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本能的選擇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失重，剎那和雫本能的亂抓都抓到了垂落的蜘蛛絲，三人沒有像義泰那樣直接掉落無盡深淵之中。
懸在橋樑下的蜘蛛絲上，雫位於蜘蛛絲稍微上方一些的位置，而剎那和黃泉則抓在蜘蛛絲的末梢。
一根精細的蜘蛛絲承載了三個人的性命，如果此時蜘蛛絲斷裂，三人就要像義泰那樣一起掉入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雫！我把黃泉大人扔上去，你先接黃泉大人上去，再把我拉上去！”
剎那一隻手抓着黃泉的衣襟，另一隻手抓着蜘蛛絲，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
而即便是雙腳懸空，腳下就是可怕的深淵，也沒喚會黃泉的理智。
不過此刻剎那依舊沒有放棄黃泉，仍要將黃泉帶出去。
只是剎那的單手臂力只夠將黃泉扔到上方的雫，然後再由雫將黃泉帶上去。
“雫！聽見沒有？快回答我！”
此時剎那的語氣有些急躁，因爲正上方的雫只是雙手緊緊抓在蜘蛛絲上，像個緊張的臘腸一樣掛在蜘蛛絲上，看起來並沒有想要伸手接住黃泉的意思。
“雫！”
剎那再一聲怒吼，這才讓神情呆滯、目光無神的雫緩緩低下頭來，將目光對準蜘蛛網下方的剎那以及黃泉。
而雫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面帶怒意的剎那，然後又瞧向剎那身下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可怕的深淵是雫生平僅見。
之前在第一次通行的時候好在還有腳下蜘蛛網橋樑的視野遮蔽，纔沒讓幾人如此直觀地看到這片深淵完整的模樣。
不過現在雫懸在空中蜘蛛絲上，腳下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這大片視野的東西了。
面對這片黑暗，沒有任何生物能夠長久的保持理智。
即便是忍者，也無法長久與這片連蜘蛛之神阿特拉克·納克亞都無法用身體丈量的深淵對視。
任何與其對視的存在都會被逐漸吞沒理智，然後“失手”落入這夢地與現世的夾縫之中。
也許是獲悉了這一點，殘存的一絲理智和求生慾望讓雫選擇了轉而將頭擡起來，然後雙手抓着蜘蛛絲奮力向上攀爬，不再低頭看腳下的黑暗以及同伴剎那。
“你要去哪裡？”
“回來！”
“雫！”
剎那的一個個呼喊聲依舊喚不回雫奮力向上攀爬的決心。
他要通過這蜘蛛絲爬到上面安全的地方，至於同伴和主公的存在，雫並不是想要放棄或者背叛，他可能只是無暇顧及。
在絕對的恐懼面前，他顫抖的內心已經顧忌不到這些人類纔有的情感了。
當你在絕命奔逃的時候，還會在意腳下踩着什麼東西嗎？
不會的，你只會在意你是否在往前跑，是否與危險的距離在逐漸拉遠，僅此而已。
而現在的雫就是這個狀態，他的內心本就在崩潰的邊緣，現在更不可能再做一些阻礙逃亡的多餘動作了。
“雫！”
“回來！給我回來！”
剎那的語氣愈加憤怒，但也摻雜了些許的絕望。
不過求生的慾望讓雫的雙耳幾乎聽不到這些嘶吼聲，就像剛纔雫也沒有在劇變降臨時聽到魍魎的哀嚎一樣。
而當雫雙手扒在更加堅實的蜘蛛網上，並且雙腳也順利放在沒有斷裂的蜘蛛網橋面時，剛纔那根如救命稻草一樣的蜘蛛絲終於撐到極限，瞬間斷裂。
直到脫離險境的這一瞬間，雫才隱隱聽到蜘蛛網下面剎那絕望的叫聲。
不過這聲音轉瞬即逝，根本來不及分辨就被吞沒在黑暗之中了。
而雫已經不敢再多看一眼下面的深淵，晃動着虛脫的身體就要爬起來繼續往前逃跑。
不過就在這時，一滴綠色的液體從前方看不到的上空滴落，落到了蜘蛛網橋面上。
只見綠色的液體瞬間將蜘蛛網橋面腐蝕融化出一個比手指粗的窟窿。
這是爲什麼？
什麼液體能把這堅實的蜘蛛網輕鬆腐蝕出一個窟窿？
雫緩緩將頭擡起來，看到了在自己頭上那縱橫交錯的蜘蛛網上，一個黑亮的形體正以倒懸天燈的姿勢匍匐其上。
被主人解除限制的祂不再隱秘，在那張陰晴不定的人臉上，異形的血盆大口正緩緩張開，那一滴綠色液體正是從其嘴邊類似昆蟲口器的結構上滴落的。
爲什麼祂分泌的液體能輕易融化這些堅固的蜘蛛網？
很簡單，因爲祂正是這些蜘蛛網的編織者。
蜘蛛網橋樑上，迴盪着最後一聲人類的尖叫聲。
山谷間，羊腸小道邊的一顆參天巨木上，折鏡猛然睜開自己的眼睛。
這一下午的時間，折鏡看起來像是一直在樹上警戒着周圍的情況，讓卡卡西和阿凱能夠比較放心地摸魚。
但其實折鏡始終是在通過蜘蛛視野觀察着黃泉以及四人衆的走向，
剛纔通過蜘蛛視野調用小阿的視野，折鏡已經看到四人衆之中最後一位的下場。
到目前爲止，魍魎、黃泉、四人衆都已經徹底消失在伊誇洞穴之中。
與湖泊之中的伯克魯格一樣，伊誇洞穴之中的阿布霍斯也是折鏡通過地形類不可名狀召喚出來的。
只要召喚舊日支配者所生活的地方，那麼連帶着裡面所屬的舊日支配者也會被一起召喚而來。
比如伯克魯格生活在一片靜謐的大湖中，那麼將這片大湖召喚過來並覆蓋在三尾磯撫重生的湖泊上面，伯克魯格和三尾就會共處一湖。
伊誇洞穴中的阿布霍斯也是如此，與早就安置於此的小阿正好強強聯合。
與折鏡的神祇不同，以這種方式召喚而來的舊日支配者並不聽命於折鏡，會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去對待這個世界。
所以到目前爲止，折鏡也只感召喚這些比較“厭世”的舊日支配者。
只喜歡沉眠湖底的偉大水蜥蜴伯克魯格，以及認爲外面世界黯淡無光的邪魔之祖阿布霍斯，都是那種不願意惹是生非的存在。
但並非所有舊日支配者都不對人類所支配的世界抱有想法，所以折鏡還是要謹慎使用這類不可名狀。
說出來可能會不相信，折鏡做的這一切也是求生本能的選擇，而不是毀滅這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