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美人計有用的話,我也不用得到今時今日還一籌莫展,還要讓郭婷去說服他過去了。
等了三天,郭婷終於給我打電話,不過說的不是風衡烈的問題,而是說
“梓彤,我想再求你一件事。”她的語氣突然委婉起來。
經過這麼多天的交心,我也有求必應,“說吧,能幫到的,我一定幫。”
電話那頭的郭婷小心翼翼的說:“我的公司過兩天要開業,你能不能過來幫我剪綵。”
“這麼突然?之前怎麼沒見你說過?”
她之前一直都沒提過這件事,現在突然說出來,還真是讓我覺得很意外。
郭婷說:“之前沒說,是因爲跟你之間還有誤會,現在我們的關係變回以前一樣,我纔敢告訴你嘛,那你要來嗎?”
“當然可以,小事一樁而已。”
“那你記得戴上我之前送給你的那條手鍊,我也戴呢。”她特意交代我。
手鍊?
她不說我忘記了。
最近事真多,我差點就忘記那條手鍊到底放在哪裡,找了好久才從牀頭櫃最底下的那個抽屜角落裡翻了出來。
手鍊做得很精緻,是用粉晶跟珍珠穿成的不規則排列的,戴在手上很養眼。
何管家知道我要出席郭婷公司的剪彩儀式,第二天就立刻去名店,找人幫我訂做出席的裙子。
爲了配那條手鍊,我特意吩咐何管家訂做一條粉色的,那樣看起來纔不突兀。
雖然事情有點突然,可是我還是在那天盛裝出現,來到她的公司,門口已經堆滿了記者跟賓客。
我一出現,就有記者圍了過來,問這個問那個。
“裴小姐跟郭小姐是朋友嗎?聽說是她邀請你過來剪綵的,是嗎?”
“聽說你跟郭小姐正在搶男朋友,這事是真的嗎?”
“有人看到你在酒店門口跟烈少摟摟抱抱,還拍到照片,後來被壓下了,請問......”
我很奇怪,這些事連我都不知道呢,他們怎麼會知道的。
一貫的作風,我只笑不語,後面的手下會幫我擋掉所有的人的。
有人開路自然就順暢多了,進去後,我偷偷的鬆了口氣,助手就在外面應付記者,我就在裡面應付賓客。
郭婷從最裡面的辦公室出來,看到我立刻就走過來挽起我的手臂,“梓彤,你來了!”
“嗯,差點就進不來呢。”我笑着說。
她撇嘴說道:“別理他們,他們聽到你要來,差點就將我的門口給拆掉了,好煩喔。”
“不過梓彤你還挺有面子的,我只是偶爾跟朋友提了一下,說你會過來剪綵,竟然會招來這麼多人。”
我聞言,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在沒有我的允許之下就跟別人透露我的行蹤,似乎不太好吧。
不過看到她一臉興奮,我也沒在意這些,反正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打算給她介紹幾個客戶的。
張總旗下有好幾間連鎖超市,郭婷曾經跟我提過,想讓自己做的化妝品牌進駐超市的化妝品專櫃,在未來的兩個星期讓超市給她的化妝品做推銷。
能幫到她的事,我當然不會推辭,而且,幫了她就等於幫了風衡烈,我立馬就把張總介紹給她認識。
剪綵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在一片閃光燈之下,我很輕鬆的剪斷了那條紅色的絲帶。
公司招牌外面的紅布被扯下時,我的心忽然就往下沉。
l&t公司?
不就是風衡烈跟她的名字的縮寫嗎?
難道她今天特意讓我來剪綵,就是爲了跟我炫耀這個公司是她跟風衡烈一起開的?
郭婷似乎也注意到我的目光停留在在那個招牌上,她立刻跟我解釋說:“梓彤你別誤會,因爲之前已經想好了公司的名字,時間有點倉促,所以纔沒來得及改,你......”
“沒關係。”我勉強笑了出來,“挺好記的。”
“嗯。”她換上了笑臉,挽着我的手臂說:“今天弄的是自助,我們去吃東西,順便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公司。”
“我的公司”這四個字,聽起來好彆扭。
我不想跟她計較的,可是女人的天性卻讓我非常敏感,總覺得她突然的轉變來的有點突然,可是到底是哪裡不妥,我又說不上來。
宴會在繼續,我拿着杯子走到了會議室,裡面很安靜,大家都在外面,我坐在會議室,看着那並不是很大的空間,多年前風衡烈在fl會議室裡開會的樣子又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還記得那時候,他帶着我進會議室,結果我不知道該幹嘛,玩起手機的時候,恰好收到短信。
那一刻,別提多尷尬了。
如今物是人非,一想到風衡烈這個我心目中最強的男人要屈就在這麼小的地方,我就覺得難受。
正在呼吸亂想的時候,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我擡頭的一瞬間,恰好對上風衡烈略顯訝異的眼神。
“你也在?”他也覺得有點意外。
我沒來由就緊張起來,只能輕輕的“嗯”了一聲,“外面有點吵,我想安靜一下。”
風衡烈沒有說話,拿着酒杯坐到會議桌旁邊的位置,跟我相隔了一個拐角跟幾張椅子。
相對無言,氣氛異常的尷尬。
我拿着杯子,很無措的想要放下,又覺得手裡沒有東西拿着心裡就不安穩,只能拿在手裡,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金黃色的香檳。
一杯香檳很快就見了底,我也沒有任何能繼續能讓我避免尷尬的東西,只能拿出手機,剛要看一下新聞,忽然聽見風衡烈說——
“謝謝”
我以爲我聽錯了,擡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其他人,再看風衡烈,他又說了句:“謝謝你能來。”
我愕然的看着他,機械性的回答道:“不用客氣。”
“我以爲你會介意之前跟婷婷的不愉快,不會過來的。”他展露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你還是來了。”
“我應該的。”我勉強的笑了笑。
我知道,風衡烈之所以會說這些,全都因爲我出席了這次公司的開張,還帶來了客源跟生意,對郭婷有了很大的幫助。
儘管知道這些,可是我還是很高興,他能主動開口跟我說話。
在他面前,我永遠都隱藏不住自己心中所想,高興的表情展露無遺,他一眼就看穿我了。
風衡烈凝視了我好幾秒,忽然說:“你真的,二十八歲嗎?”
“不像嗎?”我反問。
他說:“你剛纔的表情告訴我,只有幼稚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的心突然疼痛起來。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嘴裡突然吐出幼稚這兩個字,我聽了,差點就哭了出來。
雖然跟他以前的口吻差了一個字,可是我還是覺得很親切。
我笑了笑,低頭看着酒杯,把玩着那又長又窄的杯子,我喃喃的說道:“如果我說我二十六歲都不到,你會相信麼?”
“二十六跟二十八,其實沒差的。”他的話多了一絲的諷刺。
我呵呵的乾笑兩聲,“那你今年應該差不多三十四了吧。”
他大我八歲,按照時間來算,他應該就是這個年齡了。
風衡烈也不否認,點點頭,算是默認。我知道他的年齡他也不覺得奇怪,因爲以我現在的身份跟地位,是無所不能的。
沉默了一會,他忽然站起,我以爲他要走了,他卻說:“你還要酒嗎?我幫你拿。”
我欣喜若狂,立刻把杯子遞給他,“謝謝。”
“不謝。”
雖然他的語氣依然很客氣,可是我卻掩飾不住心中的暗喜,他出去之後,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在原地猛跳了幾下。
我的媽呀,他肯幫我再拿酒,是不是就表示他還會進來?那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會不會繼續下去?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像個盼望着丈夫回家的女人般,癡癡的看着那兩扇門,期待着他的再一次出現。
十分鐘後,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他的背影出現在我眼前。
我一看,原來是他手裡拿着兩杯香檳,沒有手看門,只能用後背把門頂開。
我很想笑,卻又很想哭,看着他高大頎長的身形走近,我激動的暗暗捏起拳頭,
我剛要迎上去,忽然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郭婷也出現在我眼皮底下,我頓時像泄氣的皮球一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她,真是無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