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感覺一陣翻涌,噁心想吐。便讓麗春陪着她去外面走走。
結果卻在假山處聽到了驚人的一段對話。
“你不該來的。”
“我不能不來。”
“我們之間沒有可能。我已經嫁入了皇家。你辭官回去吧。”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受苦,自己逍遙自在。如果你願意走,我有辦法讓你假死。”
“斷了這個念頭吧。我進了宮,就沒有打算回去。我要在後宮爲家族爭一份前程。”
“我可以幫你。”
“不必。你離開這裡吧。你這樣會連累所有人。”
“我會遠遠看着,絕不打擾你。”
“不。你走,走得越遠越好。”
江月白聽到這裡,聽到身後一段腳步聲。原來是李北辰尋她不着,擔心她有事,便出來尋她。
江月白連忙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帕子捂着嘴,快步迎上前,嬌羞地說道,“皇上,您怎麼來了?”
“聽說你吐了,擔心你。好些了嗎?朕給你準備了些陳皮水。可以消孕吐。”
江月白連忙往前疾走了兩步,又嘔出來不少。
“真是辛苦,”李北辰撫摸着她的後背,“走,朕陪你回去。”
江月白望着李北辰溫柔一笑,“謝皇上。”
“怎麼突然這麼生分?要不要去側殿找太醫看看?”
江月白故意表現得很虛弱地說道,“好啊。”
李北辰見江月白捂着肚子似乎很是不舒服的樣子,以爲她過於操勞動了胎氣,連忙打橫抱起她來朝回走。
躲在假山後面的兩個人,這才鬆了口氣。
吳才人壓低聲音說道,“離開後宮,越遠越好。不然會害死所有人。”
她明白皇后娘娘發現了她們,在故意替他們遮掩。也明白,如果被其他人發現,就連皇后也救不了她。
“我放不下你。”杜若艱難地說道。
吳才人冷冷地說道,“放不下也得放。”
說着匆匆地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後,杜若才從另一邊往外走。
坐在高處涼亭散心的華妃,轉頭問身邊的小宮女,“你說他們是不是有姦情?皇后娘娘是不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包庇他們。”
說完,扶着腰,捂着嘴連連地咳嗽了幾聲。
“娘娘。您別急。”小丫鬟煙兒說。
華妃今日可是苦悶。若不是小產,她的孩子也有兩個月,會哭會鬧會笑了。
謹妃那個賤人都有了孩子。年良媛更是一個接一個,一次就懷上。至於皇后,竟然也懷孕了。
爲何自己就沒有。
剛剛皇后不過是有喜吐了吐,皇上竟然抱着她回去。她怎麼敢的。哪個孕婦懷孕不吐的。就她嬌貴。
“奴婢不知。”葉妃身邊的宮女怯怯地答道。
華妃擦拭了下眼淚,“看她以後怎麼繼續遮掩。”
男女間這種事情,只要雙方有意,再怎麼掩飾,眉眼眼底都會暴露出來,壓根不用她出手,遲早爆雷。
她到時候要看看,皇后怎麼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小宮女勸道,“娘娘,太醫說您見不得寒,還是早點進去吧。”
“好,進去吧。”
華妃捂着嘴,又急急地咳嗽了一聲。
從五月底小產,到現在差不多有了半年。本就恢復得不好,大概兩個多月的時候,非要拉着李北辰侍寢。後來不僅沒懷上,還一直浠瀝瀝地見紅。
到了九月份、十月份,好不容易好轉了些,皇上來看她的時候寵幸過幾回。本以爲這次會有了吧。可是還是沒有。後面變了天,受了寒氣,又病倒了。
就開始咳嗽個不停,整日裡失眠睡不着,身上還到處痛,小月子也開始不規律,淅淅瀝瀝的不乾淨。
太醫說,她這是侍寢太早了,小月子沒坐好。按照她小產時候孩子的月份,最好是休養個半年再說。
那爲何年良媛小月子都能懷上孩子,就沒事?
方纔就是在裡面看到抓週熱熱鬧鬧的,有孩子的有孩子,有身子的有身子。自己卻什麼都沒有。跑出來哭了一會兒。而且這幾天咳嗽嚴重了,咳得越來越多的黃痰。太醫說是上火。能不上火嘛。
她起了身,朝假山的地方看了幾眼,帶着兩個小宮女回去了。
江月白回去之後,果然動了胎氣。李北辰聽了頗爲擔心,去宴席知會了下,就陪着江月白坐着步輦回了坤寧宮。
李北辰陪在江月白身邊,跟她握着手說着話,開導她可以少操心些,隨着新規程的制定,不管是朝堂上還是太醫院還是後宮各部門的運行都進入了正軌,效率越來越高。他也沒有以前那麼勞累了。
江月白這才帶着幾分憂傷地說,過年的時候,祖母身體不好,患有心疾,她擔心祖母。她想求個恩典。
李北辰以爲是把祖母派人護送接到京城來或者求些什麼稀奇的藥石。卻聽到江月白說,
“聽聞新來的杜院判精通心疾,妾想求皇上讓他去給祖父祖母瞧上一瞧,聊盡孝道。”
“朕準了。小寶,你即刻擬旨,讓杜院判明日啓程去蘇州給皇后的祖父母瞧瞧心疾。皇后,可還有何要求?可一併提了。”
江月白眼巴巴地說道,“能否把臣妾的年節也一併帶回去。還有杜院判難得去一次,能不能多呆些日子,待祖父母大好再回京。”
“照皇后娘娘說的去辦。”
兩人正說着話時,外面傳,華妃娘娘求見。
華妃進來後,立馬行大禮跪下,“皇上恕罪,今日生辰,臣妾本不該驚動皇上皇后娘娘,但事關重大,不得不報。臣舉報吳才人與杜院判方纔在秋月湖邊假山洞裡私通,淫亂宮闈。請皇上明鑑。”
秋月湖假山旁,方纔皇后娘娘不就在假山邊上嗎?而且杜院判。剛剛皇后求把杜院判送去蘇州,華妃就來舉報私通。皇后肯定知道點什麼。
今日萬壽宴,斷不可能大張旗鼓地把這事兒說出去。不僅不吉利,而且外國使臣正在。到時候皇帝的顏面何在?
李北辰立馬說道,“方纔朕就是從那邊過來的,朕跟皇后都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也沒有看到你說的吳才人。今日天色暗沉,華妃你是不是看錯了?”
華妃急聲說道,“臣妾不可能看錯。臣妾看得一清二楚,千真萬確!他們衣衫不整,一前一後出來的。”
因爲過於激動,連連咳嗽起來。
李北辰立馬軟了聲音,“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把華妃娘扶起來,給華妃娘娘奉上暖爐,倒上熱茶。華妃,你身體不好,快別在地上跪着了。”
說着就走上前去,扶起華妃。華妃也藉機身子一軟,倚靠在了李北辰的懷裡,“皇后,臣妾說的都是真話。絕不敢有半句謊話。”
“朕明白,愛妃對朕最是赤誠。或許只是天太黑了,愛妃看走了眼。秋月湖那邊一直不太乾淨,以前經常鬧鬼。愛妃該不會是身子虛,撞了邪吧。”
說完,李北辰把華妃扶到椅子上,給她親自端上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再把暖爐放在她的手心。
華妃心裡感動,“可是臣妾的兩個婢女都看見了。”
李北辰陰冷的眸子掃了過去,“你們都看見什麼了?敢講假話就拖出去砍了。想清楚了再說。”
兩個婢子心中一顫,偷偷地看了一下對方,猶豫了一下說道,“回皇上,奴婢只是看到了兩個黑影。”
另一個說,“回皇上,天太黑,奴婢沒看清楚。”
“你們撒謊,明明都看見了的。”華妃氣急,就要去撕爛兩個丫頭的嘴。
劇烈地咳嗽起來。
“皇后你動了胎氣,不宜操勞,早些歇着。小寶,你現在就去調查清楚。今日是朕的壽辰,務必要謹慎行事。麗春你方纔跟着娘娘一起去的。把你看到的聽到的說給小寶聽一聽。”
李北辰說完又愛護地看向華妃,溫聲說道,“華妃,你身體不好,朕陪你坐轎輦回去,給你請御醫看看。皇后,把你的皮裘大衣拿來。華妃她穿得太單薄,外面太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