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是聽到了龍吟之聲,錢天保的神志在這一瞬間恢復了幾分,他立刻發現自己體內的四股妖力即將失去平衡,到時自己不是爆體而亡,就是徹底妖化。
即使他現在馬上吞噬撼山蟒的精魂,也無法利用五行流轉挽救自己。
因爲他雖利用強修各家秘法的手段,儘量平衡了體內四股妖力的力量,但終究是太過粗糙,根本無法達到五行流轉的苛刻條件。
錢天保立即接受了自己失敗的事實,甚至連一絲失落也沒有,原因就在於下方那個突然爆發出令他心悸的力量的神秘修仙者。
“此人不但玉骨篇大成,還降伏了蛟龍精魂,這可是隻有周家先祖伏龍聖君,才達成過的偉績!”
……
洶涌的法力在經脈中流淌,竟讓冰肌篇大成後的洛虹感到有些脹痛。
開啓過載後,藍色圓粒的消耗變得肉眼可見起來,洛虹不敢耽誤,“咚”的一蹬,讓腳下的大地又下陷了幾分。
百丈之距仿若咫尺,洛虹瞬間便來到妖化修士面前,全力爆發此時自身的蠻力,一拳轟在妖化修士的心口上。
“呔!”
洛虹拳頭上的青色晶甲被撞擊的巨力崩出裂紋,妖化修士的黃金鱗甲更是被拳勁前後貫通,靈光一下暗淡到了極點。
望着砸斷數根石柱後墜地的妖化修士,洛虹隨即將腹部的血印抹去,過載狀態對他肉身的負擔太大,只能開啓一瞬間。
飛到深坑邊緣,洛虹感應到妖化修士的生機在快速逝去,正要補上一刀,那妖化修士竟開口說話了,像是恢復了神志。
“道友,錢某渾噩之間多有得罪,雖不知你身份,但有一物慾贈予道友。”
錢某?他是錢家的修仙者?
洛虹其實早有猜測,此人又是妖化,身上又有包含冰肌玉骨法在內的多種秘法,顯然是霧山五家中人。
正想着,一枚玉簡從坑中飛出,懸於距離洛虹幾步遠的地方。
“此玉簡中記載了我們五家的核心秘法,更有錢某悟出的大五行通聖決,道友既能將玉骨篇練到大成,練成此神功自然也不在話下的。”
錢天保斷斷續續地道,他已到彌留之際,說話靠的都是迴光返照,眼前已是一片漆黑,所以洛虹現不現身已經無關緊要了。
大五行通聖決?
聽起來倒是很厲害。
洛虹掌心的法力一動,便將懸浮的玉簡攝到手中。
這是……血禁?
血禁是一種在修仙者死後仍會起作用的禁法,強度一般不高,但只能由施加血禁修仙者的血脈至親解除。
洛虹的神識剛接觸到玉簡便被彈開,他若是強行衝破血禁,玉簡中的功法也會毀去。
“道友不必擔心玉簡中的禁法,錢某早已對小女有過交代。只求小女助道友解開禁法後,道友能扶照一二。
咳咳,此生能見到大成的龍骨,錢某也無憾了。”
說完最後一個字,錢天保生機徹底斷絕。
就在這時,四個光團從他屍體的各處浮現,正是那四頭二級妖獸的精魂。
洛虹自然不會放過,全都收入納魂瓶中。
隨後,洛虹解除靈蛟變,身上的青鱗瞬間崩散爲青色光點,法力驟降之下,他就似剛從水裡出來的游泳者一般,感到身子無比沉重。
加之身上的傷勢,一時間洛虹的四肢百骸無一不痛,他實在支撐不住,一下半跪下來。
好在,從脊骨中淌出的熱流還未褪去,它正飛快地治癒洛虹肉身的傷勢。
一刻鐘後,洛虹便基本痊癒了。
那熱流雖隱去,但洛虹深知自己的肉身已因其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然而此時不是細思這些問題的時候。
換上備用的衣袍,喝了口玉龍酒,洛虹內視丹田,頓時想哭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養到近乎綠豆大小的藍色圓粒,生生縮小了三分之一!
“回本!必須回本!”
洛虹咬牙切齒地看向撼山蟒龐大的妖屍,取出兩件備用法器,開始了分屍大業。
整具撼山蟒的妖屍太大,洛虹身上沒有儲物袋能裝得下,只能將其切成幾段,再悉數打包帶走。
“蛇鱗煉甲,蛇筋煉鎖,蛇骨煉器,蛇膽煉藥,蛇肉……給我剁碎了肥田!”
……
大約一個時辰後,虞若曦緩緩睜開雙眼,正要撐起身子,突覺脖子一陣刺痛。
捂着痛處揉搓了好一會兒,一些記憶如潮水般回捲而來,虞若曦面色煞白檢查起自己的身子,確認自己元陰未失後,慌亂的心跳才逐漸平息下來。
不過,元陰雖然未失,但雙肩上卻有兩個青紫的手印,虞若曦面帶寒霜,看向仍在忙活的洛虹。
撼山蟒的鱗甲堅硬異常,皮肉也韌性十足,洛虹處理起來很是吃力,他喘了口氣,正要繼續分割蛇屍,後頸處卻傳來一股冰冷至極的寒氣。
只見,虞若曦正舉着一柄雪白長劍,抵着他的脖子。
對方沒有斂息,什麼時候靠過來的洛虹一清二楚,之所以沒第一時間做出應對,是因爲他也還沒想好要如何處理此事。
呆立了一會兒後,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洛虹轉過身,隨手拍掉那件抵着他喉嚨的頂級法器,淡然地道:
“別鬧,等我築基了自會去掩月宗提親,爭取在我三十歲前生倆娃,最好是一男一女,男的就叫洛青,女的就叫洛希。之後我就要忙着結丹的事了,所以孩子得你帶。”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元陰未失,你元陽未破,如何會有孩子!說,在我昏迷的時候你對我做了什麼?!”
虞若曦被洛虹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弄得羞惱不已,雙頰帶紅地喝問道。
嗯?難道她不記得了?
洛虹不禁想起自己被媚氣迷了靈臺的時候,在那種意亂情迷,腦子極度不清醒的狀態下,沒有記憶確實是極有可能的。
眼下的局勢,必然是不能實話實說的,否則這女人羞怒之下,不知會幹出什麼,洛虹可不想與她動手。
“前輩可還記得自己被妖蟒吞了?”
虞若曦偏過頭去,盯着撼山蟒的屍身看了一會兒,找回了一點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