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以往,它有着千萬千萬種辦法,折磨這個該死的瘋子。
甚至能直接精神操控對方,完成一筆交易!
但現在,【夙願】滲透過來的力量,實在太過有限了,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干擾這瘋子的精神意志——特別是,這個瘋子,還挺強的。
張銘心中爽快,越罵越起勁,惡狠狠地陰陽了該魔神——整整兩個小時!!
暗紅色的火焰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瘋子一樣的智慧生物,一開始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但到後來,張銘如同機關槍一樣的辱罵聲,讓火焰顫抖着。
在老張的辱罵中,【夙願】不停地變化形狀,試圖尋找到破局的方法……
最終的想出的最優辦法是:放棄這個發瘋的精神病患者,更換一個代理人!!
但它……沒有選擇!
它竭盡全力,纔將這一絲力量,滲透到這一個世界域。
不抓住這一機會,要等到猴年馬月?
【所以您的願望是:讓我滾?我可以完成您的願望……我可以滾,再也不出現在您的眼前,只需要您支付微小的代價。】
還沒等它說完,張銘立刻胡言亂語,連話茬都不接:“什麼,龜之力三段?!”
【夙願】:【請您用正常的語言,描述邏輯層面可以理解的願望。】
“小和尚大吃一驚,怒吼道,莫欺少年窮!!”
【夙願】:……
“小和尚和龜龜激情對打,嘴裡胡言亂語。”
【夙願】:……
突然間,暗紅色的火焰察覺到張銘要從夢境中醒來,猛地向前一撲,朝着張銘的腦海壓了過來!
張銘哈哈大笑,也不驚慌,手中紫色電光一閃。
“啪”的一聲,閃電直接劃開了夢境空間。
彷彿有玻璃碎裂的聲音,整個夢境世界快速崩塌。
就在下一秒,他突兀地從那奇怪的夢境中,彈了出來!
張銘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身體表面驚出了一身冷汗。
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屬性面板,又仔細檢查了全身,沒發現什麼大礙。
才心情不錯地從房間中走出,開啓了全新的一天!
“哈哈哈哈,”
“羊瑪瑪,救我!”
“那傢伙找上門來,被我狂罵了一頓!”
……
……
關於魔神【夙願】的事情,張銘並不敢對宏鋼人透露,涉及到自己的小命的大事,他只能求助這老羊頭,並一五一十地訴說了自己夢境中的詭異場面。
“我很恐慌的啊!它瘋狂報復我怎麼辦?”
“老羊頭,你有沒有什麼保命絕技,趕緊教我!否則,那怪物就要跑到這個世界啦!”
寂靜無聲的環境中,老羊頭呆愣住了,這以博學著稱的神獸在聽到天方夜譚的時候,難免會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現了差錯。
足足半分鐘沒有任何反應,就像徹底死了一樣。
“我真的很害怕!”
我他媽比你還害怕!
白澤那一張沒有血肉的血盆大口張開,聽着張銘喋喋不休抱怨,心中產生了一種無以倫比的荒謬感。
你都把那個魔神給罵了,而且還罵了整整兩個小時……居然害怕?
等等……這個傢伙居然辱罵了【夙願】?!
救不了,告辭!
白澤越想越覺得這廝天賦異稟,膽大包天。
哪怕天生的神人,六盲,提起【夙願】,也只是憤怒、仇恨,卻又帶着一絲無奈。
被操控一生的六盲,根本沒辦法向【夙願】復仇。
其餘知道【夙願】的存在,也往往閉口不言,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一個有智慧的魔神,有智慧的啊!
哪怕受到自身規則的制約,在規則之內隨隨便便就能玩死伱,誰敢談論?
但,這傢伙敢!
他不但敢談論,還惡狠狠地辱罵,而且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嘴裡說着“很害怕”,身體內的快樂都溢出來了。
“喂!你聽到了沒?”張銘發現這老羊頭在發呆,連忙叫了一句。
白澤顫抖了一下,隱隱有些害怕這個瘋子了。
它自然沒有任何辦法。
因爲它知道的全部信息,都是從“六盲”口中得知的。
甚至“六盲”與【夙願】也並非直接交易關係,當初“有目一族”與【夙願】交易後,才誕生的“六盲”。
而現在的張銘是直接交易關係,或者說……雙方並沒有發生交易。
“喂,老羊頭,我能不能離開深淵呢?”
“現在這個傢伙滲透過來的力量非常有限,我只要拒絕交易,它也奈何不了我。我到底能不能走人,你得給個明確回覆!!我辱罵了它,應該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吧?”
面對張銘的疑問,白澤很迷茫,它根本不知道正確答案,魔神【夙願】的狡詐詭異,再怎麼謹慎對待也不過分。
不過很顯然,它要是不放老張出去,這膽大包天的傢伙,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壞事。
更何況,【夙願】此刻滲透的力量確實很少,只要不交易,問題確實……不大?
“還可以辱罵它,心情不好就玩弄它。”石瑪瑪在一邊出着餿主意,“你惡狠狠地許願,讓它變成美少女,讓它鞭笞自己。”
“賤婢,你簡直big膽!敢玩弄魔神,小心它抽出你的靈魂,天天放在火焰上灼燒。”張銘大罵。
“我石瑪瑪大帝,是真的不敢許願。”石頭心驚膽戰地說道,“也不敢辱罵的。”
張銘認真點頭:“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我自稱石瑪瑪,等我下次遇到【夙願】,故意說石瑪瑪大人想許願。這一份大因果,就由你承擔了。”
臭石頭在海水中,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你不可以這樣,你滴良心大大滴壞了!”
它總覺得自己夠變態了,但總覺得自己的變態,其實是被張銘傳染的。它的本質是一隻老實本分的老烏龜。
不過老張卻是無所謂。
要是【夙願】真的本體找上門,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後的事情了,我老張早就死得骨灰都不剩下了……你就算對着我鞭屍,我也沒有任何感覺的。
你要是把我復活了鞭屍,我還賺了。
山羊頭瞳孔中的紅光綻放,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爲什麼這羣傢伙,這麼瘋狂啊?
“這樣吧……羊瑪瑪,你要是覺得不穩當,也可以跟隨着我們,一起離開深淵啊。”
“你就在旁邊看着我,不就完事了?”
“反正我不可能和它達成任何交易的,你可以監督我,看我怎麼調教這個傢伙。”
“我……墳墓……”
白澤表示,自己要待在這裡,看守這一座深淵。
張銘擺了擺手:“等封印修復了,我們這座深淵算是最爲穩固的一座了,哪裡用得着一直看守?”
“魔神之海如此廣闊,深淵又不止這一座。沒有人看守的深淵,應該也多了去了吧?”
“你一直待在這裡睡覺,也沒做什麼事,封印壞了你也不會修,六盲遺骸被怪物偷了,你也找不回來……搞得你好像做了很大的貢獻一樣。”
白澤無比羞愧,它還真的沒幹過什麼特別重要的大事,也就是【夙願】力量滲透進來了,它想要蒸乾海水這一件事罷了。
但如果封印不損壞,也不會有魔神力量滲透進來。
這個因果關係,不能顛倒。
張銘又道:“等未來某一天,我老死了,你再回來……像我們人類這個物種,壽命很短暫的。”
“當然如果你想念主人,什麼時候回來都行。”
“這深淵放在這裡,又不會逃。你的主人,也不希望你一直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吧?”
“難道你不想見識一下外邊的新世界嗎?我們這些人全都走了,你又只能一個人待在這裡了。”
賤婢石頭嘲諷道:“這洞裡羊,說是守墓,其實只是在睡覺……它在騙自己呢!”
“我真的很羨慕,這些能感動自己的傢伙!”
白澤頓時大怒!
卻聽張銘道:“說話不能這麼難聽,知道嗎?只有感動自己,才能感動他人。”
這兩個傢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陰陽怪氣,絲毫沒有尊老愛幼的品德。
“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要是沒有白澤提供的消息,我說不定還真的被【夙願】給勾搭了,一個萬能的許願機,誰不動心?”
“等等,萬一它變成美少女,穿上米黃色的毛線衣怎麼辦?說不定我真的動心了。”
石瑪瑪大驚:“萬一那怪物偷聽怎麼辦!張瑪瑪,你下次帶一把斧頭,把毛線衣砍了,砍死自己的心魔!”
“有道理啊,反正我那初戀小女友也早就是個大媽了,砍就完事了!”
白澤:……
這世界可能複雜到它無法理解的地步了——如果外界的生物都像這兩個傢伙這麼瘋狂的話,魔神……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不不,不應該這樣想,這是受到了精神污染!
神志不清的白澤猛地搖晃了一下頭顱。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如果一直冷冷清清,和沒有理智的深淵怪物作伴,倒也可以忍受,一直沉睡就完事了。
但現在享受過熱鬧了,突然冷清下來,還真的會難以忍受。
白澤沉默着,沒有說話。
它的忠誠,不允許它這麼快就答應下來!
不過沒關係,張銘有一百年的時間,讓這老羊頭慢慢轉變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