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安諾和黑田優美子發揮了自己超一流的廚藝,成功將貓罐頭做成了人能夠吃的食物。
這一頓飯吃得讓衆人不禁熱淚盈眶,他們終於吃上肉了!
你別說,把貓罐頭炒成肉醬後,用來拌麪條還挺好吃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根生並沒有過來,安諾實在擔心王根生的安危,就叫上弓曉晴一起,去給王根生送飯。
不過有一點兒讓安諾很不理解,那就是爲什麼她臨走前,趙衡硬要她捎上幾罐貓罐頭呢?
裡頭裝的可是生肉啊,哪個正常人能夠吃下去?本着相信趙衡的想法,安諾還是捎上了兩罐貓罐頭。
“嘭嘭!”
弓曉晴擡腳,踹響了王根生家的房門。
不多時,門就開了,王根生並沒有直接推開門走出來,而是半掩着門,探出頭來,“怎、怎麼了?”
安諾從弓曉晴後頭冒出來了,將手裡端着的一盆麪條遞向王根生,“隊長看你沒吃飯,就讓我給你來送點兒飯,你屋裡有碗嗎?這盆麪條跟你女兒分分吃,應該夠了吧?”
王根生並沒有讓開身子,讓安諾等人進去的意思,他接過了安諾手裡的麪條,不太好意思地笑笑,“那個……真是謝謝了,替我跟隊長道聲謝,我這邊有點兒不方便,就不過去了。”
“不方便?你女兒生病了嗎?我是醫生,也許我能夠幫上忙的。”
安諾踮起腳尖來,透過門縫朝裡頭看去,但王根生擋得太過嚴實,她只能看見半張桌子,剩下的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不不不,這就不麻煩您了!”王根生臉上的神情很是慌張,身子更是朝前擠了擠,沒有絲毫要請安諾進去的想法,“那個……我女兒還沒吃飯,如果您沒事的話,我、我就關門了啊?”
王根生越這麼搞,安諾就越心存疑慮,她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了,王根生也知道自己女兒出了問題,但害怕她們傷害自己的女兒,就拼命地遮掩着不讓她們發現,殊不知越這麼做,她們就越好奇。
安諾沒有再繼續逼迫王根生,而是朝弓曉晴使了個眼色,“還不快把東西給王叔?”
弓曉晴將手裡頭的兩罐貓罐頭塞給王根生。
王根生一臉不解,“這、這是?”
安諾笑了笑,“你也許會用得上。”
王根生瞠目結舌,“可、可這是生的肉吧?”
“是啊,是生的,”安諾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長起來,“不過炒熟了還挺好吃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嚐嚐。”
“好、好的,謝謝你們了,沒事兒的話,那、那我就關門了啊……”
因爲懷裡實在塞了太多的東西,王根生不免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一個不慎就將房門開大了些,屋內的景象頓時就暴露在了安諾和弓曉晴眼前。
屋內空蕩蕩的,只有正中間擺放着的一套桌椅,和坐在桌前的王琦琦。
王琦琦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們,似乎從她們來到這裡後就是這幅樣子,她們在外頭和王根生交談着,而王琦琦正透過木門,安靜地注視着她們,像是餓虎撲食前的蟄伏。
“咯吱——”
“咯吱——”
尖銳刺耳的磨牙聲響起,王琦琦下巴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兩顆尖銳的犬牙從她的嘴裡頭冒了出來。
王琦琦的眼睛隱約冒着紅光,那是野獸看食物的眼神兒。
“嘭——!”
察覺到了安諾和弓曉晴臉上不自然的神色,王根生一臉緊張地將門給關了起來。
吃了閉門羹的弓曉晴只感覺一股無名之火從胸腔升騰而起,弓曉晴擼起了袖子,“居然敢衝老子摔門!不行老子絕對要教訓他們父女一頓!”
安諾連忙拉住了躁動不安的弓曉晴,眉頭緊蹙在一起,“別鬧了,咱們快點兒把這事兒告訴趙衡去,看看他有什麼決斷。”
“呃……好吧……”
弓曉晴蠻不開心地撅起了嘴。
……
……
屋內。
王根生轉身,將麪條和罐頭都放到了桌面上,看着不似正常人的女兒,他簡直心痛到了極點,“琦琦……你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倒是跟爸爸說啊……”
“咯吱——”
“咯吱——”
王琦琦只顧着磨牙,尖銳的犬牙與其它牙齒相撞,發出令人發毛的動靜兒。
她的眼神兒直勾勾地望向前方,視線彷彿穿透了木門,看到了外頭還沒走遠的安諾和弓曉晴。
“唉!”
王根生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將麪條推到了王琦琦面前,順帶着還將筷子塞到了王琦琦手裡頭,“琦琦,你先吃飯,你吃完了爸爸再吃。”
王琦琦嗅了嗅面前的麪條,她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此刻五官簡直都要皺在一起,那樣子就像是聞到了什麼污穢不堪的東西一樣。
“啪!”
王琦琦直接將手裡頭的筷子扔到了地上。
“你不愛吃這個嗎?”王根生擔心王琦琦再把麪條給打翻了,還是將麪條給推遠了些,王琦琦臉上的表情比起總算是好了些。
“可是……你不吃飯怎麼行啊!”
王根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經歷了什麼,以至於成爲了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的心疼得簡直都要揪在一起。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帶大,一直當成是掌上明珠的寶貝女兒啊!
既然女兒現在已經可能不是人了,那她吃的東西肯定也不會和人一樣,也許她愛吃的東西是……
王根生緊咬牙關,擼起了袖子,將瘦骨如柴的胳膊遞到了王琦琦嘴邊,“快吃吧,別餓着。”
王琦琦的眼神兒有一瞬間的恍惚,她的頭微微向前靠近了一些,嘴角的兩顆尖牙碰觸到了王根生的肌膚上,只要輕輕一戳,就能夠破開那一層薄膜,吮吸到下面溫熱腥甜的液體。
“咕咚……”
王琦琦嚥了口唾沫,本能告訴她咬下去,但思維卻在剋制着她的行動,一時間王琦琦臉上的表情扭曲極了。
“唔!唔!”
王琦琦怪叫着,讓自己的頭離王根生的胳膊遠了一些,似乎是不想做出傷害自己父親的事來。
自己的女兒確實已經不是人了。
王根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