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生被這老夫人說的話，問的一愣，呆呆的看着她不語。
而一旁的裴宴卻臉色大變，直接一把扯了寧芃芃的胳膊拉到身邊，一臉嚴肅的低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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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老夫人，你不想要命了不成？竟然敢私自評論朝廷的事？
你可曾想過，你還有這麼一大家子人呢！”
聽到裴宴說的話，感受到他緊緊捏着自己的胳膊的力道，寧芃芃沉默的低下頭去。
是啊，這是古代，不是言語自由的現代，朝廷的事，不是她一個農婦能置喙的。
可若是這邊的官員是這般不管管轄下這些子民們的生活的話，那她憑什麼會覺得，自己跟這些漁村的人簽訂協議後，這些貪官污吏不會趁機來插上一腳？
若是那樣的話，就算這蠔油製作的方法再簡單，可她這生意，也根本沒辦法做成。
再一次，寧芃芃感覺到了無力和權勢散發的味道。
惠生很快就回過神來，見那位貴公子黑着臉抓着老夫人的胳膊，連忙打圓場輕鬆的說道。
“老夫人可真是心善，不過我們只是賤命一條而已。
而且，海女死的越多，下海的人越少，這撈上來的珍珠自然是越值錢了！”
聽到惠生這般說，寧芃芃的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這就是所謂的物以稀爲貴嗎？
裴宴對着王棟使了個眼色，讓王棟帶着那個惠生離開。
白竹也很自然的把寧老三拉到了一旁，給裴宴和寧芃芃留出說話的空間。
“寧老夫人，我不知道你現在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可你要知道，就算我家族有些背景，可我本人始終還是一個商戶。
胳膊擰不過大腿，這南越府並沒有我的人手。
若是你胡亂說話，或者口出埋怨之語，被這邊府衙的人知道了，抓了你去，我可沒辦法再像之前在安鎮那般，能保證平安的把你給救出來。”
裴宴皺着眉頭，很是不解的看着寧芃芃。
在他的認知裡，這個寧老太，很是聰明，自然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可剛纔那般憤慨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裡跑出來的熱血少年郎呢！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以後絕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不過，我只是想到，若是我想要這南越府的一樣東西，裴東家若是在這南越府並無根基的話，能安然幫我把這東西運回去嗎？”
寧芃芃很快就清醒過來，只差沒抽自己兩耳光。
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在這古代的環境裡想什麼人權啊！
見寧老夫人清醒過來的模樣，裴宴這才鬆開了抓着她胳膊的手。
“只要寧老夫人要的不是那上貢的珍珠，其他一切都好說。”
雖說這南越府他沒有根基，可也不是他的勢力網不能滲透這裡。
而是在這之前，這南越府根本沒有值得他花心思的地方。
一個窮的叮噹響的地方，他花大心思下去，虧本的買賣，他可不會做。
“自然不是，我要的是一種牡蠣，屬於貝殼的一種。
這種東西，一般是長在海邊的石頭上。”
聽到裴宴這話，寧芃芃輕吐一口氣，也不隱瞞，直接對他說道。
“牡蠣？
王棟，把人喊過來，問問他可知道這牡蠣是何物？”
裴宴皺着眉頭，聽着寧芃芃說出的名稱，一頭霧水，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果然，王棟在聽到少爺喊話後，便把惠生叫了回來。
惠生聽到這牡蠣的名字，一摸不着頭腦。
“老夫人說找的貝殼叫牡蠣？可我從小在這海邊長大，從未聽過這個名字啊！”
聽到惠生這麼說，寧芃芃想了想，然後說道。
“它是長在那海邊石頭上的，一般長就是一大片的長，應該隨處可見纔是。
也許是地方不同，所以叫法也不太一樣。
不如你先帶我們去那有石頭的海邊，我們自己找找。”
“哎，行。”
惠生對這老夫人挺有好感，聽到寧芃芃這麼一說，連忙一口答應了下來。
白竹留下看馬，寧芃芃和裴宴帶着寧老三還有王棟朝海邊走去。
才走近，寧芃芃便看到碧藍的天空和一望無際平靜的海面。
若不是現在天氣太冷，她真想光着腳丫在海水裡泡上一泡。
只是，現在不光冷，還颳着細細的海風，這海風如同刀割一般刮過她的臉龐，讓人感覺生疼。
讓人忍不住縮起脖子，防止那些海風從衣領裡吹進去。
“老夫人，您看看這邊，這邊的石頭上可有你要的東西？”
在得知寧芃芃要的是長在石頭上的貝殼後，惠生說話也開朗了不少。
帶着他們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一處石頭林立的海灘旁，那些石頭縫隙中間還有漲潮時留下的海水，沒有完全的退走。
也因爲這樣，這些海水裡，留下了不少的海貨。
寧芃芃沒心思放在那些海貨上，只是扒拉着一塊大石頭，然後就看到那石頭朝着海洋的一面，密密麻麻的長滿了一大片牡蠣。
寧芃芃查看了一下個頭，一個個都有成年男人的手掌這般大。
看樣子，這一片的牡蠣，從來沒人來撬過。
“你說的，就……是這玩意？”
裴宴看着寧芃芃撅着PI股趴在那石頭邊上，看着石頭這看着有些瘮人的，一塊塊殼的表面凹凸不平，看上去就像石頭一樣的東西。
“原來老夫人指的是這個海蠣子啊，這玩意我們這邊遍地都是。
只是，這肉太少，外殼又硬，取肉太麻煩，所以，咱們這邊都不吃的。
若是老夫人喜歡吃這種海蠣子的肉，還不如撿海灘上的那些。
肉大， 還容易撬開。”
惠生很是驚訝的看了寧芃芃一眼，忍不住對她勸說道。
“我就想要這個，能找人幫忙撬一筐下來帶走麼？
放心，不會讓你們白做工的。”
聽到寧芃芃這話，惠生頓時頓住了再想勸說的話。
畢竟，人家強硬要這個，自己總不能把銀子往外推。
“行吧，老夫人，那您先去漁村裡找戶人家坐坐，我這就給您去喊人，保證您想要多少給您撬多少。”
惠生立馬一口應承了下來，重新帶着寧芃芃他們回到之前的漁村，敲開一戶人家的門，給了對方兩個銅板後，那戶人家就興高采烈的把寧芃芃他們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