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明亮的醫學實驗室裡,除了藤井樹和女醫生,還有一位穿着皺巴巴白色醫師服的男人,通過這人一頭的捲髮,藤井樹很快判斷出他的身份。
“裡見醫生,你們內科的設備不也是有的嗎?這都多少回了,佔用公共實驗室。”女醫生面對其他人的態度可沒那麼和氣,對着裡見修二不太客氣的喊道。
“有組抗癌藥的關鍵數據,內科的化驗室測不太準,借用幾個小時就好。”
沉迷於醫學研究的裡見修二頭也不回的答覆,待桌子上的離心式振盪藥劑器停止轉動,小心的從中取出玻璃試管,放入塑料槽裡。
“沒關係,有其他醫生在也沒那麼無聊,我也暫時用不上這些設備。”
藤井樹打着圓場,他的目光放在附近鐵籠中歡快跑動的小白鼠上,這纔是此行的目的。
醫術升級到LV4後,他開始嘗試進行一些特殊的研究了。
女醫生走後,藤井樹抓起第一位受害者,醫用小白鼠可能比人類還要乾淨衛生,雖說都是鼠鼠,但比起下水道的遠親來說,它們的價值更珍貴,爲人類的醫學研究奉獻了許多。
藤井樹戴着手套,將溫馴的小白鼠固定住,注射微量利卡多因麻醉,小白鼠一動不動,等待着藤井樹的處置。
抱歉,爲了人類的醫學進步,鼠鼠你不想死,也得上路了。
憑心而論,宮葉醫生LV4前期的醫術應付起這種情況是沒大問題的,再上級的今津教授也就只有LV4後期的醫術,提高不了多少病人的生存可能性。
手中銀亮的手術刀切下,在小白鼠的腹部切開三公分的傷口,徒手摸了上去,青蛟源卡的水遁術發動,在這方平行世界內,也許是爲了更好的鍛鍊技能,源卡的冷卻時間都爲零,讓他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能力。
“十亳升10%的葡萄糖酸鈣,靜脈注射。”
小白鼠的肚子癒合之後,詭異的膨脹起來,藤井樹眼疾手快的拿起旁邊的皿煮器具,倒扣在漲成氣球的小白鼠身上,只聽一聲悶響,第一位受害者當場爆炸去世。
“再打一針腎上腺素,多巴胺針準備,輸血多少毫升了?”
“沒事沒事。”
“我們走。”
……
小松多助同意了藤井樹的介意,和他進行的手術中,這年輕人的眼光和判斷一向準確,聽他的準沒錯。
接下來,實驗室小白鼠的日子看來不會好過,自救多福吧。
“小松醫生,病人疑似創傷性氣胸了,先處理肺部的傷情吧。”
小松多助披上外衣,藤井樹已經站起準備好,一般急診科處理不了的病人才會申請其他科室的幫助,這種情況下,往往病人的生命是用分秒計算的。
小松醫生上來就搶過了手術的主導權,急診科的醫生相比更專業的第二外科,一向是處於弱勢的,LV3中期水平的山田醫生,也明顯不如LV3巔峰的小松多助沉穩。
“2100亳升,再輸血下去凝血因子將降低至危險線。”
是承受不住這股能量嗎?
望着旁邊鐵籠裡更多活蹦亂跳的小白鼠,藤井樹陷入沉思。
一助回答着山田醫生的問題,擡頭望,兩名有些陌生的醫生穿着手術服走進手術室。
晚上第二外科的值班室裡,只有小松多助和藤井樹在輪值,護士長急衝衝的跑進來,每次值班的醫生中總會有一名技術經驗相對不錯的醫局長,只是今天宮葉醫生臨時有事,讓藤井樹頂替了他的值班。
不遠處埋頭的裡見醫生,聽到響聲後站起身問道。
“好,你來當一助。”
“病人是三十四歲的上班族,回家的路上被仇人用射釘槍擊中胸腹部位,估計有十幾處損傷,人體送院時已經休克,正在輸血,急診科的山田醫局長(主治醫)只縫合了淺處的幾個傷口,取出六枚射釘,還有更多的釘子殘留在病人體內。”
但當下只有小松多助和藤井樹兩位醫局員,急診科護士長的心裡也沒有底,雖然說藤井樹的事蹟已經在浪速醫大傳開了,可這種一級瀕危手術,讓才行醫半年的醫生處理,總感覺有些不穩妥。
忙碌緊張的急診科手術室裡,資歷最深的值班醫生山田幾乎是吼着下達指示,他持握的手術刀不住地顫動,開腹探查已經過二十分鐘了,出血點還是沒找到幾個,狗日的神經病朝病人抵近射擊,能穿透三英寸厚木板的鋼釘輕易的刺進病人體內,讓他在一片血肉模糊的腔體中翻找出血點,簡直是在大海里撈針。
“開胸,先暫時縫上腹部…”
護士長一路走一邊介紹情況,晚上的值班階段,大部分更有能力的助教授和教授都在家休息,今晚輪值的幾位上級醫生也都不是外科的,現在叫人已經來不了及了,必須要儘快開刀取出射釘並止血,才能拯救生命。
“叮叮叮!”鋼釘散落進金屬託盤,讓周圍找了近半小時的醫生化身張口蛤蟆,目瞪狗呆。
“啪!”
“怎麼了?沒事吧。”
藤井樹眼中閃動微弱的華光,陰陽瞳的視線下,躺在病牀上的病人肺部情況不容樂觀,儘管已經肺穿刺過了,但三處出血點導致外部大氣進入胸腔,影響到人體迴心血流,引發的嚴重循環功能障礙纔是病人休克的原因,而不是簡單的失血過多。
實習半年後,藤井樹的醫術,LV4/93%。
“宮葉醫生在嗎?急診科來了一位病危的患者,身上多處受創。”
藤井樹訕訕的回答,小白鼠的慘狀像是在攪拌機裡過了幾圈,透明的容器裡濺滿血沫,好在反應及時遮蓋住了,不然還真的不好解釋這一幕。
小松多助的話還未說完,藤井樹的手已經伸進病人開了一刀的腹部,摸索了幾秒,取出四根還帶着血肉組織的鋼釘。
他手指接觸的地方,傷口處的流血瞬間中止,開膛破肚的小白鼠,在他的撫摸下似乎將要恢復如初。
“吸引器。”
“縫合工具。”
藤井樹沒有過多解釋,開胸需要將病人側過身,從肋間切開,他覺得以小松多助處理血氣胸的速度,腹部還在出血的病人可能撐不到那時候。
“一號線,給我五分鐘,小松醫生。”
隱忍發育了半年時間,藤井樹不打算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