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輝吞吞吐吐,就想用一句“難言之隱”一筆帶過。
偏偏遇到的於敬亭,說這他就精神了。
“你不是一直不行嗎?年輕時就有問題——我爹都聽到了,三五分鐘的貨。”
於敬亭說一句,樊輝的臉就黑一下,穗子在邊上滿臉“咦惹”的表情。
樊輝不接茬,但這並不影響於敬亭發揮。
“年輕時都沒尋思治,怎麼歲數大了,想起來了?難道你——你不是那樣了吧?!”
這浮誇的語氣,真是能把人氣死。
“哪樣?”穗子接話,夫妻一問一答,說起了對口相聲。
“那地方沒什麼女人讓他發揮,可有句詩咋說來着,風吹草低現牛羊,你該不會對牛羊——”於敬亭的視線開始往下挪。
穗子也跟着挪,樊輝氣得用手擋着,咬牙切齒:
“別瞎說,我、沒、有!”
“雙重否定就是肯定,你承認了。那我們順着這條線來整理,你肯定是憋不住了,去牛棚——讓牛踢了!雞飛蛋打,太慘了!”
話從於敬亭嘴裡說出來,還帶有邏輯,前因後果都讓他腦補出來,聽着就跟真事兒似的。
樊輝氣得一口氣沒上來,真暈了。
穗子聽得正是來勁,見人暈了,氣得推於敬亭。
“你就不能等他交代完了再放大招?我還想知道他到底在鼓搗什麼呢!”
這種上來就把人氣暈的行爲,跟評書裡的“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有什麼區別?
於敬亭摸摸鼻子,也覺得挺沒勁,他也沒想到樊輝這麼菜,氣幾句就暈。
“媳婦你別急啊,看我將功補過——等我會。”於敬亭走到迷你池塘邊,用小桶舀水。
這一桶水快把劉茜的池塘抽乾了。
一桶水潑樊輝頭上,他出了聲短促的音,跟上不來氣似的,好半天才醒。
肥胖的大錦鯉在他臉上來回擺尾。
“欺人太甚了.......”樊輝抹掉臉上的水,無比委屈。
“你裝鬼嚇唬茜姨就不欺人了?膽兒小的,都能讓你給嚇死!”
“我不是一開始就想裝鬼的,我只是想嚇唬她一下,結果那個賤人,我剛回來就看到她跟樊昆倆人在屋裡......”
樊輝攥拳,他雖然早就知道劉茜生了別人的孩子,可知道跟看到,那是兩種心情。
“你都親眼看到了,還不衝進去跟他幹一架?雖然你肯定是打不過昆叔,畢竟他膀大腰圓的,這幾年還胖了三十斤,肚子比孕婦都大,用肚子上的肥油都能把你彈飛。”
於敬亭是恨不能理解樊輝這窩囊舉動的。
都捉姦在牀了,就應該踢門進去,打一架,然後順勢把婚離了,管他什麼利益捆綁家族聯姻,天大地大不如爺們的面子大,這時候不戰鬥,什麼時候戰鬥?
“等會——我怎麼覺得哪兒不對——”於敬亭腦袋轉的快,很快就咂摸出別的味道來。
“你每次來這,目的不是裝鬼嚇人吧?你就是想看現場直播?!”
於敬亭覺得,如果樊輝不敢打架,那裝鬼嚇唬人應該有更刺激的方法,不至於每次都小心謹慎,唯恐被茜姨看到似的。
倒是茜姨過於仔細,能夠察覺到細微的不對勁,放大了恐怖氛圍。
穗子捂嘴,艾瑪,她聽到了什麼?
樊輝的表情告訴於敬亭,他,真相了。
“你還真是爲了看纔過來的?哥們你腦袋沒事吧?綠雲遮頂特開心?”於敬亭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樊輝。
就......挺沒人樣的。
“我,我那還不是爲了治病,我回來後,情況都好多了。”樊輝紅着臉辯駁。
他一開始是挺生氣,可是後來覺得還挺好看的。
就蹲點過來看。
院子的假山,還有那些闊葉樹,能藏人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都是等着屋裡開了小檯燈後,蹲牆根聽着。
今兒他以爲會跟往常一樣。
那微弱的燈光一亮,他以爲是劉茜的小檯燈。
還慶幸她今天沒拉窗簾,他不用透過縫隙也能看的仔細。
結果,就看到一張頭髮遮面的“鬼臉”。
於敬亭在穗子打電話時,跟穗子開玩笑,把她長頭髮都擋臉上了,還用手電一閃閃的晃她。
直接把樊輝嚇壞了,從假山上摔下來了。
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穗子聽完就一個感受:
“你都賤出花來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敬亭,你想想,怎麼描述他?”
《基因大時代》
給文采斐然的穗子都整無語了,樊輝也是人間一奇葩。
“癩蛤蟆睡青蛙長得醜玩的花,看自己媳婦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是頭頂西瓜皮光腚爬樹,摔下來被電鋸戳腚了。”
“......怎講?”穗子不恥下問,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瞅瞅這詞彙量,隨時更新!
“綠到頂了,也讓大家開了大眼了,我罵別人都是說小刀拉腚開眼,就您這規模,小刀不夠,都得是電鋸。”
樊輝手捂着臉,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愁的。
穗子看他這樣,心裡一點氣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怒其不爭。
“要不,就趁這機會離了得了,你自由了,茜姨也自由,回頭我跟我爸求情去,不讓你回去放牛了。只要你不鼓搗出格的事,我們絕不找你麻煩。”
樊輝不敢置信地看着穗子,穗子嘆了口氣。
“你算計過我們,害過我們,我們也把你弄走這麼多年,相較之下也扯平了,只要你鬆口離婚,樊家那邊有我幫你鎮着,沒人敢反對。”
現在的穗子夫妻在樊家是有話語權的,憑藉小夫妻自己的奮鬥,沒有樊煌撐腰,也沒人敢動她頭上。
穗子以爲眼下就是和解最好時機,只要樊輝順着臺階下,以後不做出格的事兒,離婚後調回來教書,也算是保住了他的體面,老爸也不至於落下個苛待兄弟的名聲。
然而,樊輝拒絕了。
“我不離婚。”
“???”穗子夫妻同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別人頭上一片青天,他頭頂一片草原,還不離?
“你是擔心離婚耽誤兩家聯姻?”
“關我屁事,樊家的錢又不是給我一個人花了,離婚後我到哪兒看——我是說,我的病怎麼辦?我只有看劉茜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才能好。”
於敬亭抄起水桶扣他腦袋上,沒救了,他不想看到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