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不就是想扶他上位嗎？那兩個皇子怎麼處置？”
千夙眼角帶着不屑，淡淡的掃了太皇太后一眼。
太皇太后並不在意，無所謂的說道，“放心，他們兩個還用不着你出手！”
“那最好，我先走了！”
千夙並不關心這裡的結果，轉身欲走，卻被太皇太后攔下。
“以你的本事，她怎麼會有機會救你？”
太皇太后突然開口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你不覺得自己管的事太多了嗎？”千夙第一次沉下臉來。
“我沒有其他意思，還是想提醒你，那個女人可不簡單，更何況他是楚離的王妃！”
顯然在江南王府，蕭婷在花舫上救過千夙的事情，太皇太后盡數都知。
“這件事不用你告訴我，你還是管好自己吧，別一不小心葬在這裡！”
千夙並沒有多做解釋，一甩衣袍，大步離去。
“呵呵……”
太皇太后也不生氣。
如一幅莊重的畫般站在那裡。
“將所有人都拿下，如遇反抗死活不論！”
她笑盈盈的下了這樣的命令，顯然根本不在乎大長老等人的死活。
地宮裡蕭婷在九王爺的帶領下，也不知道走出去多遠，感覺腿都是麻的，根本直立不起來。
“這到底是哪裡呀？”
在地下根本分辨不出方向，可能蕭婷詫異的是這條很窄的通道似乎很長，根本不知道通向何處。
而且沒有一個分叉口。
說是給人逃生用的，可走這麼遠，這也太嚇人了。
難道是直接通到皇城外的嗎？
“我也不知道！”
蕭婷怎麼樣？也沒想到九王爺會給她這麼一個答案。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字。
靠！
這麼眼巴巴的鑽到這個地道口，沒想到他竟然來了句，他自己也不知道通向哪裡。
可別是剛出了狼窩，又進了虎穴了。
“那我們就這樣走下去，要不要回去看看？”
蕭婷儘量心平氣和的說話。
雖然回頭也不是一個好主意，但前面卻怎麼也看不到光明啊。
“不必，那邊的路肯定已經被他們堵死了！”
九王爺直言。
“你不必擔心這條通道，我雖然不知道通向哪裡，但是母妃告訴我的！”
聽到這裡蕭婷才長出了一口氣，是燕妃啊，那怎麼樣她也不會害九王爺。
他們此刻只能選擇向前。
夜幕降臨，尉遲心寒準時來到了仁孝帝的面前。
“屬下參見皇上！”
仁孝帝揮了揮手，有些疲憊的讓他起身。
“不知皇上召屬下來，可是到了動手的時候？”
尉遲心寒有些疑惑，向周圍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九王爺的蹤影。
“不必找了，九王爺此刻生死未卜！”
仁孝帝並沒有瞞着尉遲心寒，開口將地宮裡發生的一切告知於他。
“這件事你怎麼看？”
尉遲心寒不假思索的拱手回道，“阿離是永遠不會背叛皇上您的！”
“看吧，連你都相信他，可朕卻不敢去賭！”
仁孝帝起身揹負雙手來到窗前，望着外面的茫茫夜色，眉頭卻怎麼也舒展不開。
“皇上，王爺，他是絕對絕對不會背叛您的！”
尉遲心寒有些急切的補充。
“再說阿六他只聽了個大概。”
仁孝帝擡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隨後他問起另一件事。
“你說，若是有一天小九真的背叛了朕，會因爲什麼事情？”
尉遲心寒心驚膽顫的望着仁孝帝。
終於明白，他方纔說的都是多餘的，這一次仁孝帝顯然根本不相信九王爺會背叛於他。
但很顯然，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皇上……”
“不必多說，你只需要回答朕，仔細的思考一下這個可能！”
尉遲心寒最終於的當然還是仁孝帝聞言當真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
不多時，他猛的擡頭看向仁孝帝。
嘴脣微微顫抖了兩下卻沒有說出來。
“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仁孝帝嘆了口氣，“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本以爲小九是個例外，畢竟世人如何傳他都不重要，但朕明白他不會對任何人動心，更不會憐惜任何人，可如今卻不同了……”
“可是皇上，九王妃她從來不過問這些事情，她怎會？”
“世間的事誰又說得清楚呢，但願那一天永遠都不會來！”
“好了，這件事就當朕從未向你提起過，任何人都不準說，包括小九。”
仁孝帝鄭重其事的叮囑，尉遲心寒自然趕緊應下。
“可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了？”
說起正事來，尉遲心寒趕緊回話。
“回皇上，程雲義將雲世子帶去了越國！”
“越國，他們去做什麼？”
其實在九王爺與蕭婷離開後，尉遲心寒便被皇帝派了另外的任務。
他假意受皇后的要挾，留在皇宮實則是替皇帝打探消息，關注這裡的一切。
但他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因此不管後來皇帝中毒，還是三皇子私底下的動作，抑或者是皇后毀了左相府，他都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不能壞了仁孝帝的部署與試探。
若不是如此，太皇太后是不會在此時露面的。
這是左相府的慘劇，他到底還是有些愧疚。
幸好他在最後關頭救下了昭華，不然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據屬下打探，雲世子是越國公主的女兒！”
楚雲身爲女兒身，他就近的這幾個人是一直都知道的，九王爺更不可能瞞着皇帝。
只是這個消息還是讓仁孝帝吃了一驚。
“小云不是安國公府的大姑娘生了嗎？”
九王爺一生娶了兩個王妃，第一任九王妃便是安國公府的大姑娘，雲慧芝，楚雲也是她所出，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小云是王爺抱回來的！”
當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尉遲心寒也嚇了一跳。
後來幾經周折，查了很多過去的事情，才發現這個消息是真的。
楚雲並不是九王爺的女兒。
當然更不是他與雲慧芝所生。
“胡鬧，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仁孝帝氣得一巴掌拍在玉案上，硯臺被打翻，摺子散了一桌面。
墨汁混在一起，暈染開來，很是混亂。
“皇上息怒！”
“你不必替他說話。”
仁孝帝暴怒，這麼大的事情，楚離竟然敢瞞着他。
“皇室血脈，怎容它混淆？給朕查，那個所謂的越國公主是何人？”
“還有楚雲的父親到底是何人？”
仁孝帝快被氣死了，他一直最信任的人，竟然瞞着他這麼大的事情，他一直疼愛的侄女竟然是外人，還是別國公主所生？
尉遲心寒愣了一下，隨後趕緊回話。
“已經查出來了。”
“何人？”仁孝帝發現尉遲心寒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但還是堅持讓他說出真相。
“是，是陳貴人！”
尉遲心寒硬着頭皮回話，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
仁孝帝稱帝的時期，陳貴人是一個禁忌，任何人都不能提及。
尤其是在宮裡，簡直就是一個禁忌般的存在。
因爲這個陳貴人是唯一一個敢光明正大與外男私通的，皇帝的女人。
而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那時仁孝帝初初登基，陳貴人，是越國進獻過來的美人。
仁孝帝對她很是寵愛，然而好景不長，卻被人發現她與邑王有染。
仁孝帝知道後便去問她。
結果這個陳貴人也是直性子，竟然直接當場跪下，讓仁孝帝成全她與邑王。
可想而知結果是多麼的慘烈。
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也不可能答應她，更何況是一國的君主。
這件事最後的處理結果，據說是陳貴人與邑王雙雙殉情而死。
當然這是後宮版本的，世人皆知的是，陳貴人是病死的。
至於真相是如何，連身爲暗衛的尉遲心寒都不知道。
畢竟這件事不是他經手的，發生的時候他也不在皇城。
皇家的隱秘之事，越少知道越好。
“你說什麼？是她？怎麼可能會是她？”
仁孝帝如此肯定，尉遲心寒相信陳貴人當年的確死了，但她爲何又會在多年之後，生下楚雲，這就不得而知了。
很顯然這件事有人從中作梗，救了當年的陳貴人。
“不可能是她，她不可能活到現在。”
在尉遲心寒的印象當中，仁孝帝一直都是溫和大氣，穩穩地坐在那裡，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
他從未見過仁孝帝這麼暴躁的時候。
焦慮，煩躁，不敢相信。
這麼多情緒突然集中在他的身上，讓尉遲心寒有些不知所措。
這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仁孝帝。
然而仁孝帝眼中最明顯的情緒卻是不甘與怒意。
難道？
尉遲心寒心中慧光一閃，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小九怎麼可能背叛我？在那麼早的時候。”
沒等尉遲心寒，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想，仁孝帝自己就說了出來。
果然當年的事情是九王爺親自處理的。
這麼說，九王爺當年放了陳貴人。
“那當年碧水軒死的那個人又是誰？”
仁孝帝像是瘋了一般喃喃自語，從他的口中尉遲心寒才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在得知這樣的事情之後，仁孝帝的確是有了打算。
自然不可能放過他們兩個，但也沒想處死陳貴人。
但是就在當夜，陳貴人就一把火燒了碧水軒，包括她自己也葬身在火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