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讓你先選。”皇后隨意將茶盞往前一推,蓋住了桌上的水漬。
“哈哈哈……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這次我們玩真的,你可不要故意放水,本宮也不會手下留情。”
程雲義起身,拱手道:“能和皇后娘娘對弈,是在下的榮幸,我心期待,告辭。”
蕭婷隨九王爺回到王府,兩人便分道揚鑣,一個將尉遲心寒帶進了京華苑。
一個被丫丫攔了下來。
“咦,你不好好休息,在這裡做什麼?”
蕭婷詫異,大冷天的丫丫竟然站在站在大門口等她,這是有什麼火急火燎的事情?
“你進宮了,可曾見到皇上?”
丫丫十分好奇,一邊倒着走,一邊扯着蕭婷的手,驚奇的問她。
蕭婷一甩頭髮,傲然說道:“那當然啦,這次就是皇上召我進宮的。”
“那你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他,皇上能替我爹孃報仇嗎?”
“報仇?”
“對,我們整個村子都被那個混蛋給殺了,我要替他們報仇。”
丫丫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你要報仇?幹嘛要找皇上?他很忙的,再說你就算去找他,他也不見得會管這事?”
這是什麼年代,皇上那是什麼人,一國的首腦,他所想所做,根本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蕭婷覺得,作爲國家的首腦人物,他定然是個非人類,這件事既然九王爺與尉遲心寒都知曉,那皇帝定能知道,他未有表示,那就是另做安排了。
於是她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丫丫聽。
丫丫垂着腦袋想了好久,纔開口說話。
“那王爺能替我報仇嗎?”丫丫看着蕭婷。
“自己的仇幹嘛要別人報?”
丫丫聽後,轉身離開了,蕭婷有些莫名其妙,這孩子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京華苑外,有吵鬧聲傳來。
九王爺與尉遲心寒正在說事情,聽到外面的動靜,便看向尉遲心寒。
不多時,尉遲心寒迴轉,神色有些怪異的說道,“那丫頭想見你。”
九王爺思忖了一下,擡手道:“帶她進來吧。”
丫丫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九王爺,但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認真看王爺這種生物。
上次是因爲一心想離開,才毫無顧忌。
可這次……
她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而後磕了三個頭,這才擡起頭來,說道,“民女叩見九王爺。”
“你有何事想見本王?”
九王爺淡淡的掃向她,這丫頭先前還一幅高傲莫名的樣子,這會兒是有所求了?
“民女想請王爺教我,怎麼樣才能替我父母和鄉親報仇?”
“你想報仇?”尉遲心寒詫異,這麼小的孩子,知道什麼是仇嗎?
丫丫可不是生活在大家族裡,她只是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九王爺則道:“本王爲何要教你?”
丫丫擡頭看向九王爺,神色有些糾結,最後一咬牙,道:“王爺若答應民女,民女誓死效忠王妃。”
“哦?”九王爺的嘴角溢出一縷笑意,尉遲心寒看得有些發滲,不解九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奴婢謝王爺恩典。”
“去吧!”
丫丫和九王爺的對話,尉遲心寒全程就在場,可愣是沒聽出他們說的是什麼。
簡直是雞同鴨講。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去問九王爺,九王爺只給了他模糊的答案。
他說,“這個女孩非同尋常。”
尉遲心寒又想‘呵呵’了,可惜他不敢。
丫丫進了斕月院,看到蕭婷直接跪了下來,“奴婢丫丫拜見王妃。”
彼時,蕭婷正在和蕭心閒聊,畢竟這小子年紀也不小了,她正捉摸着讓他走哪條路。
這個時空不比她那個年代的學生,十幾歲纔開始選未來的路,可這裡的孩子不同,打小就要開始研習文武。
否則到時候文不成武不就的,豈非無用之人。
蕭心想選文,楚雲喜武,非要蕭心隨她一起,蕭心不願意,這會兩人正鬧茅盾呢。
丫丫這一跪,可把蕭婷嚇得不輕,她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喂喂喂,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跪,本姑娘還不想折壽!”
當然這話也就說說,跪天跪地,只是一種上位者奉行的敬畏,並無其他意義。
可她還是不太喜歡。
丫丫疑惑的擡頭,卻見綠莠和紅勺她們正在掩嘴偷笑。
“行了,起來吧,在王妃這裡不行跪拜,你只需記得禮數即可。”
綠莠將丫丫扶了起來,蕭婷這才坐在太師椅上,聽丫丫講事情的經過。
“是王爺讓你來給我作丫頭的?”蕭婷有些不解,“可是我身邊的人已經夠了。”
紅勺和綠莠忠誠度高,且事事都打理的很妥當,她不需要再多一個人來看着她了。
“其實是王爺看奴婢無處可去,才發善心將奴婢留下給王妃當丫頭的。”
蕭婷回頭看向綠莠紅勺,“王爺,有善心?”
紅勺和綠莠可不敢編排主子,都低着頭不理她們家主子。
“王妃不願意讓奴婢留下?”
丫丫這話自然是故意問的。
蕭婷是什麼樣的人,她怎會不知。
果然,蕭婷一聽立刻瞪眼,“本妃何時說過這話,行了,你以後就同紅勺綠莠她們作伴吧!”
就在這時,楚雲走了進來,蕭婷的眼睛瞬間亮了,“小可愛,你來了,過來給爲娘瞧瞧長大了沒有,怎麼感覺好久沒見你了。”
蕭婷看着軟乎乎又十分傲嬌的小世子,就覺得歡喜。
和她家小十一個模樣。
可惜小世子這會不待見她,瞪了她一眼,道:“你閃開,本世子沒空理你。”
“呵……”蕭婷伸手就要將她抓過來,結果撲了個空,再一擡首,楚雲已閃到了別處。
楚雲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見蕭婷瞪大了眼睛,她十分傲嬌的給了蕭婷一個小屁股。
而後向前走去。
她是來尋蕭心的。
“你來做什麼?”蕭心嘟着小嘴,不樂意看她。
“父王找你。”楚雲也是一幅鼻孔朝天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來找蕭心的,可嘴上卻不饒人。
蕭心一看她這態度,起身,語氣十分冷硬的說道:“勞駕,讓一下。”
還沒等楚雲做出反應,他已經揹負着單手向前走去。
隨後楚雲也一幅陰晴不定的神色,不辭而別。
綠莠招呼丫鬟們收拾東西,一邊道:“王妃,您就任由他們這般鬧下去。”
“不然呢?”蕭婷也很頭疼,她前世今生都沒養過孩子,哪裡知曉這些小不點在想什麼。
小小年紀還記仇,鬧起彆扭來,哄都哄不好。
真是醉了。
紅勺建議,“王妃,不若讓小公子隨世子一道學東西,這樣以後長大了也有個照應。”
蕭婷知曉她的意思,蕭家的沒落已成事實,這時蕭心年紀尚小,留在王府不會有人說什麼,更何況他還是以楚雲伴讀的身份留在這裡。
可若他們不再是主子與伴讀的關係,待他再長大些,就要離開王府,不再受九王府的庇佑。
最起碼在明面上,他已經沒了任何幫襯。
於他的未來,沒有益處。
可蕭婷信奉,人生在世,當活在自在,小十此時明顯不願修習武學,她怎能強求。
“不必,他喜歡什麼樣的生活,讓他自己選,你們可別多事哦。”
言下之意,蕭戰和蕭家老夫人都不準干涉。
丫丫覺得奇怪,這九王府的人,怎麼一個個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似奴才。
就拿剛纔那倆小的來說吧,到底誰纔是世子,誰是伴讀啊。
她怎麼覺得,王妃的弟弟比傳說中的小世子可厲害多了。
蕭婷在椅子上坐了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不多時就睡着了。
綠莠揮手示意她們出去,紅勺面現焦急之色,明顯的不想離開,硬是被綠莠給拉走了。
帶上房門,來到院子裡,紅勺纔不滿的說道:“你拉我做什麼?王妃近來睡的時間太長了,很不對勁。”
綠莠沒好氣的說:“就有心眼多,王爺早就交代過,王妃有什麼變化及時向他彙報,不可自作主張,你忘記了?”
“那,那……”
“那什麼那,還不快去?”綠莠瞪了她一眼。
紅勺離開後,綠莠才拉着丫丫在長廊下的木凳上坐好。
“我名綠莠,比你年長几歲,你若不嫌棄,以後就喚我一聲姐姐,可好?”
丫丫認真的點頭,“我聽王妃提起過你,說你很厲害,懂很多東西。”
“你聽她亂說,那是咱們家主子不食人間煙火,做丫頭的不得不多上點心。”
丫丫聞言,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綠莠姐姐可真是大膽,敢調侃王妃。”
綠莠則笑道:“咱們王妃很好相處,人沒什麼心眼,也不喜揣摩人心,活得坦蕩。”
說到這裡,她語音一轉,“所以,在她身邊做事,可以聰慧過人,也可以陰險毒辣,但有一點,這些手段,不要用在她以及她所在意的人和事上面,我說的你可懂了?”
“多謝綠莠姐姐教誨,丫丫明白。”
丫丫人雖小,但有一雙大長腿,因此個子比她們幾個也沒矮多少,看起來只是有些稚嫩。
“明白就好,王爺讓你來王妃身邊做事,那就是百分百的放心,以後那些什麼仇呀怨呀,就先放在一邊,記着了。”
“丫丫知道了。”
“行了,別這麼嚴肅,我先帶你去領衣裳吧!”
“謝謝綠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