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頭壯漢很是機警,邊跑邊不時回頭張望,所以,很快他就發現我的蹤影。當下更是如一隻驚惶的黃鼠狼般,加快速度跑路。
我見此當然也是全力提速,如離弦的利箭一樣向着他衝了過去。
光頭壯漢回頭見到我的速度,更是害怕的連吃奶的力氣也使上來了,竟然奇蹟般的再次加速向着坡頂衝去。
在我到這處山坡坡底的時候,這光頭壯漢已經登上了坡頂,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了。
等我急急忙忙跑上坡頂,向下望去的時候,居然失去了這光頭壯漢的影蹤。我心下不禁微感意外。這處的山坡可不比剛纔那處怪石嶙峋的山坡,目光所及的幾裡地方,幾乎都是一片光禿禿的荒沙地,沒有樹木,也沒有能夠可以藏身的大塊石頭。就這幾分鐘的功夫,我可不相信這光頭壯漢,會跑出我目光所及的這好幾裡的荒沙地。除非他坐了火箭,或騎了摩托車了,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馬上蹲身查看地上的腳印,也虧得我現在的視力超常,這一仔細觀察,果然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對方,現在也料到了我會查看足跡這一點,所以,現在便沒有留下明顯的足印,都被他刻意抹掉了,但是,大概是因爲緊張以及太匆忙的緣故,他在抹掉地上自己足印的時候,還是不小心的留下了一些細微的磨痕。
在我銳利的目光追查下,很快便循跡上前走了二十來米遠,到了一處散落着不少碎石的坡地處。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光頭壯漢就在這附近,而且很有可能將自己埋在了地裡,但不能不說對方的藏匿功夫一流,我在四周的地面稍一打量,居然沒有發現任何有翻動的地方。
我故作聲勢向着周圍的空地大聲喝道:“是我把你揪出來,還是你自己出來?”
這光頭壯漢果然十分聰明,居然沒有上當。我對此也沒抱太大希望,在大聲喊話的同時,並正式開始觀察附近地面的動靜。但卻一無所獲,除了時不時刮來的風沙,周圍寂靜無聲,除我本人來外,幾乎沒有任何生物的動靜。要不是剛纔磨痕到了這附近嘎然而止,還有我一向敏銳的直覺,我還真懷疑,這光頭壯漢是不是還藏身在這裡。
再仔細觀察了幾分鐘無果後,我心下一發狠,手持斬破刀便開始在附近一邊奔跑,一邊在周圍的地面劃拉。這個辦法雖然有點笨,但卻是勝在實用。
在我的一陣狂奔和斬破劃拉下,周圍差不多百來平方的地面都已經是道道刀痕了,但這個壯漢果真就像是憑空消失了,附近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難道我的直覺錯了?或者說那些磨痕是光頭壯漢故意製造出來,讓我誤入歧途的不成?難道他真的已經全速逃離這片荒原了?
正在我猶豫着要不要全速向前追趕,看他是不是真跑到前面去時,身前不遠處的地面卻突然的破開,從中跳出一個人。這人無疑就是光頭壯漢。
此時,這光頭壯漢灰頭土臉,拉風箱似的拼命喘着氣,顯然剛纔他在地下憋壞了。
我正待上前擒拿,卻聽得這光頭壯漢“啊!”的一聲鬼叫着,手持這一把看起來十分精緻而且鋒利的小鏟,向我主動發起了攻擊。
我剛纔因他傻子似的用斬破在地上“畫畫”,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氣了。見此,我哪還會跟他客氣,斬破全力一刀將他手中的小鏟子擊飛,跟着閃電般一腳重重踹在了他的腹部,即使我只使了七成的力,他也馬上被我這一腳踹飛了好幾米遠,落地之時,更是噴出了兩口鮮血,整個人的神情頓時萎靡了下來,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我舉刀正待上前廢他的手腳,卻見這光頭,突然擡手用楚話說道:“住手……我……我有話說。”
我一聽心下不由一笑,此番他已身受重傷,而且此處又是一覽無遺的曠野,我就不信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當下便暫停了進一步的行動,擎刀好整以暇的站在了他面前,看着他的表演。
光頭壯漢一臉鄭重之色的說道:“只要……你放了我……日後……我一定還你一個大大的人情……”
一看他這表情,一聽他這話,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冷聲道:“你這話,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你以爲我會上當嗎?”
“我……啊……”
光頭壯漢正待伸手入懷,我老是不客氣的一個刀背將他這隻手的肩膀砍成了粉碎性骨折,只聽得他一聲慘叫,雙眼向上一翻,很痛快的暈了過去。
一見這情形,我不禁心中暗罵:奶奶的!中看不中用,虛有其表!
之前那個光頭首領,被我廢了四肢,都沒有痛暈,他倒嬌氣的很,只費了一隻手就暈過去了。這無疑讓我原本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不過,我也不能因爲他暈過去了,就不對他一視同仁。儘管了少了一些樂趣,我還是十分堅決的再次三刀,將他的四肢全部用刀背砍成粉碎性骨折。這光頭孬漢,再一連被痛醒了三次之後,最後還是再次痛暈了過去。
這時,他基本上已經不能對我構成任何威脅。我這才伸手摸進了他的懷裡,居然從中摸出五百兩銀子的大楚寶鈔和一塊巴掌大小的烏黑令牌,上面鬼畫符的刻着一些圖案和我不認識的字,想來是鮮卑文。五百兩銀子的寶鈔倒也不稀奇,但這塊烏黑令牌卻是有些稀奇了。
我剛纔見這光頭伸手入懷,還以爲他摸什麼厲害暗器呢,卻原來是摸這個令牌,想來他是爲了取信於我,拿出這塊令牌給我看或者做爲自己的承諾憑證。而這烏黑看似鐵質的令牌,據我猜測,說不定就是烏鐵所制,而這烏鐵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擁有的,比之所謂的黃金令牌更是稀有,看來這個光頭壯漢果然不是普通人物,更不可能是胡賊了,之前見那些胡賊肯爲他主動阻敵而死,我就懷疑了,現在有了這塊令牌更是證實了我先前的懷疑。現在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夥“胡賊”一點不是真正的胡賊,這從他們全體戰鬥素質,以及這塊烏鐵令牌就可以說明一切,而且他們很有可能真的就是鮮卑軍隊假扮的;另外一點,就是這光頭壯漢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是鮮卑貴族,更甚至是王族,這壯漢看起來也就二十三四歲,若不是貴族以上的身份,身上不可能有這權利象徵的烏鐵令牌,而且,看他剛纔的孬相,他也不可能是因爲戰功什麼的纔得到這塊烏鐵令牌的。
我在仔細看了看這塊令牌,沒看出什麼明堂來後,就隨手將它和五百兩寶鈔塞到了自己懷裡。打算到時拿給柳七看看,這個應該博學的墨門掌令肯定會看出究竟來的。
而後,看見不遠處剛纔被我一刀劈飛的小鏟子,渾體烏黑,鏟子和鏟柄一體相連,鏟子不過一掌寬,柄長不過十寸。在剛纔斬破的一擊之下,居然絲毫沒有受損的樣子,看其賣相說不定也是烏鐵所制的,心下不由好奇的上前拿了過來,入手略一掂量,至少有十來斤重,比之相同體積的鐵質品可是重了不少。用烏鐵做鏟子,看來這光頭還真是夠奢侈的。心下感嘆了一聲後,我便將這烏鐵鏟子隨手系在了腰帶上。
一把將這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光頭提沙袋似的提起,扛在肩上,便發足向着來路狂奔。
此時,本來陰沉沉的天氣,卻是因爲西邊突然出現的漫天彩霞而顯得格外亮麗起來。這讓我原本不爽的心情,也大好起來。
不過,看這晚霞出現,也是差不多黃昏時分,可要儘快趕路回去纔是。
因爲扛着這個差不多將近兩百來斤的壯漢,多少影響了一些速度,在我重新趕回那塊山坡地的時候,多花了些功夫。
好在老遠,我就看見了那十幾匹馬,居然一匹也沒有逃走。看來這些馬,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馬無疑。
又費了幾分鐘,我便來到的這十幾匹馬面前。只是讓我大感意外的是,那個光頭首領居然不見了。奶奶的!今天還真是活見鬼了,這光頭首領,可是全身癱瘓得不能再癱瘓了,難道他還能飛走不成?
難道被人救走?應該不是。先前他那些忠心的十幾個部下,可都被我分屍了。而我離開他前後也不過半個小時,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有新的部下過來救走他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