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一邊說,一便向着我走來,收銀臺那麼還沒弄完,她看到一凡拿起化妝品要走,立刻過來阻止。
一凡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提着就往點外走。
店長立刻攔在他的面前,剛要張嘴,臉上露出一絲驚恐的表情,身體也微顫一下,顫抖着聲音說:“是、是這樣的,先、先生,那位小姐......剛纔想偷店裡的......”
“你再說一次?”風衡烈的聲音忽然在我旁邊炸響,冰冷的讓人發寒。
店長的臉色唰的一聲白了,哆嗦着嘴脣,“她......她是......”
“你說,她想偷東西?”風衡烈眯起了眼睛。
“是......是的,先生。”
“呵。”風衡烈忽然笑了,“你說我風衡烈的女人,偷東西?”
他像是聽到一個世紀大笑話一樣,眯着的眼眸裡射出兩道陰冷的眸光,掃了一眼店裡的化妝品,扭頭對我說:“梓彤,我們今天不買化妝品,我們玩個遊戲好不好?”
我愕然地看着他,喃喃說道:“玩,玩什麼遊戲?”
“嗯,例如這樣。”
風衡烈一手掃起玻璃櫃上面的一個小黑瓶,對着牆上的玻璃櫃就狠狠的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鋼化玻璃做成的櫃子,立刻被砸裂出好看的花紋。
我嚇傻了,張着嘴巴看着他。
他嘴裡所說的遊戲,竟然是,砸東西?
店長瞬間就嚇得兩腿發軟,倒在地上,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嘴脣哆嗦半天都說不出半句話。
所有人都驚呆了。
風衡烈冷冷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店長,再次伸手拿起一個藍色的瓶子,咚的一聲重重的砸到玻璃櫃面。
又是砰的一聲,玻璃櫃面瞬間炸裂,碎片全掉進櫃子裡,裡面的東西立刻被震得東倒西歪。
店員尖叫起來,縮在角落裡,驚恐的看着憤怒的像一頭獅子一樣的風衡烈。
風衡烈從口袋裡拿出煙,點燃,緩緩的吸了一口,才慵懶的靠着玻璃櫃問道:“這個店值多少錢?我買了。”
店長哪裡還敢說話,收銀手上的動作也停頓了,就在風衡烈開始砸玻璃牆面的時候,收銀機裡剛好提示,扣費成功。
“店、店長,是、是真的。”收銀拿着銀行卡微微顫顫的走了過來,想往前遞給我,卻又怕得要死,想放在櫃子上,櫃子上的玻璃卻碎掉了,左右爲難,只能拿着呆在那裡。
這時,店外走進一個男人,神色慌張,匆匆忙忙的擠進來,一進來,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立刻嚇得面無血色。
“怎麼搞的,我才離開一會就......就......“
他的眼神落在風衡烈的身上,剩下的半句話立刻嚥了回去,眼睛瞪的老大。
風衡烈把菸頭扔到地上,皮鞋在上面磨了兩下,伸出兩指,從收銀手裡夾回黑卡,然後牽起我的手,看都不看那個老闆一眼,直接朝着門外走去。
老闆驚恐的聲音在後面傳來,“你們是不是瞎了,他是誰你們知道嗎?你們竟然還敢收他的錢?”
我扭頭看了一眼依然陰沉着臉的風衡烈,一句話也不敢說。
回到車上,一凡已經把所有的化妝品扔到後車廂,然後坐進駕駛座準備開車。
風衡烈斜斜的睨我一眼,“在想什麼?”
我端正了姿勢,認真的說:“你剛纔那樣做,有點過份?”
“嗯?”
看着他的眼睛,我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其實,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的,不一定要用武力。”
風衡烈別過臉,沒有說話,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我抿着脣,看着他的神色,沒有再說下去。
他心裡一定在想,我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幫了我還要被我教訓諸如此類的想法。
他知道我的想法就行,我也不必再說下去。
車子向着家的方向飛去,一路上,我都保持着沉默。
快要到達別墅門口的時候,風衡烈忽然轉過頭來,盯着我,幾秒後纔開口說:“我以後,儘量不用武力。”
我驚呆了,看着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回到別墅,下了車,一凡提着大袋小袋的化妝品進了屋,我跟在身後,看着風衡烈高大的背影,還在想他剛纔的話。
他這是在向我妥協嗎?還是在向我保證點什麼?
化妝品足足把巨大的茶几佔去了一大半,我翻了一下,有些完全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用。
就憑一時之氣,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堆沒用的,我覺得有點心痛。
風衡烈坐在沙發上,一直看着我搗鼓着那一堆東西,看到我拿着一個圓形的小瓶子研究半天,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別看了,我讓化妝師每天過來幫你化。”
“不用,我研究一下就好。”我連忙說:“讓人家跑來跑去多麻煩,我找.......找資料看看就可以。”
其實我想說,我找瑤瑤跟mary問一下不就好了,可是一想到之前風衡烈曾經說過,他不准我跟她們再混在一起的話,我又立刻轉了口。
風衡烈拿起一盒面膜,左看右看,然後擰起眉頭,“這東西,真的能讓人變樣?”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是變樣,是變漂亮。”
我撕開了包裝,抽出一張面膜,展開,就往他臉上貼去,“你試試看,貼完後水嘟嘟的,皮膚也......”
風衡烈忽然臉色一邊,手臂擡起,猛然把那張面膜掃地地上,陰沉着臉說道:“別往我臉上貼任何東西,你給我記住。”
我呆了呆,手臂僵在半空,委屈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面膜,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又發脾氣。
風衡烈嗖的站起來,往樓梯走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背對着我說:“十年來,我一直戴着面具做人,我以後,不想再往臉上戴任何東西。”
話落,他大踏步的走向樓梯。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這時才知道,原來他發脾氣,就是因爲那十年期間,他一直帶着面具的事。
十年,喔,不對,是十二年吧,他一直戴着那張面目猙獰的人皮面具,還有外面那個銀色的面具,掩蓋着自己的內心,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直至遇到我,他才撕下那個面具,做回真正的自己。
他現在討厭這樣東西,也是很正常的。
我看着那幾盒面膜,順手把它拿到另外的袋子裡放着,然後開始分門別類。
把化妝品分成三個袋子,其中兩個裡面那些,我打算給瑤瑤跟mary,因爲她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至於郭婷,她現在不在國內,等她回來的時候,我如果賺到錢,我就另外送一套給她。
算了一下那兩個袋子力的東東的總價,我不禁咋舌。
加起來應該差不多十萬。
我找了紙跟筆,照着那張連同袋子一起回來的收費清單,列出來。
九萬!
那個一定是黑店,一瓶那麼小的精華液怎麼會那麼貴呢?
我寫了一張簽單,拿着上二樓找風衡烈,在他房間外面敲了敲門,裡面立馬傳來他低沉的聲音,“進來。”
我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進去,他正站在陽臺上抽菸。
房間裡煙霧寥寥,在他的腳下也有不少的菸頭,看得出來,他是一根接着一根抽的。
我拿着欠條走到他身後,輕聲說道:“那個......你能不能幫我籤個名字?”
風衡烈驀然回頭,不解的看着我。
我把手裡的簽單遞了過去,“這是買化妝品的錢,我打算把這些送給我的那兩個朋友,因爲不是我自己用的,所以,算我欠你的,等我有錢了,我就還給你。”
風衡烈蹙起濃眉,伸手用力的搶過那張簽單,瞅了一眼。
我在上面列的很清楚,每一樣值多少錢,都寫的明明白白的,可是他的眉頭卻蹙得更深了些。
我其實也沒多想些什麼,也許是因爲今天聽到歐陽燁的話,心裡就想着,我還是不要千風衡烈太多的好。
我現在用的,吃的,住的,都是他提供的,當然,這也包括在協議裡面,上面寫明他供應我一切。
那些化妝品雖然是他買的,卻不是我自己用,我當然要分開來,免得日後招人話柄,被人說我拿着他的錢,去討好別人,那就不好了。
風衡烈一直盯着欠單看,手卻伸向陽臺的煙,我想跟他說,不要抽太多的煙,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不用一個月,我就要離開,他再也不需要我的關心,我現在越是關心的太多,過於看重他,一旦分開,我會割捨不下的。
風衡烈把煙叼在嘴裡,按下打火機,卻沒有去點菸,掀了掀眼皮看了我一眼,把打火機移到簽單上面。
一簇紅紅的火苗瞬間竄起,欠單燒了起來。
我一怔,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搶,“喂,你幹嘛啊。”
風衡烈手臂往外伸展,隨手一揚,燃燒着的紙張飛了出去,隨着風,飄下了樓。
我實在沒想到他會把簽單燒掉,想搶,又搶不回來,只能趴在陽臺上,眼巴巴的看着那張紙在半空燃燒着,打轉,然後掉到地上。
那可是我花了將近半小時才弄出來的......
風衡烈揪住的領子,將我帶離陽臺,轉個身睨着我,“那點錢,我還看不上,想跟我算,就要一輩子留在我身邊,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