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1日,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賢昊帶着幾個同事,驅車3個小時,來到了鄰市的一個小縣城。
這是一個常年乾旱的地方,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有很多伐木工人,用着斧頭砍樹,運到附近的紙廠去賣,以此爲生。
伐木和編制竹筐、草鞋,是許多人家的謀生之計,家家戶戶都是如此,這裡有着中國最樸實通透的民風。
這個小縣城裡只有一個大學生,哦不,現在是兩個。
一個是袁湘麗,她是這個縣城裡所有人的驕傲,所有人都認識她,因爲她是大學生!
她從師範大學畢業後,選擇回到家鄉,在這個小縣城裡辦起小學,當唯一的一個老師,奉獻她的一生。
她覺得她是光榮的,當面對學生們真摯認真的目光時。
另外一個是黎秦霖,他是二線大城市裡的獨生子,從沒吃過苦,他也是從師範大學畢業的老師。
他娶了袁湘麗,哦不,是入贅。他和妻子一樣,留在了小縣城裡當老師,離開了城市的榮華富貴,體驗着這裡一年四季不同的疾苦。
他覺得他無怨無悔,因爲在個小縣城裡,他得到了所有人的敬仰和感激。
賢昊把車開進縣城的街道時,村裡的人驚訝極了,轉而又是一臉不屑地注視着車的前行,以爲是哪個新官又來‘視察民情’了。
車停到了泥路的一端,賢昊和其他三個同事下車,步行走向泥濘小道的盡頭——‘玉溪小學’。
小雨染溼了泥土,染溼了學生們的天然操場。
在即將要到小學門口時,賢昊放輕了腳步,屏息凝神,他的心臟開始撲通亂跳,血液開始興奮地加快了流動。
賢昊站在學校門口凝望着不遠處的房屋,身後幾人目瞪口呆,簡直難以相信這幾間破爛不堪的土瓦屋居然組成了一個學校!
四人轉而收回詫異的目光,悄無聲息地悄悄潛進了學校裡,雖然下着小雨,可教室裡的朗朗讀書聲卻異常明亮,賢昊靠着劣跡斑斑的土牆,仔細窺視着教室裡的情景。
只見講臺上站着一個七尺男兒,背影異常的溫和,手中拿着粉筆在黑板上唰唰唰地寫下了一句詩,字體顯得十分地雄壯有力。
“同學們,請跟我念,‘鋤禾日當午——’”男子轉過頭來,戴着眼鏡的臉上有着十分和藹的笑容,皮膚黝黑,體型纖瘦,大聲而親切地對着底下的學生說道。
賢昊又轉眼注視着這教室裡的30幾個學生,統統都坐的端端正正,無一不目不轉睛地盯着老師,整齊而明亮的讀書聲隨着老師的話語響起:
“鋤禾日當午——”
此時,男子正欲開口,頭頂上便滴下一滴被房頂灰塵染得污濁了的雨水,正正地落在了他的鼻頭,他若無其事地用手擦掉了,繼續帶着學生們朗讀道:
“汗滴禾下土。”
“汗滴禾下土。”
老師又笑着點了點頭,帶着讚許的目光對着底下的學生說:
“同學們讀的真好!接下來我們來理解一下這句詩的意思,有哪個同學知道的嗎?”
……
賢昊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中暗自想着什麼,雖然黎秦霖變黑了,變瘦了,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講臺上那個和藹親切的老師就是他苦尋的兇手,那個囂張而變態的殺人犯!
而此時,他竟然不忍心帶着同事衝進教室裡,在底下所有學生面前,將講臺上的老師制服在地,拷上手銬……
他示意同事們先隱蔽起來,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