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看到對方拿着斧頭揮砍空氣,感嘆地說道:“好吧,我只是有點懷念從前……她表面上很乖,實際上性格有點作,小女生就是這樣的,想要佔有一切,年紀大了我才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初戀不好成功的緣由吧。”
“那個……可不可以別頂着我前女友的樣貌,看上去蠻奇怪的。要麼你更換一下?”
張銘很少見地讚美了一句:“失去的人與故事,就徹底活在記憶當中吧,別時不時地提醒我。而且你也沒必要扮演她,我覺得……你應該有自己的風格,沒必要扮演別人吧?”
“伱最好還是有一個自己的形象,不管是人類也好,葫蘆也罷,總得有一個主要形象吧?”
【好的,我現在可以變成您父親、母親、妹妹,或者您自己的形象。】
【因爲該夢境空間基於您的記憶搭建,用您熟悉的形象,能夠減少我的精神力消耗,特別是男性的形象,發揮的力量能稍稍大一些。】
【所以您想讓我變成您本人,或者您父親的形象嗎?如果和您本人一模一樣,大概能提升10%左右的力量。】
張銘啞口無言。
這廝一定是在惡意打擊報復!
他幻想了一下兩名大漢相依爲命,手拉着手,勇闖天涯的場面,頓時心中一陣惡寒,感覺精神病隱隱發作:“別這樣,多了10%的力量,精神值卻每天都在降。”
【好吧,總而言之,您希望我以什麼樣的形象出現呢?在您的記憶中,您的想法和石瑪瑪先生差不多,您是否想讓我扮演一些特別的……】
“別!”
張銘鑽進了記憶圖書館當中,躺了下來,厚臉皮地說:“雖然我時候確實會這樣想,但嘴裡從未這麼說過不是嗎?”
“這個世界總歸得講究論跡不論心,像石瑪瑪那種直接說出來的賤婢,其實是很少見。”
乳白色的光芒讓他心情舒適,身上的污染正在緩慢消除。
【但是,您還有過更加大膽的想法……】葫蘆一邊逃跑,一邊八卦,【我以前沒有猜到,您的內心深處居然有這種想法呢。】
張銘沒有任何不好意思,躺在圖書館的地板上,恢復精神力,義正言辭地說道:“這是你的不對,女士!”
“你偷窺了記憶圖書館中的記憶,我就不譴責你了,就當你是無意間看到。”
“然後你又把我記憶中的一些想法,當做揶揄我的資本。”
“你要知道,所謂一念三千,就連佛祖也有各種慾望的。你不能把我心中的一點變態當成我的全部。”
“你一個許願不需要代價的葫蘆,總會讓人東想西想的。”
葫蘆女士眼睛中的光芒閃爍着,覺得張銘的辯論相當有趣。
很享受這種信任或者被信任的感覺。
【好吧,我以後不會窺視您的記憶了,也不會接受別人的胡亂許願了。作爲窺視記憶的補償,您想要許什麼願望呢?】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但是,我必須得先聲明一點,這裡只是您的夢境廢墟,並非現實世界,您從未經歷過的事情,是沒辦法復現的。】
張銘撓了撓頭,總感覺這傢伙正通過某種特殊方式,引誘自己進入惡墮的深淵。
原本他還沒這樣想的,結果被小葫蘆搞得心理變態起來了。
張銘沉思片刻:“首先第一個願望,以後別用‘您’來稱呼我了。搞得你是那種,別有用意的特殊服務人員一樣。”
【好的,我知道了,以後不會用‘您’來稱呼了。】
【就只有這個願望嗎?】
葫蘆不太滿足的樣子,【您可以要求更多。】
“第二個願望,你發自內心罵我兩句吧。”
【嗯…爲什麼?】
“爲過去的不信任道歉,你幫了我很多,大家卻那樣對待你。”
“我讓你罵兩句,你心裡可能會開心一點吧。你罵得惡毒一點,不要介意,畢竟我們可能要長期相處。”作爲辱罵了【夙願】84年的老噴子,張銘深刻知道,噴人還是很解壓的。
網絡上的那些噴子,不就是這樣來的嗎?你盡情地噴!
【好的,我滿足您…你的願望。】
葫蘆其實蠻開心的,但因爲她並沒什麼攻擊性,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噴人的話。
最後終於絞盡腦汁,才幽幽說道:【我想到了,你準備好迎接我積累了10年的抱怨了嗎?因爲我沒有罵過人,所以攻擊性可能會超出你的心理預期。】
“準備好了,讓我見識一下你當噴子實力,來吧。”張銘興致勃勃地準備接招。
葫蘆女士很猶豫,卻又小聲地罵了起來:【張瑪瑪,你真是個大笨蛋啊!!!】
……
……
……
平靜的魔神之海,沒有一絲波濤,只能隱隱聽到龜龜的嚎叫聲。
“啊嗚~(張大帝就這樣死了?死於精神疾病?他就這樣死了?)”
(偉大的旅程,就這樣結束了?)
感情豐富的小白龜,依舊處於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當中。
它不能接受張銘的死亡。
動物們經過一番探討,到最終還是沒有分道揚鑣,決定去看看那傢伙到底還有沒有活着。
張銘的經歷給小白上了豐富多彩的一課,魔神之海真是危機四伏,再強的生物,今天還好好的,說不定明天就因爲各種意外翻車了。
低調,纔是王道!
小白決心,不修煉到世界最強,還是……別出山了!
“嘩啦!”,螺旋槳攪拌海水,推動着輪船高速前進。
很快,在小白的駕駛下,蒸汽輪船靠近了那個被摧毀的世界。
隔了十公里的距離,衆夥伴們,看到密密麻麻的蘑菇羣,黃的、紫的、紅的、褐的,就像一根根蠕動的詭異血管,橫七豎八地向外延伸。
(就在那個方向,我感應到他的斧頭了!)小白嚎叫着說道,(但是沒有感應到生命氣息。他真的死了。)
“我去看看,龜孫,你別輕舉妄動。”
石瑪瑪大人不知道抱着什麼心態,本來想要揶揄幾下的,此刻好像幸災樂禍不起來,“撲通”一聲跳下水,像個足球一樣在海面上滾了過去。
不多時,它在岸邊的沙灘上,發現了失去光芒的小葫蘆、昊哥的墳墓,以及充斥着血腥氣息的深淵之斧。
張銘的屍體,卻沒有尋找到。
“怎麼感覺,他們合體了?”石頭疑神疑鬼地撥弄了起來。
“這斧頭我可搬不動。”
石瑪瑪又重新滾回到船上。
“鵜鶘,你過去把昊哥的墳給刨出來,然後把斧頭和葫蘆弄回來!”
鵜鶘大姐“嘎嘎”叫了幾句,眼神銳利,爲什麼它剛剛得到了這艘船,就要幹這種體力活?
這種類似於蘑菇的世界獵殺者,擁有強大的寄生能力與繁衍能力,正因爲如此,才摧毀了世界。
一搞不好,它就被寄生了,到時候誰來拯救它鵜鶘?
“鳥艦長,難道你不管船員死活的嗎?兩個船員死在了那裡,也不去把屍體撈回來,你這樣怎麼當艦長啊。”
“嘎?”鵜鶘驚了,不怎麼發達的腦袋思考了一下。
對啊,它現在是艦長!
淫賤的石頭終於體驗到了陰陽怪氣的樂趣,它開始以自己的超高智商,揶揄新上任的傻鳥艦長。
“艦長是要有責任感的,否則我們爲什麼要信服你。現在死了兩個,不,算上許願妖怪,死了三個船員。三個!”
鵜鶘張開血盆大嘴,揚起翅膀,一聽到“艦長”這兩個字,心中涌起了難以言喻的豪邁。
它可是這艘船的主人,硬生生打敗了張銘,搶過來的這艘船。
如果它要當艦長,得讓衆動物信服才行!
一想起昊哥和張銘,它的眼神稍稍緩和,嘆了一口氣,那狗居然死了,人也死了。
花開花落,潮漲潮落,好在鵜鶘也經歷了衆多的生生死死,很快就硬着頭皮,展翅翱翔,來到了海岸線附近。
“嘎嘎嘎!”它的嘴裡吼出巨大的環狀音波,一時半會間,大量的蘑菇東倒西歪,萎靡不振。
它的音波攻擊能夠針對靈魂,對植物也有效!
趁着這段時間,鵜鶘用爪子飛快刨出了墳墓。
一隻爪子抓起裡邊的揹包,另一隻爪子抓起小葫蘆,嘴裡還叼着碩大的深淵之斧,飛回到船上。
“嘎!”鵜鶘累得氣喘吁吁。
這斧頭也太他媽沉重了,是人用的嗎?
“鳥艦長,牛!”石瑪瑪在甲板邊緣大吼着。
在賤婢的恭維聲中,鵜鶘迷失了自己,眯着眼睛“咕咕咕”地叫着。
正是這個感覺啊,不枉它花費了百年的時間,磨礪自己,不枉它時時刻刻挑戰強敵。
爲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只有那代表着白澤意識的火紅眼球,沉默着。
這傻鳥怎麼回事,被表揚了幾句就飄成這樣。
而且,看上去有點潛力的樣子……
不過,白澤也沒糾結什麼,隨着時光的流逝,過去的神獸血脈枝開散葉,雜交了不知道多少代。
有很多血脈都過於稀薄,沒啥作用了,但也有少部分生物,會出現返祖現象。
白澤只是在認真探查葫蘆裡邊的東西。
“好像還沒死。”
一個可疑的魔神錨定,再怎麼重視都不過分,丟了自然不行,但留着它又搞不定。
白澤老山羊心中那個糾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