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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段事出來,大家不要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更不要用另類的看七爺,這事我怕涉及辱屍,權當故事來將。這應該是我經歷過的最後怕的事,因爲我覺得那像德州殺人狂。

和曉凌分手後我心變得硬郎許多,一但硬郎過度的人就是心靈扭曲,不分事情大小,總會殘忍對待。2001年一月,臨近過年。有一個黑社會死了箇中年人,此人約四十歲,是社團的老大。被人追砍用車撞死的。此社團在本市可是臭名昭著,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樣的人,此社團無惡不做,培養上千爛仔橫行霸道,姦殺虜掠,而最高老大確是以正當經營,開廠入政,而手下一幫給他掃清障礙,攏斷全市,頗似香港的洪興社,也如潮汕黑幫,更像粵西早些年被抓的粵西黑夥林某許某。此社團足以嚇唬小孩達到教育的效果;古惑仔陳浩南都沒他們血腥。死的就是個前鋒教頭。我火葬場也受其欺迫,因而死了個老大,居然來鬧火葬場。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黑社會更是有黑幫條例,有成文的,也有不成文的。這個老大死了,會有千千萬萬個老大竟選,在黑裡面,內鬥,拉幫結派,估計比任何單位都大,都狂。毫無疑問,誰夠恨誰夠辣,誰砍的人多,加個忠實護主,誰就是老大。這老大死後,各堂主紛紛趕來吊言,其實這是抓黑的最好機會,就如前年粵西團就是在老大酒席中打網的。可這時候警察勢利,沒抓。

話說老大被拉到火葬場,安於告別廳,告別廳是個大堂,所有家屬都在這裡爲死者進行告別儀式的。這黑社會來了之後,全場清場,有人死的下午再來,此時火葬場不接客不送神,黑社會人多勢衆,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嚴如天安門中南海。我和七爺是主僱,曉凌部門是後勤,也就是在後面化妝,出堂、出殯、燒屍是我和七爺。

大家也應看過新聞或電影,黑社會老大死了的葬禮何其隆重,來賓囊擴政商,在此我就不說政來幾何了,反正我不認識。這老大身穿威裝腳踏皮,油亮脖子金內衣,蠻講究。老大躺在正中間,下面一撥一撥的人輪流鞠拜,看着洶涌人羣,我想哪天我死了這麼多人拜,那是何其光榮的事呀。當一些外人蔘完之後,就是內部的人了。講究就來了。先是先生念讀功績,然後是讓新任堂主(老大)表態,念保證書計劃書啥的。最後入棺。這裡只着重說入棺之事,因爲我只知道這事。

什麼人用什麼棺,老百姓都用紅火車,老死的用紅火車,喜喪;年輕的,一般指未婚的,基本用無色自然棺,德高望衆的用黑棺,我們叫煤車,還有的用黃棺。這也只是在我這小塊地方我總結出來的。這不,這大哥用的是黑棺。棺與屍先是離開放,拜完入棺再拜,這個可能是這黑社團的規矩。

當頌完頌詞後,是我的活了。我是被逼的。我不知道他們的鬼規矩!我又不能報官。我只有說這是逼良爲娼。此事我略帶而過,不描述。當把我和七爺抓上去後,旁邊站兩人手握斧頭。

當他們軍師說:“請新堂主供刀斧”,新老大從馬子那拿到刀,遞給我,我拿着還不知幹嘛。軍師念:“落斧,削腳!”

新老大吆喝:“把屍體的腳砍了!”

我靠,怎幹這活?我和七爺一人一把斧,一人一個腳,不能不砍,人豈能不低頭。把那腳在腳腕上點,骨皮不相連的砍斷。把腳掌放於屍邊。入棺,砍腳後剛夠長,不砍裝不下。我足砍了十二斧。

得知此乃他們規矩,說老大死就死了,以後活人的事不關死人事,別死後還跑來參和。云云。人走茶涼,估計說是他們江湖人事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