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趙延年給戶部看賬本的時候，像周增益提起拖欠錦衣衛銀兩的事情，卻惹得周增益大到苦水。
“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廷現在有多缺錢，南方，中原地帶，不是鬧水災蟲災就是乾旱，還有海盜，這一年都沒看到賦稅銀子，朝廷那麼多官員的俸祿都在拖欠減半，錦衣衛今年都撥了十萬兩銀子了……”
“差不多就行了，後面我在慢慢想辦法，你不知道多少刑部，禮部都盯着錦衣衛，說是他們一次性補的銀子太多，爲這個事情，我還被陛下訓斥一頓，太子也像我要錢，個個伸手，我這個戶部尚書都快被逼瘋了……”
周增益這會死活不拿錢，甚至說出六部之中許多官員都有意見。
說是，錦衣衛一次性補了那麼多銀子，又去平涼山剿匪得了不少好處，朝廷賞賜也不少，這銀子稍微等一等，也讓別家好歹落一點。
畢竟，錦衣衛拖欠那麼多年銀子，都沒事。
而且周增益話裡話外都是陛下的意思，說是養着錦衣衛，也沒感覺有什麼好處？
這讓趙延年心底有些憤怒，幸好自己提前做了準備，把一些糧草運走了，這錦衣衛這次不過是得了一點封賞，眼紅的大臣們就不少了。
戶部也開始卡脖子，陛下偏偏把一個國家的錢袋子，給了周增益這樣的人？
不過是因爲他有一個好妹妹而已。
看到趙延年不吭聲，周增益心底有幾分得意，哼哼，誰要是以爲戶部的銀子那麼好拿，那就大錯特錯了。
銀子不是不給，但是戶部有一萬種法子，讓你拿不到銀子，要是沒點本事，他可以在戶部當這麼多年的尚書大人？
李長生去城隍廟的時候，先去酒樓，城隍廟本來就是龍蛇混雜的地方，而酒樓更是如此，你只用在這裡多坐半個時辰留心聽。
很快就能聽到京城最火熱的消息，保管比看什麼通告或者小道消息管用。
他剛坐下喝茶，耳邊就不停的聽到有人說什麼昨晚上出了大事，京城有更夫看到百鬼夜行，整個天都變了，陰風陣陣簡直就像是瞬間到了地獄的感覺！
“我聽人說呀，那更夫病了，現在還在請人看病，臥牀不起呀！”
“還有，這事真不是傳言，六扇門的捕快也看到了！”
“怎麼會這樣？真的假的，這也太玄乎了，京城是大明朝根基，不是說這裡有什麼保護陣法，什麼妖魔鬼怪都不能進來，怎麼會有百鬼夜行，你騙人吧！”
“就是，就是，不可能的！”
“這是京城呀，你以爲這是偏遠的鄉下？”
……
有爭議纔會更熱鬧，說這話的人更是指天發誓，甚至告訴大家那更夫住的地方，就在自己家隔壁，早晨出來的時候，他還特意去他家探望過！
聽到那更夫親口說的，那是絕對錯不了。
至於，京城爲什麼有百鬼夜行，他一個小老百姓，真的不知道呀。
“亂象叢生，這是要大亂的徵兆呀，哎，哎！”
有年紀大一點的百姓剛說了一句，旁邊就有示意，莫談國事，禍從口出還是少說話爲妙。
李長生就聽着這酒樓的說什麼的都有，開始他還奇怪，什麼百鬼夜行，什麼陰森森的見鬼，但是聽着就聽到有人提到了紙人大軍，說是有上千的紙人，呼嘯而過！
異常恐怖等等！
等等，紙人？
這，昨天他不是用紙人擡轎子，想着速度快一點去看趙南希，怎麼傳來傳去就變成這個模樣，至於昨天，他沒有讓那些紙人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唯獨，路上確實見過有更夫，難道……
想到這裡，李長生用過餐後，就在城隍廟買了一點禮物，按照那個人說的地址，還真的就找到那個更夫的家中，而此時他家裡居然圍着不少人！
甚至有婦人的哭泣聲，這讓李長生有些愕然。
這，該不是昨晚上把人給嚇死了吧，他只是讓紙人擡轎子，也沒打算嚇唬普通的老百姓，所以此時來看看，順便寬慰幾句！
李長生此時的模樣是李半仙的打扮。
等到他提着禮物上門的時候，讓屋子裡愁雲慘淡的人眼睛一亮，因爲在京城李半仙的名聲可是被傳的神乎其神，有人說千金想請他算一卦都不成！
這更夫家中貧寒，本來媳婦也想湊一兩銀子去算卦，可是現在需要錢給這更夫請巫醫和安神，都需要錢。
沒想到這李半仙都上門了，真是讓喜出望外1
李長生被迎接的進去，還見到那奄奄一息的更夫。
他面色蒼白，眼神黯淡，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調了精氣神，這不是身體出大毛病，這是被嚇着了。
李長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判斷出來，等到那更夫看到李半仙都來看自己，眼神中終於露出了希冀的目光，嘴巴動了動！
“半仙，你老人家說一說，我是不是隻剩下七天的壽命？別人說，我這是撞到百鬼夜行，七天，最多七天後，那些鬼魂就會來拉扯我上路……”
“胡說，你那是看到的什麼百鬼夜行？那都是紙人，那些紙人也沒有對你動手，又沒有嚇唬你，只是路過而已，就像你在路上打更，碰到坐轎子的轎伕從哪裡身邊走過，那是百鬼夜行嗎？那些轎伕會要你的性命嗎？你這是胡思亂想……”
李長生訓斥這更夫一頓，說起那些紙人的情況，簡直就像是親眼所見，說的情況和更夫見到的半點不差。
那些紙人雖然很滲人，但卻是沒有對着更夫動手，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多停留一分鐘。
是這更夫自己害怕，加上聽到有人說什麼看到百鬼夜行，最多隻能活七天的話語，這才嚇的不輕，整個人處於崩潰的狀態！
此時被李長生一說，他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輕鬆起來。
甚至還問了一句。
“半仙的意思，那些紙人無礙，不會取我的性命？”
“無礙，你按照我說的來，最多明天，就可以繼續打更賺錢養家了！”
李長生笑笑，示意他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