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我可愛的彤彤,你可以快點嗎,客人在等着你呢。”
莊尼那個小妖精,扭着屁~股匆匆的跑進化妝室,在門口就高聲吆喝着我。
我對着鏡子,細細的描着眉,聽到他催促的聲音,我一點煩躁的感覺都沒有。
王都娛樂城,d市最大的娛樂場所,集夜總會,健身,酒店,n多設施於一體的高級場所,是我跟郭婷跑來時,找到的唯一的容身之所。
想起兩年前的窘迫,我不免對着鏡子嘲諷自己。
誰想到呢,兩年竟然能改變這麼多。
現在的我,再也不是風衡烈口裡的乾煸四季豆,我有前有後,身材完美,是這裡的臺柱之一,連經理都要忌諱我幾分。
憑的是什麼,憑的就是膽量跟勇氣,還有不要臉踩着別人向上爬的手段。
莊尼看到我發呆,又在旁邊絮絮叨叨,“彤彤啊,好了沒啊,客人都不耐煩了呢。”
我瞄他一眼,“別催,越催越慢。”
他立馬閉上嘴,在一旁嘟着脣,等着。
化完妝,換過一套性~感十足的皮質短上衣,熱褲,我跟着莊尼出了化妝間。
背後有人小聲的說:“又是她去,每次都是她,我都沒去過趙公子的房間。”
“看她那騷樣,估計等會又扮清高了吧。
“你學着點,不要以爲陪那些所謂的老闆睡就能撈到錢,人家一晚都沒睡過,就天天大把鈔票進賬。”
“切,誰知道她有沒有在包房裡......”
剩下的話我聽不到了,不過就算我聽不到,我也知道那些所謂的姐妹在說什麼。
無非就是羨慕嫉妒恨。
人無完人,能被人嫉妒是一件好事,代表你有被人羨慕嫉妒的資本,是她們所沒有的。
來到了208房,莊尼在門口低聲說:“彤彤悠着點,不要得罪人,你知道你上次敲爆別人的腦袋......”
“我用酒瓶爆了人家的頭,你們賠了很多錢,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厭煩的看他一眼。
“知道就好。”
他豎着蘭花指戳了我一下,這才推開門。
人都還沒看清楚,他就高聲的打起招呼,“嗨,趙公子,你要的彤彤來咯。”
房間很多人,煙霧妖~嬈,男男女女坐在沙發上,不是在玩色盅,就是在玩猜枚。
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就是趙公子——趙文鎬。
看到我進來,他立刻拿着酒杯起身走近,“彤彤,你讓我等得也太久了吧,來,先罰三杯。”
我掛上職業性的微笑,“趙公子,你也知道,我喝了就不能跳舞了,你會沒得看的喔。”
“沒關係,醉了更好,醉了我就......嘿嘿。”他陰測測的眼神掃過我的臉,落在我的胸上,伸手在我屁~股上用力的抓了一下,然後誇張的說:“哎呀,好彈手,一摸就知道還是處。”
我心裡儘管時分厭惡,可是也不好發紅,他揪着我硬是灌了我半杯紅酒。
音樂響起,我走向房子中間的那根鋼管。
對,我就是個跳鋼管舞的,因爲舞姿火辣,而且藝高人膽大,所以這些公子哥兒每次到場,都必定點我名字來跳上一段鋼管舞捧場。
當然,我只賣舞,不賣~身的。
可惜,總有那麼一些人,花了錢就以爲自己是大~爺。
我記得有一次,有個肥的跟豬一樣的男人,我還沒跳完,他就貼過來,用下~半~身蹭着我的屁~股,在後面做猥瑣的動作,肥膩的大手摸~我外露的肌膚。
對於這些,我都忍了,誰知道他竟然偷襲我的胸,抓着就不肯放手,硬是拉着我去沙發,把我按着摸來摸去,我一怒之下,抓過酒瓶直接砸到他的頭上。
嗯,莊尼剛纔說的,就是這件事。
聽說賠了好多錢,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反正這裡的老闆也沒怪我,也沒炒我魷魚。
我也就一直呆在這裡。
跳鋼管舞是個體力活,一舞終了,汗水已經沿着我的頸項往下滴,身上果露的皮膚,也蒙上一層密密的細汗。
“彤彤,快來休息。”趙文鎬走過來,拉着我走到沙發旁邊,對着旁邊的那個小姐吼,“還不讓開給彤彤坐。”
那個小姐立馬往旁邊挪開幾個位置,趙文鎬拉着我坐下,倒了杯紅酒,遞給我時,另一隻手順勢就放在我的大~腿上。
我接過紅酒,不着痕跡的拿開他的鹹豬手,“趙公子,我酒量不好,這杯就免了吧。”
趙文鎬還沒說話,旁邊的那個女人忽然撇嘴說道:“趙公子叫你喝是看得起你,裝少一會不行麼?”
我掃了她一眼,剛纔進來時沒看清楚,現在距離近了,我纔看到是她——夢蝶。
當然,這只是她的藝名,真名我還真不知道,在這樣的地方,沒有幾個用真名的。
像我這樣,也只有郭婷跟上級知道我的真名叫裴梓彤,其他人都是彤彤那樣叫的。
我笑了笑,把紅酒遞了過去,“夢蝶,要不,你幫我喝了吧,你酒量好,趙公子的酒可都是價值不菲的,我喝了就吐,多浪費啊,是不是。”
夢蝶狠狠白我一眼,我這招順勢推舟,讓她立馬閉嘴。
讚了她,又讚了趙公子,又說明自己酒量不好,如果她這樣都不懂裡面的意思的話,可真是白混那麼久了。
趙文鎬哈哈的大笑着,有意無意的摟過我的腰,“彤彤的嘴巴就是厲害,我欣賞你。”
他從桌子上那一疊鈔票抽~出十幾張,就這麼塞到我的事業線裡,手指有意的觸碰着外露的半球,還嘖嘖有聲,“手~感真好,又滑......”
我暗地裡乾嘔了一會,扯着笑容站起,“趙公子,我還要去趕下一臺,慢慢玩。”
他也不強求,高聲說道:“彤彤,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的送上門的,你等着。”
我一轉身,嗤之以鼻。
誰都知道他家有隻母老虎,這裡的小姐有好幾個都被那隻母老虎咬過,他就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色胚。
走出包房,我靠在牆壁上,從貼身的皮內衣裡抽~出那疊錢。
再三個月吧,三個月後就能功成身退了,到時候就能陪着郭婷離開這個鬼地方,永遠都不回來。
看到侍應生啊火走過,我叫住了他,“啊火,有煙嗎?”
“彤姐,跳完了?”
他拿出煙,幫我點着,我長長的吐了一口菸圈,在那疊錢裡抽了一百塊給他。
“謝謝彤姐。”他很自然的收下,放進袋子裡,然後問我,“還要煙嗎?我給你留兩根?”
“不要了,我還要趕下場。”我笑着摸~他的頭。
啊火其實是個瘦小的男孩,比我還矮,我過了十八歲那段營養不良的日子之後,身高突然就簇簇的往上長。
現在的我,裸高也有一百八十六公分,穿上高跟鞋,就一米七幾。
服務生都穿平底鞋,啊火穿着平底鞋,一米六五的身高,配上那看似弱不禁風的外表,跟小學生似得。
就是這個身高,讓他找工作處處碰壁,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在夜場上班。
端端盤子,送送酒什麼的,跟身高樣子無關。
我跟郭婷以前老欺負阿火,說他是三寸釘,只可惜郭婷她現在......
“哎喲,我的大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客人都等不及了。”
一聲吆喝拉回我的思緒,莊尼那個妖精男,罵罵咧咧的從走廊那頭扭着屁~股走了過來。
阿火立刻拿着盤子撤退,我把煙扔到腳下踩熄,莊尼已經走到我身邊。
“彤彤,快跟我來。”他牽着我的就走,“這個房間的客人比較好說話,你隨便跳兩下就可以出來。”
一個晚上跑兩到三個房間,已經是我的上限,莊尼也知道疼着我。
畢竟鋼管舞是體力活,妖~豔之餘還帶着危險性,不是隨便亂扭就可以的。
加上我自己自創的那個半空飛舞的姿勢,沒有力量根本就完成不了。
每次跑完一個房間,我的手臂都會發軟,痠痛。
莊尼是知道的,他來到門口,還叮囑我,隨便跳兩下就出來,不要再玩那些高難度的。
我點點頭,推門進去。
一如既往的陰暗,昏黃的壁燈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沙發上坐着三四個男人,一個個拿着酒杯,在我進來的一瞬間,都像被定格了一樣。
而在沙發的另一頭,還單獨坐着一個男人,看不清面容,他正交疊着雙~腿,整個身子藏匿在黑暗當中,我只覺得,他的眼神,很冷。
我覺得有點尷尬。
他們竟然沒叫小姐,那模樣就像是特地來看我跳鋼管舞似得,一個個翹首以盼。
莊尼還說隨便跳兩下就能走,這種情形怎麼隨便哇。
我呆了一會,纔去電腦點歌臺那邊點出適合的歌,歌曲響起,我剛握住鋼管,擺了個嫵媚的回眸一笑,沙發上的四個男人立刻就興奮起來。
我有點納悶,我都還沒跳,他們就這麼捧場,也太假了吧。
輪番的動作,轉、翻、掛、開叉,我開始感到有點力不從心。
加上剛纔在趙公子的包廂裡喝了一點酒,意識由剛開始的興奮開始變得疲憊。
我真的太累了,最後一招半空迴旋飛身落地的姿勢,要是拿捏不好,估計會摔得很慘。我最終還是沒有使出來。
就在我停下的一瞬間,有個男人突然就叫了起來。
“就這樣?他~媽~的,我給那麼多錢,就讓我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