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就想跟你說,你一直打岔.......”
“恢復記憶是好事——等會,你恢復記憶了,還把傻缺兒想起來了,所以,你什麼時候跟傻缺兒認識?連人家的筆跡都記得,這就不是一般交情。”
於敬亭剛壓下去的醋勁兒又上來了。
“說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交情,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
於敬亭聽到前面那句還肝火旺盛,聽到後半句,兩道濃眉幾乎要擰到一起了。
“怎麼回事?”
穗子就把自己前世得抑鬱症的事兒說了。
這會抑鬱症還很少能聽到,她花了一點時間解釋這個病。
“大雨那會算是我的主管部門的領導,有一次飯局遇到了,當時一羣老狐狸灌我,他幫我解圍,就這麼認識了。”
穗子前世經商,一開始也是挺難。
上面沒有靠山,經常被各種卡,這種飯局不能不去,長得好看的女企業家少不了要被開些烏七八糟的玩笑,被灌酒更是家常便飯。
闕梧雨那時已經是個小領導了,走哪兒都是前呼後擁的,那個飯局讓他跟穗子相識,因爲倆人有着相同的文學愛好,聊起來也頗爲投機,就成了好友。
有他罩着,穗子也不用再去應付上級部門的刁難,逐漸順遂起來。
後來她病了,身爲好友的他,更是每週一封信,以此激勵穗子活下去的希望,所以穗子哪怕是失憶了,看到他那熟悉的文筆,也會有印象。
“算起來,他也是我的貴人,雖然我不知道他前幾天爲什麼會寫那樣的信給我,但我想他應該是沒惡意的,追尾這件事,能不能不要計較了?”
穗子很坦誠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夫妻一體,這種事她沒必要瞞着於敬亭。
“不計較——”於敬亭拉了個長音。
這短暫的幾秒,他的心思早就轉了幾個回合。
穗子說的那場“夢”,她覺得姓闕的是朋友,但於敬亭憑他做男人近25年的經驗,用腳丫子想都知道那小子不可能把他媳婦當朋友。
一個男人對女人無條件的好,那理由就一個,看對眼了。
只是穗子這麼坦然地說出來,證明她壓根沒往那方面想,於敬亭這腦筋轉得快的,自然不會傻了吧唧的提醒她。
“既然是你的貴人,那就是我的貴人,我明兒就拎着酒上門,跟他處哥們去。”
“會不會太突兀?我覺得現在順其自然就行,先把大雨爲什麼寫信給我的事搞清楚,他的信是出現在我失憶的階段,或許有人想要利用他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穗子縱覽全局,給出合理推斷,再看於敬亭,只覺得他這會笑得特別的......假?
“你皮笑肉不笑的,幹嘛呢?”
“嗨,我是被我媳婦的聰明震懾到了,什麼叫皮笑肉不笑?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我多聽話啊,我弟弟也聽話。”
“......你哪兒來的弟弟?”
“怎麼就沒有呢,這幾天你突然成17歲的小姑娘了,親一下都不肯,可憐的它啊.....我只能用一首歌來表達它的心情。”
“???”
於敬亭清清嗓子,唱詞兒說來就來。
沒有點才藝,他好意思娶這麼漂亮的小娘們?
“當我想你的時候,我的心在顫抖,當我想你的時候,淚水悄悄的滑落~”
歌是好歌,詞兒也不錯。
就是他這個爪子,不大對勁。
於敬亭一邊唱一邊抓住她的小手,瘋狂暗示。
“!
!於鐵根你要不要臉?!”
“哎,又叫我鐵根?看來你又失憶了,我只能給你人工呼吸一下,幫你找回記憶.......哎,媳婦,我發現前面有個小樹林,平日裡很少有人過去,其實我們去那裡找找美好的回憶,也是不錯的。”
“......”
晚上,陳麗君夫妻過來看穗子,聽到穗子恢復了記憶,都很高興。
只有王翠花一人滿臉懵逼。
“穗子失憶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於水生好笑地看着自己老伴兒,他家花兒這反應是真夠“快”的。
“讓各位長輩擔心了。”穗子覺得她老爸的表情有點失落,便打趣道,“爸,你似乎對我恢復記憶不那麼高興?”
樊煌乾咳兩聲,倒也不是。
但是失落多少是有點的。
“還以爲能趁着你失去記憶的功夫,體驗一把養大姑娘的感覺,結果於鐵根這個臭小子,把你護得跟什麼似的,我都沒機會跟你多相處。”
“爸,你這話說的,我要敢欺負你閨女,你早拿刀過來砍我了,還能留着我不成?”
於敬亭表示委屈,老丈人真是難以討好的生物啊。
對他閨女好了,他嫌自己不給他跟穗子相處的機會,對穗子不好,老丈人分分鐘掀桌子上門領人。
他媳婦這孃家距離他家就隔了一分鐘的路程,穗子要是站在院子裡喊一嗓子,他老丈人丈母孃拎着刀就上門打架了,誰敢欺負這麼有後臺的穗子?
“那不能夠,有我在呢。”王翠花說道。
於敬亭點頭,嗯,關鍵時刻還是老媽護着他。
“他真欺負穗子,都不用等親家上門,我就把他踢出去了。”
“......你這老太太早就看我不順眼想踢我就直說,別拿我媳婦當藉口,是吧,媳婦?”
穗子只低頭笑,這種混戰局面,她纔不參加呢。
陳麗君眼尖的看到穗子胳膊上全都是蚊子包,脖子上也都是。
“穗子,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一身是包?”
“......”穗子臉騰地紅了。
腳在桌子下使勁踢了於敬亭一下,始作俑者,你倒是說兩句話啊!
“啊,這個是我倆去小樹林裡採蘑孤時被蚊子叮的。”
“採蘑孤?那蘑孤呢?”王翠花問。
“呃......”穗子的臉又紅了,她是真不擅長說謊,17歲時就不擅長,25歲了,她還是不擅長。
“我們是奔着蘑孤去的,結果樹下根本沒有蘑孤啊。”沒有蘑孤,只有採蘑孤的小穗子~
“我看你就是離開村兒太久了,基本的常識都忘了,又沒下雨,到哪兒採蘑孤?”王翠花顯然是低估了她好大兒的臉皮。
穗子的臉更紅了。
正經蘑孤是沒有,可是不正經的......呸!
屋裡面歡聲笑語,院裡的人聽着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