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塊橢圓木頭,瞅着上面龍不像龍,蛇不像蛇的圖案,腹誹這夏濟的雕功真是太過一般。
我隨口問:“府君,夏濟他爲何總裝扮成各種模樣啊,是爲了好玩麼?”
許是我問得太過白癡。府君眸光清淡又帶了些許謔意地瞥我一眼,懶得答話。
好吧,不答就不答。
我隨府君坐上車,重新戴上手環,好奇問起另個事情:“府君,你們剛剛說的什麼,什麼他,什麼永生,什麼試驗品?”
府君淡然道:“你這腦容量考慮不了那麼複雜的問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什麼嘛,說得我好像很沒用一樣!
我揚起頭想據理力爭,一張嘴發現好像確定沒有很大本事,可面對府君這種“看你能說出什麼來”的神情,我不能縮頭,於是我大聲說:“我本事不大的話怎麼能睡到你!”
話一張嘴。我恨不得將自己舌頭咬碎!
我這都亂七八糟說的什麼呀!
果然,府君的俊臉有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你睡我?”
我呵呵呵地笑起來,“府君,綿綿剛剛開玩笑呢,你是主人……”
“行,今晚再讓你睡。”府君卻是意味深長地打斷我的話。
“……”
府君別鬧,我如果真有自主權應該是我想睡就睡,不想睡就不睡啊!
爲了逃避這種尷尬。我清咳兩聲,正想轉移話題時,響起!
我感激此時給我打電話的人,趕緊拿出接起。“顧綿綿,你又亂跑去哪兒了,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有回!”
是阿瑞有些慍惱的聲音。
阿瑞作爲一個優秀的貼身助理,爲府君的各種事情操心不算,還要操心我的事,他也是蠻不容易的。
所以我絲毫沒有介意阿瑞的態度,還好聲好氣地解釋說:“阿瑞,我沒有亂跑,我現在跟府君在一塊兒呢!”
“……”阿瑞明顯頓了一下,忽地低吼:“顧綿綿,你是不是又惹什麼事了!”
瞧瞧阿瑞,腦袋裡整天想的什麼,我有那麼會惹事麼?
我不耐起來:“我沒惹事!你還有沒有其它事。沒有我掛了!”
“……”阿瑞被我的語氣又弄得頓了一下,仍是語氣不好地問:“要不要回來吃飯?”
“不回!”我說完氣呼呼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纔想起府君還在身邊呢,於是我撅嘴問:“府君,我們不回去吃飯了,前晚的燒烤味道很好,今天我們再去吃吧!”
府君深深地看得我一眼,倒也沒跟我計較其它,也沒跟我深入討論之前那個誰睡誰的問題了,而是清淡道:“那種小作坊的東西不宜常吃。”
我纔不管呢,搖着他手臂道:“去嘛去嘛,就帶我再吃一次,冥界的東西都不如人間的好吃!”
府君輕睨我一下,沒再拒絕。
車停在一家比較大型的燒烤檔前,下了車,年輕女迎賓在看到府君時明顯羞紅了臉,連“歡迎光臨”都說得帶上了春意。我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挽上了府君手臂。
府君脣角稍勾,我們走進了店裡。
店裡倒是比我想像中要乾淨大氣,內裡擺有數張桌子,每桌都配有無煙燒爐,前邊櫃裡有各種自取食材,桌邊還有各種調料;此會是吃飯時間,食客自然不少。
見着各種朝我們打量過來的目光,我有些不滿意地說:“府君,這裡人太多,還得自己烤吃得不爽,我們還是去街邊吃吧!”
不待府君答話,一旁還捨不得離去的女迎賓趕緊告知:“我們樓上有包房,不想自己動手我們服務生可以幫忙!”
“……”我又狠瞪了年輕的女迎賓一眼。
府君能帶我過來這裡,顯然是不喜街邊小吃的,自然會聽從建議,我還想再說幾句,府君淡然開了口:“顧綿綿,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在這吃,二是回去吃!”
回去?之前才那麼大聲拒絕過阿瑞,我當然不會回去給他打臉,而且難得和府君單獨在人間吃東西呢,權衡之下,我笑嘻嘻挽着府君去往樓上包房。
包間條件也是不錯的,桌上設備跟樓下差不多,只是單獨的隔間,更顯清靜,我點了好些吃食,在點酒水那項時猶豫着要不要來點啤酒,畢竟吃這些要配些酒才爽嘛,而且我心裡還擔心着回去後府君會繼續跟我計較“陪睡”一事,如果我喝醉了,不就可以將這事賴過去麼?
府君顯然發覺了我的心思,淡哼一聲,“顧綿綿,你再敢喝酒撒瘋試試!”
呃,被府君這般一威脅,我只得乖乖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食物陸續上來,我拒絕了服務生幫忙,自己動起手。
我這邊忙得熱火朝天,府君卻是挽起雙臂,漫不經心地看着我忙。
我對於伺候府君這事已十分熟練,於是將燒好的東西都先放在府君面前,可府君卻是略有點嫌棄地皺了下俊眉,“沒胃口。”
“……”
好吧,沒胃口我正好自己吃個痛快!
於是我挽起袖子自己又烤又吃起來,吃得開心,口渴手沒空,便衝着身側的府君叫道:“快!把飲料拿給我喝!”
“嗯?”
待府君清冽的聲音響起,我才發覺這話裡好像有命令的意思,對於賠罪這種事情我做起來比伺候府君還要熟練,於是我反應十分迅速地諂笑起來:“府君,麻煩你幫綿綿把飲料遞來好麼?”
“想讓我爲你服務?”
我剛想否認和再解釋一下,府君卻是溫柔地笑了起來,在我被他笑得心中忐忑之際,府君緩緩端起飲料杯遞到我嘴邊,我愣愣張開嘴想喝,他卻收回自己喝下!
這……
“那是我的杯……”
“呃。”提醒的話沒說完,府君忽地擡起我下巴,將他口中飲料喂到我嘴中!
這這這……府君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好麼!
我仰着頭,甜甜的果汁滑入我喉中,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着府君,府君輕輕笑了一聲,親了親我脣角的果漬,溫柔而又盅惑地問:“好喝麼?”
“……”
燈光下,府君俊逸的五官清析映入我眼簾,那雙墨黑的眼眸像是有種將我吸進去的光亮,聲音清冽悅耳,含着絲絲誘惑,我的心驀地怦怦直跳,我想我真是完蛋了,我怕是要愛上這個時而冷漠時而溫存的男子了。
恍神間,府君已吻上我的脣瓣,溫存而細膩,口中還有果汁的甜味,我伸手挽上他的脖子,有些沉溺於這個熱吻。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這種心軟成一團的感覺,當初吳帆讓我做他女朋友,我也是覺得身邊的同學朋友都有男友了,我似乎也該有一個,加上吳帆條件挑不出毛病,便點頭答應了;在醫院,吳帆說我對任何事何任人都不會上心動心,他錯了,我只是沒有遇到能讓我上心動心的人而已。
脣齒相纏間,府君長臂撈起氣息不勻的我,額頭抵着我的額頭魅惑道:“走,回去睡我。”
我:“……”
府君買了單,我臉蛋微紅地掛在他胳膊,在女迎賓豔羨的目光中坐上了車。
不算長的時間裡,我們到達小區停車場,才從車裡下來,一羣看不清模樣但周身散發着陰冷之氣的男子忽地冒了出來!
府君面色一沉,趕緊將我塞回車裡,就這麼一轉身的時間,那羣男子訓練有素地將車外的府君圍了起來!
那羣男子眼露兇光,幾人合起力朝府君襲來,其中一個還伸出手,我一細瞧,那隻手居然冒出黑而長的指甲,還帶着重重的黑霧的氣焰!
那帶着黑霧的手擊來,府君動作矯健地往旁一躲,男子的手襲了空,可手卻透過車窗伸了進來!我驚得一聲尖叫便往後躲,車外的府君長腿帶風用力一踢,那男子滾落於地,另外的男子相繼襲來,他們的目標好像很明確,就是府君!
從他們的表情表現來看,我也知道他們是鬼魂了,我又急又怕又慌又亂,知道自己此時出去只能給座君添亂,難得腦子還沒有完全糊塗,掏出給阿瑞撥了過去,才一通,不容阿瑞說話,我大叫:“阿瑞快來車場,有人要害府君……啊!”
話未完,一男鬼好像發現了我的意圖,將他那長着黑長指甲的手伸來車內想抓我!
眼見着那黑森森的指甲要伸入我心臟位置,我嚇得完全失去任何反應,不過男鬼的指甲並未抓進,因爲府君動作迅猛地從後抓住了他!
阿瑞說府君的法力在人間會比較強大,果然是強大的,府君伸手抓男鬼的部分已冒出白煙,而府君的黑眸中也全是冰冷的殺意!
一高大男鬼想從後偷襲,眼看着就要打到府君,我捂住嘴一聲尖叫,府君反應敏捷的一閃,提起手中男鬼朝高大男鬼身上甩去!兩男鬼同時滾落於地,不過頃刻他們便爬起重新攻來,正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呯”一聲,是阿瑞舉着槍趕來了!
有了阿瑞的加入,戰局變得明朗起來,那批男鬼即使數量多,可敵不過法力強的府君與手持銷魂槍的阿瑞,糾纏了一會,隨着某個男鬼一聲令下,像來時很突然一般,去得也十分迅速。
阿瑞還想追,被府君叫住:“別追了,他們有備而來,你追不上,先看看地上這個魂體有什麼線索。”
阿瑞得令收住腳,返身朝之前打中的那個男鬼瞧去。
我則驚魂未定地打開車門,半是驚半是抖地看向府君,見我如此,府君凌厲的眸光稍柔了一分,大掌揉了揉我腦袋,“嚇着了?”
見着完好無損的他,我禁不住抱住他的碩腰,心有餘悸地嗚嗚哭道:“嚇死我了,你沒事真好。”
府君擁我在懷,難得還有心情逗我,“我還要給你睡,怎麼能有事。”
我哭着想捶他幾下,卻聽阿瑞喚道:“銘哥,你過來看一下。”
我從府君懷裡扭過頭,看到地上那個虛幻的男鬼魂體,他的死狀很是恐怖,雙瞳突出,額頭還有隱隱血跡,原來銷魂槍也不會讓魂體馬上消散。
阿瑞指着魂體一處像刺青一般的印跡道,“這是一冥局鬼差標誌。”
我尚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阿瑞擡頭恨聲道:“一冥局屬西府管轄,一定是江子耀搞的鬼!他定是因爲這次江氏集團被罰,股市暴跌之事想找機會對你下手!”
什麼一冥局,什麼江氏集團?
不及我問,府君清淡道:“再仔細查一下有沒有別的線索。”
“銘哥,我們要不要也給他一點教訓……”
府君俊眉微微凝起,“不急,先將他處理了。”
說罷便攬着我的肩走向電梯間。
我萬分不解問:“府君,你跟江子耀之間到底有什麼仇啊,爲何他總與你針鋒相對呢?”
府君墨黑的眼睛裡騰起淡淡的冷意,沒有答我。
我仔細想了想曾經何海告訴過我的,東西兩府對立,我一直以爲是政敵,今天看來,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呢,可府君又不告訴我,真是讓我心裡有種如被貓抓的難受之意。
晚上,我“如願”地睡到了府君。
許是因爲受了驚嚇,又許是府君沒事讓我激動,當府君進入時我哭出了聲,府君的指腹撫着我的眼淚,聲音略啞又略有些不耐地問:“都這麼多次了,還會疼?”
我挽着府君的脖子,哭着將臉埋進他的臂彎,“我是害怕……”
府君輕笑一下,說了聲“傻子”便將我撞得再也說不出話......
………
隔日醒來已是天光,府君不在身側,我動了動微酸的身子,想起昨晚的府君,他大概是爲了證明自己沒事,精力強盛地折騰我大半夜,想着想着,又覺疲乏與睏倦,趴在枕頭重新睡了過去,這一覺近中午才醒。
待我起牀,陳姐照例已將屋內收拾乾淨,告訴我府君他們不會回來吃午餐,於是中午就我倆吃飯。
吃飽後,我坐在沙發,猶豫着是去找江子耀打聽一下情況還是去找蕭白跟綜一下秦薇。
東西兩府雖屬對立,我對江子耀也沒有好感,可像種直覺一般,我覺得昨晚的那批男鬼不像是江子耀派去的,因爲這樣太容易暴露,而且江子耀他知道我和府君的關係,如果他真要耍手段對付,完全會讓男鬼連我一同收拾,這樣使府君分心,他們成功的機會也很大。
左思右想,我還是決定去找蕭白,相比兩府的矛盾,我更關心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周媛口中府君心底藏着的那個女人。
上次在車上我已存下了蕭白的號碼,於是我直接撥去,蕭白倒很快接了電話,“你好。”
還挺有禮貌呢!如此禮貌,讓我不戲弄一下他都覺得可惜。
於是我捏着嗓子軟滴滴問:“你好,請問是蕭白大師麼?”
“……”蕭白顯然愣了一下,大概是看了眼號碼吧,咳了一聲才道:“我是,請問找我什麼事?”
“我最近好像被鬼纏上了,你可有辦法?”我更加嬌滴滴道。
“你感覺有什麼異常。”蕭白試圖用正常語調跟我說話。
我忍住笑,聲音嬌得自己都惡寒的程度,“有啊,我天天起牀就一身疼,你說……我是不是被色鬼纏上了?”
“……”蕭白隔了好一會才問:“……是哪種疼?”
蕭白明顯尷尬的聲音讓我聯想起那日他替我買衛生巾的模樣,到底忍不住“哈哈”大笑出了聲。
我的笑聲讓蕭白很快聽出了我的聲音,他略有點羞惱地道:“顧綿綿,你……”
聽着蕭白的聲音,我笑得捂住了肚子,我突然有點理解江子耀的惡趣味了,因爲真的很好玩啊!當然,前提是被戲弄的人不是自己。
我知道再笑下去蕭白就會要掛電話了,趕緊收了聲,認真問:“蕭白,你在哪兒,有沒有前天那個女人的消息了?”
感覺到他的猶豫,我又威脅道:“你不告訴我,我就又去纏吳帆啦!”
“顧綿綿,你不可以這樣,你這樣是不對的……”蕭白竟還說教起來。
我直接打斷他,“行了行了,快告訴我你在哪兒!”
“墓地!”蕭白答了。
不過我不確實蕭白說的是氣話還是真話,便又追問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我決定去和蕭白會合。
待我打車來到蕭白說墓地附近,他還真在外面等我,我快步走近,問:“你在這兒抓鬼呢?”
蕭白沒什麼好氣,“我打聽過了,那個女人今天會來這兒。”
我說:“蕭白,你還挺聰明的嘛,知道守株待兔!”
蕭白有點自得,“跟綜被發現了,肯定行不通,只能從側面打聽情況了。”
我問:“那你還打聽到其他信息沒有?”
蕭白許是因爲性格實在,又許是他覺得告訴我也沒有關係,便說了自己調查的結果:秦薇曾是藝術學院的一名學生,一次外出寫生中認識個富家公子,富家公子家族嫌秦薇家境不好,用各種手段使他們分開,秦莉後來不知在哪裡結識了與富家公子家族對立的集團高層,利用富家公子的信任,聯合集團高層將富家公子家族弄得元氣大傷,而秦薇從中獲利不少。
嘖嘖嘖,看不出秦薇這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有這本事呢!
我真心讚道:“蕭白,你也太厲害了吧,短短時間知道這麼多!”
蕭白斜我一眼,“這些事情稍一打聽便可得知。”
好吧好吧,我笨。我不跟蕭白廢話了,直接問:“那她到了沒有,我們快去瞧瞧吧!”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到底和府君認不認識,從前天我問時府君的表情來看,他是認識她的,就不知道是哪種關係。
蕭白白淨的臉上有了抹糾結,“冒冒然去找不好吧?”
我切了一聲,“都來了,不去找能怎樣,難道你還想約她好好談談?”土女宏才。
蕭白大概覺得我說得有道理,便一起走往墓地,雖然我是個鬼魂,可我對這種明顯寂寥陰森的地方還是有幾分害怕的,我小聲叫道蕭白,“走慢點走慢點。”
蕭白照應着我的速度放慢了些許腳步,這個陵園挺大,但也有幾分荒涼的感覺,而且地方較之偏遠,秦薇那種有錢的女人來這兒祭拜誰呢?
我們在長滿高矮不一長青樹的墓地裡到處尋找,當我們轉到一處偏靜的山腰時,我忽地在前方看到一個我簡直不相信會出現在這裡的身影------府君!
他穿着黑色襯衣,沉靜地站在一個墓碑前,手中並無任何祭拜之物,距離有點遠,我看不清他臉上有何表情。
府君怎麼會來這兒?難道他跟秦薇約了在這裡見面?是單純約在這裡見面還是有需要共同拜祭的人呢?
我抵不住心中的好奇,想偷偷溜去看一看,才邁腳,被蕭白一把拖住,“快來快來,我看到秦薇了!”
我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被蕭白拖往了山腰另一處,蕭白拖住我在顆長青樹後藏住,我見着那個發着呆的女人,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了一口氣。
鬆氣是因爲府君並未和秦薇約好,他們各自有拜的人對象,提氣是因爲我不明白爲何府君會單獨來這兒,他到底拜的誰?
正恍着神,蕭白悄聲道:“她好像在燒什麼。”
我暫時放下府君那一茬,朝那墓碑瞧去,想看看有沒有照片,她拜的人到底是誰,結果一看才發現那座碑居然啥都沒有,就一面空空的大理石牌在反着光!
這也太詭異了吧!
與前天的裝扮不同,女人今日穿得挺撲素,不過那個半舊的衣服怎麼看都跟她有錢的模樣掛不上勾,此時她正傷感地拿着一疊畫冊在燒。
一張張紙在火裡燃成灰燼,我實在好奇那張紙上到底是什麼,會不會跟府君有關。
趁着一陣風起,我默唸起小法術的口訣,控制着一張白紙飄來我手中,蕭白還在爲這種行爲不太滿的時候,我們突然都同時驚住,因爲紙上畫的居然是江子耀!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周媛不是說與府君有關嗎,怎麼女人畫的是江子耀呢?
如果她與江子耀認識,那爲何前天江子耀見到她會毫無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