有很多這樣的,做好注意事項是可以降低風險,之前做過體檢嗎?”
“每年都查,肝腎都沒問題,男方也是每年體檢,都很正常。還有什麼注意事項,您跟我說。”
穗子從包裡掏出小本,刷刷開記。
比起開心的穗子,陳麗君這個當事人就像是被雷劈了,坐在那面無表情,似乎對這個消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