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在攻打播州城失敗之後,熊況的獨立團行軍速度最快,開到了播州附近的山區。
在知道了楊烈攻打播州城失敗的消息後,熊況並沒有直接去播州解圍,他甚至沒有攻打楊烈,而是看着地圖部署起來。
楊家在貴州頗有威望,而這一次楊烈造反,也聯絡了很多貴州土司和大族響應支持。
所以熊況乾脆躲在了播州城附近,準備來一個圍點打援。
果不其然,在楊烈的號召下,有幾個貴州當地大族和土司帶着自己的私兵,也向着播州前進,試圖和楊烈合流。
在蘇澤穿越的歷史時間線上,播州之亂原本鬧的不大,也是因爲西南的土司在看到楊家起兵之後紛紛開始響應,而明廷在一開始的時候鎮壓不力,這才導致了播州之亂席捲西南,造成了巨大的後果。
所以在蘇澤給西南的軍令之中,要求各軍在面對叛軍的時候一定要迅速果斷的鎮壓,絕對不給叛軍一點火苗。
而這一次楊烈起兵的時候,西南的矛盾還沒有萬曆年間那麼尖銳,而東南委派的各級官員能力都不錯,也緩解了很多西南土著的矛盾。
東南平定安南的強大戰鬥力,也讓很多西南土司處於一種騎牆的狀態。
他們觀望楊烈的造反情況,如果楊烈勢如破竹,擊敗了東南軍隊的不敗神話,那他們自然也會殺官造反響應。
如果楊烈很快被鎮壓,那這些土司就會立刻和楊烈切割。
熊況守在播州附近的山裡,在楊烈起兵的時候就來投奔他的,必然是楊烈最親近的勢力,也是和楊烈一樣最反動的造反派。
果不其然,整個貴州響應楊烈的並不多,帶兵前往楊烈的只有三支隊伍。
熊況帶着手下勘定三川地圖,確定作戰區域後,這三支隊伍出現在播州附近的山區。
熊況召集手下的營長連長開會,按照防禦區域佈置兵力。
“按照我們在南中的剿匪經驗,山地作戰和平地作戰不同,無法再山裡擺開火槍兵方陣。”
“根據之前的作戰總結,三人一個作戰小組,是在複雜地形作戰的最好編組。”
“每一個火力組,每個士兵配備火槍一把,組長攜帶手榴彈三枚。”
“在戰鬥中,三人小組就等於是火槍方陣的三排士兵,互相輪流設計,互相掩護包抄,保證火力的連續性和穩定性。”
“十個人作爲一個基礎作戰單元,以經驗豐富的老兵來擔任班長,每個班安排滇馬一匹,負責運送整個班一天使用的彈藥和乾糧。”
“三個火力組在一定距離內的戰場區域活動,在遇到少部分敵人的時候,三人小組可以殲敵作戰,遇到人數比較多的敵人,則可以三個火力組互相配合。”
“三個火力組可以組成一個班,三個班可以組成一個排,三個排可以組成一個連,三個連可以組成一個營。”
“在遇到不同數量敵人後,可以根據這個原則不斷組合兵力,保障在局部上的火力優勢。”
這個三三制度,是熊況在南平山中剿匪,總結出來的山地作戰方法。
很顯然平原作戰的那種火槍手方陣,是沒辦法在山地作戰中使用的。熊況總結了在南平山中作戰的好的經驗,發明了這種作戰編組。
果然在使用了這種編組後,獨立團在南平剿匪效率大增。
這一次在播州山區,熊況依然使用這種編組方法。
楊烈退回到自己的老巢中,決定徵發更多的百姓加入軍隊,此時他也感覺到了危機感。
一個小小的播州城都無法攻下,一旦東南大軍來了,自己靠着山寨根本守不住。
更讓楊烈惶恐不安的是,本以爲自己高居旗幟就能讓西南雲集響應,怎麼到了現在都沒人來投靠自己?
楊烈派出去聯絡的使者也沒人回來,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第二天的時候,楊烈再次派出親信,聯絡周圍的土司一起起兵,打探播州附近的情況。
剛剛派出去了親信,楊烈就聽到了山中零星或者密集的槍聲。
這嚇得楊烈立刻召集軍隊,可是槍聲忽遠忽近,零零星星,有些距離山寨很遠。
楊烈更是不敢動彈,乾脆將讓部將死守山寨,自己返回宣慰使府喝酒消愁去了。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被楊烈派出去的親信纔有零星的返回,帶來了更糟糕的消息。
最早相應楊烈的周圍三個土司,剛進入播州就遇到了東南精銳的襲擊,三個土司被打的全軍覆沒,今天在山中響起的槍聲,就是東南軍隊和三支土司軍隊的戰鬥。
楊烈的心更涼了,他本來以爲東南的軍隊還要幾個月才能到播州,可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
楊烈參加過幾次明廷軍隊的徵召,他深深知道明廷軍隊集結的效率之低,就算是東南的速度要比明廷高,也不會這幾天就趕到吧?
不是都傳言東南的精銳軍隊都在北方和大明鏖戰嗎?
怎麼來的這麼快?
楊烈更是六神無主。
對於西南這些土司,其實明廷也在執行養豬政策。
這些土大王長期盤踞在本地,不需要奮鬥就能世襲地位,而又沒有上升空間,所以自然也是不讀書不學習的。
平日裡也就欺負欺負普通百姓好山裡的雜夷,打仗靠的都是一股兇殘勁兒,別說是兵法了,就連章法都沒有。
之所以蘇澤穿越前的播州之亂能席捲整個西南地區,那也是因爲萬曆年間的明廷也是旗鼓相當的對手,而且播州之亂髮生的時候明廷正在抗倭援朝,精銳都調到了北方。
這一次情況就不一樣了,在攻打播州失利後,楊烈麾下那些平日裡兇狠的軍頭也丟了勇氣,再聽說了援軍被消滅的消息,楊烈軍中更加不安。
在這種情況下,楊烈更是破罐子破摔,一邊在宣慰使府中喝酒享樂,一邊開始準備自立爲王,還要冊封王后和大臣。
百姓被驅趕到宣慰使府前,看着掛滿了整個府的綾羅綢緞,楊烈身穿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蟒袍,在衆多家臣的勸說下三辭三讓,最後“不得已”自封爲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