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並沒有再在我面前出現,警察也沒有過來找我的麻煩,我的手機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口袋裡一直沉默到了隔天早晨。
上午9點多的時候王富貴又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告訴我可以放心了,根據目擊者的說法。殺死孫誠的兇手並不是人類而是兩頭像狼一樣的動物,而且那目擊者從頭到尾也沒有提到我的事情,估計是太害怕了導致大腦一片空白最後忽略掉了我的存在。
我問了下孫誠家裡還有沒有其他的死者,王富貴回答說除了孫誠之外便沒有任何人死亡了,似乎那兩頭狼只是針對孫誠一個人去的。
聽到這話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同時這消息也再次證明了我的猜測,孫誠確實是被黑狼幹掉的,而且這也很符合黑狼的風格。孫誠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以說但凡是跟聶政有瓜葛的都不算是好人,黑狼似乎對這類人下起手來都不會留情,而其他無辜的人他只選擇將他們打暈而已。
我不確定是不是能夠通過這一點就將他劃分到好人的行列裡,因爲他畢竟是收錢幹活的殺手,而且還是聶政裡面的人;但是我也不能簡簡單單就將他歸類爲壞人,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說習麟也在做着類似的事情。
好在我不太需要爲給黑狼的身份下一個定義而糾結,因爲不論他到底是好是壞他現在都站在我的對立面,而且經過了這次的事情我也總算知道爲什麼習麟一直在針對這個黑狼了。下次如果再讓我撞見他我絕對不會給他逃走的機會。
在問過了孫誠的情況後我又詢問了一下孫建楠的事。王富貴告訴我孫建楠去自首了,也供出了他的三個同夥,還說他爸幫他花錢買通那個叫楊柳的女人來做僞證。警察去孫誠家裡也是因爲這件事。
雖然孫誠的死對我來說算是個意外,不過其他的事情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孫建楠進去了,另外三個人也沒逃不掉,我也算可以給劉鳳武一個交代了。
下午的時候我去了一趟郊縣農村,找到了劉鳳武的老婆,我手上沒有任何劉鳳武的遺物,不過我告訴了她有關劉鳳武被殺的事,同時也告訴了她殺死劉鳳武的幾個人已經全部被逮捕。也全都認罪伏法了。
劉鳳武的老婆哭着向我道了謝,當天晚上我也用咒讓劉鳳武兩口子見上了一面。
這次見面劉鳳武不再是那個在河道橋上殺人的兇鬼,他變回了那個本分老實的瓜農,他向他的老婆道了歉,說他沒能兌現自己的承諾,沒能照顧她一輩子。
他的老婆只是一直在哭卻說不出半句話來,這情況會讓劉鳳武不捨得離開最後還會繼續化鬼傷人,所以我勸了劉鳳武老婆幾句讓她說點能讓劉鳳武放心離開的話。
這女人還算開竅,被我提醒了一句之後她哭着對劉鳳武說她自己可以好好照顧自己。讓劉鳳武放心的去吧。
劉鳳武也沒糾結他老婆說的這些話是否發自內心,在看到他老婆擦乾了眼淚不再哭的時候他的魂魄也漸漸變淡最後超度昇天了。
當晚我和小艾住在了縣城,隔天一早我倆又回城市裡跟胖先生匯了合然後一起返回到了我們的大本營。
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查清楚了,該懲罰的壞人也都得到了應有的制裁,只是胖先生那兩個死去的同事怎麼想都死得有些冤枉,不過這件事也給了胖先生一些警示--做人不能太貪心,有時候慷慨一些或許能救自己一條命。
就算是爲了這句警示的回報,胖先生也按照之前承諾過的給了我和小艾一筆酬金,我倆收下了這筆錢,隨後也當着胖先生的面將這筆錢轉送給了劉鳳武的老婆,以此表示我們其實也懂得慷慨的意義。
在送走了胖先生之後我們安靜地休息了一天,隔天一早我給習麟打了個電話,關心了一下他兩位母親的情況如何。
習麟說兩個女巫越來越虛弱了,估計最多也就再堅持一兩個月,不過他說如果我這邊需要他幫忙的話他會隨時過來的。
他兩個母親都已經放棄奪魂補命了,我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把習麟叫過來幫忙而不讓他給兩個老媽送終,所以我趕緊回答說我這邊一切順利,聶政的事我也不是着急要查,一切都等他辦完了手頭的事在說。
習麟並沒有聽出我在說謊,我也確實只是那麼一說,在掛斷了電話之後我立刻跟九公主聯絡了一下,讓她利用工作的便利條件幫我秘密地調查三個人。
第一個叫宋爽,是個開經貿公司的;第二個叫曲思偉,是一個健身俱樂部的老闆;第三個人叫李威,是一家國際商務公司的總經理。我能提供的信息就這麼多,具體能不能找到這三個人就看九公主的效率了。扔引貞亡。
不過我也反覆提醒了她好幾遍,讓她務必務必要低調,就算是同事也不能相信,因爲我不確定在她身邊到底有沒有聶政或者兄弟會的人在,我不想因爲這件事把九公主推到一個危險的境地。
九公主說她心裡有數,只要確認這三個人在哪就會立刻告訴我,她自己肯定不會單獨行動的。
我相信九公主也知道聶政、兄弟會到底有多危險,不過我還是擔心她的調查會引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九公主是個普通的警察,我想聶政就算髮現她在調查他們的人也應該不會安排什麼難纏的角色來對付九公主,所以只要我在暗中保護着她就可以了。
在通完電話之後我跟小艾商量了一下,小艾也覺得我回去一趟未嘗不可,爲了穩妥起見小艾也跟我一起回去,這樣的雙保險我們也不用擔心會遇到什麼強敵了。
當天下午6點飛機降落在了老樂易堂所在的城市,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熟悉,這也讓我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親切感。
出了機場之後我和小艾先去了一趟我之前租住的那個房子,房子裡已經佈滿了灰塵了,不過屋內的擺設依舊井井有條,看樣子應該沒有什麼人來過這裡了,估計聶政的人早就放棄到我這個“家”來逮我了。
我簡單清理了一下臥室還有客房,這樣晚上我和小艾就可以直接在這邊住下,在熟悉的環境裡休息絕對要比睡酒店什麼的要舒服得多。
稍微調整了一下狀態之後我和小艾再次出發,不過我並沒有着急去見九公主,而是打算先回樂易堂看看那裡的情況,好長時間沒有回來過了我總想到那些我曾經幾乎天天泡在那裡的地方懷舊一下。
我倆到了寫字樓這邊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8點了,雖然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但寫字樓裡依舊有人在進進出出的。我和小艾也沒顧忌太多直接從正門進去坐電梯上了樓,剛一出電梯門迎面便過來了兩個熟面孔。
這兩個人是樂易堂對面雜誌社的,他倆看見我之後先是一愣,然後電梯也不坐轉頭就走。
這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爲,不過他們之所以會有這個反應我也能理解,畢竟我最後一次出現在樂易堂的時候有好幾個穿着一身黑的傢伙拿着槍在門口大鬧了一場,估計雜誌社的人早就把我列入了“不能交往的危險分子”名單。
我衝小艾聳肩一笑,然後出電梯轉去樂易堂的大門,當我倆轉了個彎來到樂易堂門前那條走廊的時候我一眼看到了樂易堂門口有個男人!
那個男的身高跟我差不多,穿着打扮感覺挺普通的,不過他的狀態看起來卻奇怪得很。他一個人在樂易堂的門口低着頭、踱着步,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極度緊張,或許是因爲太過專注地想着什麼事的關係他似乎並沒有發現我正在朝他走過去。
“你來樂易堂找人的?”我走過去試探着問了句。
那男人全身一激靈,甚至被我的提問嚇得跳了起來。他看着我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盯着我結巴着問:“你……你應該是常大師吧?”
“大師就不必了,我是樂易堂的主事陰陽師常樂,你找我有事?”我繼續問。
“嗯!嗯!”這男人連連點頭道:“我是在樓上傳媒公司上班的,以前我經常看見你的,不過最近好像很難瞧見你們了。其實……其實是……”
“有話就直說,我很忙的。”我不耐煩地催促道,這種吞吞吐吐的人是我最沒辦法忍受的。
這男人趕忙點頭,然後加快了語速道:“是這樣的,半個月之前我搬了個新宿舍,因爲那房租很便宜嘛。結果搬過去之後我總能聽到馬桶裡有聲音,有時候上廁所還會感覺突然有隻手從馬桶裡伸出來摸我的……摸我的……”
“可以了,不用說得那麼詳細了!”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好意思把話說完整,我也沒興趣聽後面那些具體細節,在打斷他之後我也開門見山地問:“所以你是想讓我去你新租的那個宿舍看看是不是鬧鬼?”
“對,是……是這麼想的,不過我……錢的方面……”他爲難道。
我看了眼小艾,小艾兩眼放光地衝我點着頭。
我輕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拍了下那男人的肩膀道:“算了,錢就免了,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現在就直接去你宿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