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我看着他低頭淺笑,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他輕輕地吹着杯裡的茶:“除了季家那兩個小子,你想嫁誰都可以。”
他還真是把我調查得徹底,連我跟季越和季良的私事都知道,我訕笑:“你以爲我還是小姑娘嗎,我結過兩次婚,還生了孩子,就算你承認了我的身份,也不會有男人肯要我。”
“只要你答應,爸爸自然會給你找個好人家,比季家強百倍。”他以爲我是鬆了口,探身說道。
“我不答應,我只要季越,你可以不幫我,我也不會求你。”我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雨彤!”陳向北立刻在後面叫了我一聲,“我只是隨便說說,你的脾氣怎麼跟你媽一樣——”
“你不配提我媽!”我回頭對他吼道,“我媽爲你受了那麼多委屈,你早幹嘛去了!”
以前我只是以爲姜路軍就是生性可恨,現在想來,也許是因爲從一開始他對我媽就是帶着怨恨,覺得是我媽讓他丟了臉,所以總是對她又打又罵。
可是我媽直到死都沒告訴我真相,可見她是真的對陳向北寒心了,寧可讓我有姜路軍那樣的父親,也好過跟陳向北相認。
我看到陳向北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卻也只是一瞬,就立刻賠着笑說道:“都是爸爸的錯,爸爸當年也是有苦衷的,才讓你們母女受了那麼多苦,爸爸保證,以後一定會加倍補償你。”
我根本不稀罕他的補償,可我現在還有事要他幫忙,便沒有把話說的那麼絕:“那你能送我去沙羅島嗎?”
他的目光微閃,似乎是在沉思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好,我幫你安排,不過這件事,你要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他背地裡乾的,肯定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微微點了下頭。
“嗯,你先回去吧,等我安排好,會通知你的。”他慢慢坐了回去,又輕抿了一口茶,好像已經不在意我的事。
我也沒多說什麼,現在除了他,我確實也不知道還能去找誰了。
回去的時候,看到季良正心急如焚地要出門,見到我,立刻皺眉問道:“你跑哪兒去了,怎麼不在醫院好好呆着,你的傷還沒好呢!”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勉強笑了一下說:“只是傷到了手臂,又不礙事,我也不喜歡待在醫院,在家休息也是一樣的。”
我說着就往樓上走,季良在後面看着我問:“姜雨彤,你是不是去見什麼人了?”
我回頭看着他:“爲什麼這麼問?”
“你竟然都沒問季越的事,這不像你。”他擰眉。
像是被他一下子戳穿,我心裡有些慌亂,卻還是故作鎮靜地說:“我不想給你壓力,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季良,謝謝你。”
我說完就繼續上樓了,而季良也沒再問我,我知道我的藉口很牽強,可是看在季良眼裡,他也許覺得,我只是太傷心了。
到嬰兒房看過了念念,她吃飽了正在睡,雖然才過百天,頭髮已經烏黑茂密,眉眼之間,也是像極了季越,都可以想象到長大之後肯定是個美人。
我那時大概是抱了必死的念頭,拉着念念的小手,吻上去的時候,眼淚不覺就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這一去會面臨什麼,但是卻堅定地知道,我一定會和季越在一起,哪怕是死。
回到房間裡,我換上最普通的衣服,準備了一些防身的東西,還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
我坐在牀上,手裡握着手機,只等着陳向北給我打電話。
雖然心裡也不是很確定他會不會幫我,可是現在,除了相信他,我還能怎麼辦。
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我的手機終於響了,我立刻滑動了解鎖,聽到那端果然是陳向北的聲音。
“你到櫻花酒店去找一個叫黎叔的人,他會帶你去沙羅島的。”陳向北的語氣有着幾分神秘,“這可是唯一的機會,你要把握好。”
我問了他房間號,便掛斷了電話,揹着包出去的時候,卻正好撞見季業,我心虛地叫了一聲:“爸。”
“你要出門?”季業打量着我身上的牛仔褲運動衫。
我連忙撒謊道:“季越說,明天要帶我去攀巖,有點遠,所以我們今晚就要出發,他已經在外面等我了。”
我看他的表情,大概還不知道季越出事的事,所以纔敢這麼說。
他看了我一會兒,看得我越發心虛,卻又不敢避開他的視線。
“那你去吧,你們小心點。”他淺淺笑了一下,叮囑道。
我立刻點了下頭,像是得到了特赦似的,連忙就跑下了樓。
沒有用家裡的車,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心裡很是着急,怕被家裡的人發現,過了好一會兒纔打了一輛車過去。
到了櫻花酒店,沒有問前臺,我直接就進了電梯,到了樓層之後,我從走廊進去,一個挨一個地看着房間號,在1508房間門口,
我停住了腳步。
正準備敲門的時候,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笑着問道:“是姜雨彤女士嗎?”
“我是。”雖然心裡有點奇怪服務員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這種事不是應該很保密的嗎,可我還是點了下頭。
服務員拿出房卡把門打開,對我做了個請的姿勢:“訂這間房的先生馬上就來,請您稍等一下,我們準備了玫瑰花茶,您慢用。”
我走進去之後,服務員便把門關上了,我看着裡面的佈置,倒也高雅,只是溫度似乎有些高了。
明明都已經快進五月,居然還開着暖風,應該是個畏寒的老人吧。
我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看到桌上的玫瑰花茶還冒着熱氣,清香嫋嫋。
原本只是覺得房間裡有些熱,在這兒坐了一會兒,後背都已經出汗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跟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分鐘,但是想到對方的身份一定很隱秘,連那個服務員提起的時候,也只是說那位先生,連他的姓都不知道,我便仍是坐得端正,繼續等。
我越來越熱,用手扇着風也阻擋不了全身的熱氣,臉上也是滾燙滾燙的,我想着反正人還沒來,也不算失禮,便小心翼翼脫掉了外套放在一邊,然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味道很好。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人來,而且明明已經脫了外套,身體反而更燥熱了。
我有些焦急,便想給陳向北打電話,問他那個人到底來不來。
可是我剛拿起手機,房間的門突然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儘管穿得很體面,可臉上的笑總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
我連忙站了起來,想禮貌地跟他打招呼,可是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也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似的,軟軟的根本站不穩。
我心底不覺一驚,難道說那杯茶裡下了藥!
中年男人在我跌回沙發的時候,已經快步走了過來,雙手攬住了我的腰,聲音輕佻:“小心點,這麼個大美人兒,摔壞了怎麼辦。”
察覺到他油膩的手在我臉上劃過,我用力地想推開他:“放開我!”
但是我的這點力氣,在他根本可以忽略不計,我就連想站直身體,都力不從心。
我到了這會兒才真的明白了,陳向北根本沒打算幫我去見季越,他就是想把我給這個老男人,換取他想要的東西!
什麼服務員,什麼茶水,什麼暖風,都是事先早有預謀!
我心裡真是崩潰到了極點,姜路軍那麼對我就算了,陳向北他可是我的親生父親啊!
不過也對,但凡他還有點人心,就不會對我媽不聞不問。
“寶貝兒,我可是喜歡你很久了,我老早就看到過你的視頻,那叫聲實在是太撩人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陳向北的女兒,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中年男人把我壓在了沙發上,目光迷離,“你放心,我不會白上你的,我會娶你的,讓你做我黎振標的夫人。”
“我不稀罕,你滾開!”身體完全反抗不了,我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說出來,嚇死你,季家算什麼,我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季氏捏扁。”黎振標放着狠話,他的腿還跨坐在我的身上,直起身解着領帶,“跟了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只能怒目瞪着他,手指慢慢地摸向我藏在身上的匕首,我想的是,如果我殺不了他,我就立刻自殺,絕不會讓他得逞。
可是我的手軟綿綿的,動作也很慢,很快就被他發現了,他在我腰上摸了一把,然後抽出了那把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扔在了一邊:“還自帶道具啊,果然準備充分,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會玩花樣的。”
看他故意歪解我的意思,還笑得一臉猥瑣,我猜想他之前一直沒進來,肯定是在別的地方看着我,不然不會那麼巧,正好在我藥力上來的時候就進來了。
所以他也可能在那時候,就注意到了我身上藏着東西。
“你放了我吧,以你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根本沒必要要我一個結過婚的,陳向北把我送給你,跟空手套白狼有什麼區別,你甘心嗎?”硬來我肯定是逃不過的,所以只好軟聲求他。
黎振標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絲精光,這些人當然都不是吃素的,心思活泛得很。
可他並沒如我所願,而是俯下身輕聲說道:“陳向北那點心思我當然知道,可是這跟上你不衝突,我如了他的意,又能借他打擊季家,何樂而不爲呢。”
我咬牙,果然,陳向北一直對季業不把他放在眼裡耿耿於懷,尤其陳鋒的事,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心裡肯定清楚是誰做的,把我送給黎振標,簡直是一舉兩得。
看到黎振標已經脫去了上衣,向我壓過來的時候,我聲音嘶啞地低吼:“如果你敢對我做什麼,我立刻死給你看!”
“到了這會兒,就別玩欲擒故縱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玩過
你的男人還少嗎,還在這兒裝什麼純情玉女!”他的眼裡掠過一抹冷光,啪的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下一秒,我就感覺到胸口一涼,他竟是直接扯開了我的衣服。
“別碰我,別碰我……”我連聲音都微弱了下來,可是卻又什麼都做不到,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我感到無助和絕望。
我就只想和季越好好地在一起,可是上天怎麼就這麼殘忍,一次次地把我們分開。
一想到季越和我的念念,我的眼淚就忍不住地落了下來。
我不是什麼純情玉女,可是被這麼個噁心的男人碰過,我還怎麼再跟季越在一起,我根本就已經配不上他了,那我跟死還有什麼區別!
感覺到黎振標伸手拉開我牛仔褲的拉鍊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已經冷透了,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沒了靈魂,只剩下一副軀殼。
黎振標笑得那麼陰邪,讓我全身都忍不住發顫,我發誓,我一定會殺了他!
突然有什麼聲音敲擊着玻璃,很清脆,黎振標忍不住回頭看去,下一瞬,就看到整個落地窗轟然破碎,有個人從繩子上跳下,落在了房間裡。
“你是誰?”黎振標的聲音冷了幾分,身體也慢慢從我身上下去。
那個人一步步走了過來,一身黑色的衝鋒衣,頭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陰影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可是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就像是有一股凜冽的氣息隨之而來,那樣的氣場,簡直就是與生俱來的。
黎振標大概也感覺到了這股強大的壓力,他竟然向後退了兩步:“你到底是誰,你再往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但我知道,他只是虛張聲勢,他微微發顫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他。
但是我並沒有注意他,我的全部視線,都落在正走過來的人身上。
即便看不清他的臉,可是隻看着這熟悉的身影,還有他身上獨有的氣息,我就知道是誰。
那個名字喃在嘴邊,但我沒有叫出來,只是眼淚滾燙地順着眼角滑入頭髮裡。
是季越,他沒事,他來救我了。
看着季越已經在他幾步遠的地方,黎振標愈發恐慌了,他的手伸進口袋裡,像是要掏出什麼東西。
可是他的動作還是太慢了,季越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擰,就聽喀嚓一聲,黎振標立刻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叫聲。
但是也就是一聲,季越已經用他脫下來的襯衣塞住了他的嘴巴,然後把他拖去了浴室。
好一會兒之後,季越才從裡面出來,我看到他把外面染了血的衝鋒衣脫了下來,摘掉了帽子,然後裝進了一個塑料袋裡。
之後,他在房間裡檢查了一下,找到了一個微型攝像頭,拆下來放在了口袋裡。
他向我走了過來,輕輕地把我的衣服全部穿好,將那個塑料袋裝進了我的包裡,然後將我抱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是看到他目光裡的淡漠和謹慎,我又不敢開口。
我們是從大門直接出去的,剛到門外,就見季良也帶着人趕了過來,看到我們,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句:“上車再說。”
我不知道黎振標給我下的是什麼藥,可是我覺得很難受,全身像被火燒一樣,全身都在發燙。
季越緊緊地抱着我,他身上的清涼讓我覺得很舒服,不自覺地就往他的懷裡鑽。
他跟司機要了一件風衣蓋在我身上,不願被別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我聽到季良問他:“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兒,你之前去哪兒了?”
季越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陳向北。”
季良的聲音明顯的有些震驚:“你的意思是,秦琦的越獄,也是他搞出來的?”
原來這一切,都跟沙羅島沒關係,陳向北操縱了秦琦的越獄,其實就是爲了誤導我們往沙羅島的方向懷疑。
我跟季良追去的那條街,受傷的那幾個人,其實都不是季越做的,他應該根本沒在那兒出現過,所以秦琦在看到我的時候,纔會要挾我讓季越出來。
那個時候,大概陳向北也想讓秦琦死在季良手中吧,但可惜的是,秦琦還是帶傷跑了。
陳向北,他布這麼大一個局,肯定不只是爲了要打垮季家,背後肯定還有着更不爲人知的目的。
可我還是接受不了,他居然連我都要利用,連最基本的人心都沒有,還跟畜生有什麼分別!
之後他們又說了什麼,我已經沒有精力去聽了,我努力剋制着身體深處的躁動,不想被別人看到我的難堪。
車子很快開回了季家別墅,季越應該也感覺到了我的隱忍,他很快地就把我抱回了房間,把我放到牀上時,我突然就摟住了他的脖子,不讓他走開:“季越,我好難受……”
“我知道,對不起。”他輕吻着我的脣,然後慢慢脫下我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