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到物質層面?”
馮穎和任雪梅不由都是一怔。
但很快,她們便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任雪梅更是有些無法相信道:
“你是說黃道長?”
林躍搖搖頭,“準確一點說,應該是那位黃道長給馮小姐她喝的那些道水。本來夢魘這種東西,就不能以常理來揣測,對付它更是不能輕舉妄動。
寧可讓它一直寄生在宿主的精神層面,也絕不可讓它與現實的物質世界有任何的牽連,但可惜那位黃道長他似乎並不知道這些。
以爲讓馮小姐你喝了他那些有那麼一絲法力的符水,就可以解決如今你身上的問題,這可真是……”
是的,在林躍看來,那什麼黃道長給馮穎喝的道水,實則就是參雜了一絲法力的符水而已。
若換做平時,這種東西對做惡夢或者失眠的確是有那麼一些效果。
可見那位黃道長,他如今能在這省城混出那麼一些名氣,也並非全憑忽悠,的確是有那麼一丁點真本事在的。
但問題就在於他判斷錯了馮穎身上的情況。
那些符水對那夢魘不僅沒有絲毫的影響,反而還成了滋養它進化的養料。
現在別說馮穎她有危險,就連那位黃道長他自己,恐怕也難逃被那夢魘盯上的命運。
畢竟夢魘這東西,它可不會管你是否變向成就了它。
只要你有過出手對付它的舉動,哪怕這是無意的,它也會記恨上你,並且不死不休,直至徹底將你搞死爲止。
而這,也是林躍剛剛使用那紙鶴傳訊的主要原因。
對付夢魘,他還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和思路。
但他卻知道有人是這方面的專家。
而那個人,正是如今他的師伯,他師姐唐仙兒的父親,茅山這一代最傑出的門人——唐文浩!
雖然林躍眼下沒辦法直接聯繫上他,但他卻能通過唐仙兒,從而知曉該如何正確對付那夢魘的辦法。
“那林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任婷婷不禁是有些焦急地開口。
林躍頓了下道:“等。”
“等?”
三女不由都是一愣。
林躍點了點頭道:“沒錯,不瞞你們說,關於這夢魘,我今次也是第一次碰到,對於該如何正確地對付它,我也沒什麼太好的頭緒。
不過剛剛我已經用紙鶴傳訊的方式,將我們這裡的情況告知了懂得這方面的人,相信過段時間,應該便會有信息傳回。
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着手處理馮小姐你身上的問題。”
“那……那會不會來不及?”
任雪梅明顯有些不放心。
這時候的她,幾乎已經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眼前的林躍身上。
包括旁邊的馮穎,也滿是忐忑地看着林躍。
林躍想了想道:“短時間內,問題應該不大,只要馮小姐這段時間你堅持住不睡覺就可以了。
當然,就算真忍不住,或者一不小心睡着了,暫時應該也不會有什麼致命的危險。
畢竟那夢魘成長需要一定的時間,雖然聽你剛剛的描述,它距離完成第二階段的進化已經不遠,但還不至於那麼巧。
你這一睡,就直接讓它完成了進化。”
說到這,林躍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再次道:
“與之相比,之前從你們這離開的那位黃道長,他現在的處境,恐怕反倒是要更加危險一些。”
“黃道長?”
三女臉上不由都泛起疑惑,於是林躍便將相關的情況,大概和她們說了一遍。
末了,林躍又加了一句。
“想來在如今啊夢魘的眼中,那企圖‘對付’它的黃道長,恐怕已經是成了它的第一目標。”
這邊林躍話剛說完,那邊的黃道長,則剛好是從外喝酒回來。
今天他可謂是大獲豐收。
不僅從任雪梅那邊,一下得到了大筆銀兩的進賬,而且還從附近的一位員外手裡,獲得了數十張銀票。
所以他這一回來,便是將手頭的這些收穫放好,這才與在外職守的弟子招呼了一聲,便脫掉鞋襪,直接躺到了牀上。
實在是有些酒勁上頭,暫時顧不上其他事情了。
他準備先美美地睡上一覺再說。
很快,房間中便響起了黃道長那輕微的鼾聲。
不知過了多久,黃道長感覺喉嚨有些冒煙,嘴巴也是幹得異常難受。
這是大多人在酒喝多後都會有的一種反應。
所以這時的他並沒有多想,徑直便扯開嗓子,對外喊了幾聲。
原本以爲很快會有他的弟子進來給他送水,卻不想半天過去了,門外竟是連絲毫的動靜都沒有。
“這幫小兔崽子,看我到時候不收拾你們!”
黃道長自顧罵了幾聲,隨即便艱難地從牀上起身,忍着有些發脹的頭腦,徑直來到他自己的房門前,伸手將房門打開。
呼啦——
隨着房門被打開,一股有些刺骨的冷風立即便從外灌了進來。
這讓黃道長下意識便打了個寒顫。
只是當他擡頭朝前看去時,入眼一幕,頓時便讓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眼前哪裡還是他熟悉的道觀?分明就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冰天雪地!
漫天的風雪,已經是將他的視野全部佔據。
黃道長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
他下意識緊了緊身上不多的衣服,剛剛睡覺時,他就將外套什麼的全都拖了。
此刻乍然遇到這種環境,身上不感覺越來越冷纔怪。
當下他趕忙轉身,就想立即回他自己的房間。
可也就是在這一刻,黃道長眼中忽然是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之色!
剛剛自己出來的那個房間,竟竟竟然不見了!
他整個人,此刻就置身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四周全是凜冽的寒峰,和充斥他整個視野的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