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慌!幾千人的秦軍,又有何懼!”
陳勝面沉如水,大吼了一聲。
此時的陳勝在起義軍中還是很有威望的,他一開口,嘈雜的環境頓時安靜了下來。
“吳廣兄弟,你去告訴一下各級將領,讓他們不要慌張,秦軍敢來進攻,我們就讓他們有去無回!”
陳勝望向了吳廣,吩咐道。
“知道了,大王。”
吳廣點頭答應,他一直是陳勝的好幫手,無論是在種地的時候,還是在現在造反的時候。
秦軍?
不同於其他人已經認定對方就是秦軍了,從咸陽而來的徐福,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咸陽此時的局勢。
胡亥剛當上皇帝,就辣手屠殺宗室、屠殺不聽話的大臣,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又有傳言說守衛長城的蒙恬將軍被賜死了。
扶蘇公子也被賜死了。
而這一切,都是始皇帝臨終前的旨意。
對於秦二世胡亥的這個解釋,不相信的人很多,因此大秦朝廷的動盪愈演愈烈。
在這種情況下。
秦軍會專門派兵來剿滅一股還未形成大氣候的反叛部隊嗎?
徐福頗爲疑惑。
找來了從縣城路口回來的那人,徐福追問道:“兄弟,你確定那是秦軍嗎?”
“我怎麼確定,我又沒見過秦軍。”
“那些人有什麼特徵?”
“沒什麼特徵啊,就是走道特別整齊,武器也很好。”
“還有別的嗎?”
“沒了啊!”
那名被問到的鄉人有些不耐煩,因爲徐福浪費了他的時間,那邊吳廣大王正在安排軍陣,要是能被列入先鋒隊,就能獲得最豐厚的賞賜和最多的食物了。
因此鄉人對徐福突然拉住他問東問西,極爲不滿。
“真的沒了嗎?”
徐福有些不死心的追問。
他感覺自己心跳跳的有些不尋常的快,不是吉兆啊。
“沒了……不對!”
鄉人脫口而出後,一瞬間腦中電光火石,說道:“那羣人的士兵,都是女人!”
“女兵!”
徐福徹底傻了眼了:“大秦哪來的女兵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
鄉人直接跑開了,不再和徐福囉嗦了。
“或許那些人不是秦軍吧,應當是看錯了。”
徐福自顧自說道,朝着陳勝的身邊走去,走到一半,他的臉色突然變了。
“女兵!”
“女兵!”
“除了海島上,島主手下,這天下怎會有女兵!”
“島主來了!”
徐福想到這個可能性,有想到了自己剛剛還被陳勝強行戴上了“仙師”的大帽子,頓時欲哭無淚,嚎道:“島主,我錯了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冒充您的!”
……
“你說什麼?要我投降?”
蘄縣內。
陳勝勃然大怒,如果不是因爲徐福的身份特殊,僅憑剛纔那一句話,他就已經叫人過來把徐福的狗頭給砍下來了。
徐福將自己的見聞原原本本的告知,最後說道:“大王,相信我,島主的實力無人可擋,現在投降,還能少受一點損失,如果島主也決定逐鹿天下的話,您現在投誠,仍不失封侯之位啊!”
“一派胡言!”
陳勝更怒了,拳頭捏的緊緊的,大吼道:“一羣渡海而來的野人,有什麼好怕的,女人多,正好給咱們這些弟兄做老婆,弟兄們,隨我出發,打敗他們!”
身旁叫好聲、贊同聲不絕於耳。
“封侯之位?”
陳勝不屑的看了徐福一眼,冷哼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
半個小時後。
“投降,投降啦!”
“別再打了,我是被他們逼着造反的啊,大人們,我們是良民啊。”
“誤會,誤會啊……”
諸如此類的叫聲連綿不絕。
李茂看着跑得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在第一波衝擊下,就已經潰不成軍,撤退演變成潰敗的陳勝吳廣的軍隊,攤了攤手,無奈道:“就這?”
原本還以爲號稱十萬之衆的反賊大部隊能有多強的抵抗力和意志力呢。
結果連飛鳳營的第一波攻勢都沒能頂住,讓李茂感覺非常不過癮,設定好的作戰戰術根本沒機會展示啊。
“也不知道在這大秦的國土,還能不能發揮我的全部實力了。”
李茂嘆了口氣,無敵是多麼寂寞,無敵是多麼空虛。
“島主,我是徐福啊!”
亂軍中,一個人高舉着手,大聲呼喊着。
得到李茂肯定後,徐福被放了過來。
“這是誰?”
李茂對徐福沒什麼興趣,看着他牽着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倒是露出了笑臉。
“回島主的話,這是我徒弟。”
徐福弓着腰,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眼光不錯。”
李茂讚賞了一句後,問道:“陳勝吳廣呢。”
片刻後,陳勝吳廣被帶了過來,飛鳳營的女兵按着他們二人的肩膀,逼迫他們下跪行禮。
比其他亂民好一些的是,陳勝吳廣堅決不肯下跪,哪怕刀劍就架在了脖子上,也是如此。
“不錯,有點骨氣。”
李茂揮了揮手,讓飛鳳營女兵不必勉強。
跪來跪去,他本來也不太喜歡。
“爲什麼造反?”
他打量着眼前的陳勝,一個皮膚黝黑,手腳粗大,標準的農夫模樣的人。
“因爲活不下去了。”
陳勝態度不卑不亢,反而勸起李茂來:“大人,你手下擁有如此精兵,爲何要相助暴秦,何不與我共襄義舉,我願率領手下十萬之衆,與大人聯手,推翻暴秦!”
“首先,你搞錯了一點,我不是大秦的兵,其次,你的人,我看不上。”
李茂的話非常直接,並沒有給陳勝留面子的意思。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說什麼都是虛的。
就這種連第一波衝擊都頂不住的廢物,要來何用?浪費軍糧嗎?
“大人,我可是楚王!”
陳勝聲調高了一檔,強調道。
騙人騙得連自己都信了?
李茂嗤笑了一聲,面向蘄縣,看着那些已經被控制下來,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殘兵敗將,慨然道:“楚王又如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