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心痛的人輪到拉拉了,她變得不安,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如此赤果果的話。彷彿真相一樣,讓人難以接受。
拉拉縱使在心裡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這一刻也不知如何面對。
她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一句話:如果你有了心愛的人之後,你就會變得很脆弱,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想,她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謝小姐,我真的很愛君臨,請你把他還給我好嗎?”示威過後,蔡心眉又示軟,她楚楚可憐地哀求拉拉。
拉拉驀然變得生氣起來,語氣不由自主地加重,“蔡小姐。不管你曾經和君臨多麼相愛,但你們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和君臨已經結婚了,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很過分?”
蔡心眉:“……”
她尷尬,她不安,她不知所措。
隔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但是如果沒有他爺爺從中作梗,現在和他結婚的人就是我。”
“你也說了。害你們分開的人是君臨的爺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曾虧欠你們半分,難道我還有必須成全你們的義務?如果你來找我,就是來求我成全你的,很抱歉。我不能答應,我想這是我們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請你離開。”拉拉冷着臉說。
蔡心眉登時無言以對。
最終,只能訕訕地離開,一離開霍君臨的別墅,但心情不平靜的人又豈止是她?拉拉的心情比她更加不平靜。
回到車上後,蔡心眉打電話給霍君臨。
電話接通後,她用若無其事的口吻對他說:“君臨,你今晚幾點下班。我去接你好不好?然後我們一起吃晚飯。”
霍君臨遲疑了一會兒,才用低沉的聲音說:“六點。”
“好。那今晚不見不散哦。”蔡心眉佯裝聽不出他聲音裡的勉強意味,故作高興地說。
“嗯,我還有工作,先掛了。”霍君臨說完,默默地掛了電話。
自從蔡心眉回來後,他始終覺得自己在做着一件不道德的事,內心裡的負疚感很重。下班後,他一從公司裡出來,果然看到前來接他的蔡心眉,她開着車,帶自己去他最喜歡的西餐廳。
在吃飯的過程中,蔡心眉不斷地說着他們曾經的回憶,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他淡淡地附和。
“可惜,回憶再美好,我們也回不去了。”在說完第n段回憶時,蔡心眉忽然換了一種憂傷的口吻感嘆時光無情。
霍君臨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半晌,他終於鼓起勇氣說:“心眉,我已經結婚了。”
他無法再欺騙她了。
說出口後,他以爲自己會愧對蔡心眉,但沒想到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他觀察着蔡心眉的反應,發現她只是淡淡的,只是眼神很憂傷,“我已經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的?”霍君臨有些意外。
“你爺爺來找過我。”蔡心眉說。
霍君臨恍然大悟。
他明明已經警告過爺爺不要再管他的事,爺爺怎麼還如此積極地插手?
蔡心眉抓起他的大手,放在頰邊,輕聲哀求地說:“君臨,你可不可以回到我身邊?”
霍君臨:“……”
“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不然你也不會娶一個和我長得那麼像的女人,你不就是把她當作了我的替身嗎?”
霍君臨的心情在這一刻沉重無比。
如蔡心眉所說,他明明是愛着蔡心眉,一開始他也確實是把拉拉當作了蔡心眉的替身,但他發現,所有一開始認定的感覺,都在慢慢推翻。
“心眉,我……”
蔡心眉意識到他想說拒絕的話,快速地打斷了他,“我不會要你現在就離婚的,我可以繼續等,直到你離婚的那一天。”縱餘役技。
送蔡心眉回蔡家後,霍君臨回了自己的家,一進入家門,就聽到電視的聲音,他想,應該是拉拉在看電視。
換了鞋子進去後,果然看到拉拉坐在地毯上抱着枕頭在看電視劇,因爲看得太投入,她似乎沒有發現他回來了。
他有些口渴,去廚房的冰箱拿了一瓶飲料喝,喝完後,他把飲料瓶丟進垃圾桶,在垃圾桶的蓋子打開後,他的眼神卻突然一凜。
因爲他在垃圾桶裡看到一張名片。
名片上面寫着“蔡心眉”三個字。
這裡怎麼會有蔡心眉的名片?帶着疑惑,他驀地回頭看拉拉,只見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電視哈哈大笑,應該是看到了搞笑的片段。
拉拉應該對蔡心眉不瞭解,應該不可能會去找蔡心眉,那麼,是蔡心眉自己找上門來的嗎?
想起蔡心眉已經知道自己結婚的事,他越發肯定了這個猜測。
那麼,她來找拉拉,又說了什麼話?
帶着複雜的心情,丟掉了手中的塑料瓶,他返回客廳裡,坐在拉拉對面,盯着拉拉。
“你回來了?”拉拉發現他之後,關掉了電視。
“心眉今天來過?”霍君臨猶豫了半晌,才說出這麼一句凝重的話。
拉拉的眼神在這一刻有些閃躲,片刻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對你說了什麼?”霍君臨凝視她,心情有些緊張。
拉拉神情複雜地看着他,緩緩地說:“我只想知道,一直以來,你是否把我當作了她的替身?”
“……”面着她澄澈憂傷,渴望知道答案的雙眼,霍君臨有片刻的怔愣,一向頭腦靈活的他,此刻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是不是還想和她在一起?”拉拉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胸口陣陣酸澀,眼睛微紅。
霍君臨不語,因爲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拉拉卻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眼睛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她急忙用手去擦掉,假裝堅強地對他說:“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糾纏你的。”
霍君臨的心突然像被人重重地揍了一拳,也就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很捨不得這段婚姻,捨不得她的。
但蔡心眉那裡他又不知道如何面對。如果不是爺爺讓他對蔡心眉有了愧疚,他想他可以坦然地接受這段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