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四海寶瓶收了羅宣與劉環後,廣寒仙子擡手間托住寶瓶底座,神色肅穆地看向前方聞仲:“這二人殘害生靈,作惡多端,本仙君將他們收起帶走,聞太師沒意見吧?”
聞仲無奈,抱拳道:“沒意見。”
這廣寒仙子沒有驅使法寶將他一起收起來,想來便是看在截教以及自己師父金靈聖母的面子上了,他哪還敢有什麼意見?
“既然你沒意見,那就回去吧,以後不可再對普通百姓動手了,否則引得天怒人怨,仙佛背棄,悔之晚矣。”廣寒仙子揮手道。
“在下告辭。”聞仲默默鬆了口氣,迅速轉身飛起,眨眼間便消失在西岐城上空。
廣寒仙子翻手間收起四海寶瓶,並沒有和闡教羣仙打招呼的想法,就欲飛天離去。
可對於闡教羣仙來說,卻不肯放過這與她套近乎,拉關係的機會,作爲闡門二代弟子之首的南極仙翁最先開口:“仙子請留步。”
廣寒仙子腳步微頓,不得不聞聲望來,悠悠問道:“仙翁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惟有感激。”
南極仙翁誠懇說道:“今日妖人兇猛,若非仙子神兵天降,仗義出手,西岐城內不知還會有多少百姓無辜慘死,貧道代替所有活下來的百姓,感謝仙子大恩。”
廣寒仙子揮了揮手,道:“仙翁不必如此,我也只是適逢其會,天命如此。”
南極仙翁激讚道:“好一個天命如此,仙子真乃知天命的福緣真仙啊!還請仙子暫留此地,給我們一個設宴感謝的機會。”
廣寒仙子並不想出席這場宴會,可怎奈這南極仙翁臉皮太厚,又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態度,她若是斷然拒絕的話,倒顯得有些託大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元始首徒,玉虛宮二代弟子之首,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三界名望,都不在自己之下。
少傾。
南極仙翁設宴請星君,十二金仙與姜尚作陪,唯獨是燃燈自持身份,沒有出席這場宴會。
“大王到!”
不料酒宴剛開場,南極仙翁尚未來得及提杯,城門樓內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拜見大王。”出於對天子位格的尊重,南極仙翁連忙帶着十二金仙站了起來,朝向匆匆而來的天子異口同聲地拜道。
“諸位不必多禮。”
姬發揮了揮手,繼而望向人羣中,那跟着羣仙一併起身的絕美仙君,霎時間紅鸞星動,見則歡喜,目光再也不肯移動分毫。
看着他這副色與魂授的傻X模樣,秦堯搖了搖頭,暗道:宿命因果,恐怖如斯。
如今“原著”劇情已經崩的稀碎,除了人還是那些人之外,出場方式與個人情節全都變了,可現在看來,姬發對廣寒仙子的見色起意卻沒有絲毫改變。
當然,說好聽點,叫一見鍾情也行,其內在覈心都是一樣的。
“咳咳。”
眼見廣寒仙子秀眉微蹙,姜尚看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了一聲驚醒姬發後,微笑道:“大王,我來爲您介紹一下,這位仙子乃女媧傳人,太陰神君。”
“久仰,久仰。”
姬發拱了拱手,認真說道:“仙子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因此我方纔有些失態,還望仙子勿怪。”
廣寒仙子好奇心極低,壓根不在乎在他眼裡自己像誰,微微一笑:“我在天界也聽說過大王威名,今日一見,果真英明神武。”
“此言當真?”姬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滿臉璀璨笑容。
廣寒仙子:“……”
闡教羣仙:“……”
大王,你是來搞笑的嗎?
姜尚深深吸了一口氣,插話道:“龍鬚虎,搬張桌案進來!”
“是,師父。”
樓閣外,渾身肌肉賁張,宛如獸人般的弟子應了一聲,轉頭間就扛着一張桌案走進宴會內。
“放這裡吧。”南極仙翁將自己的桌子向一旁挪移了一些,將主位讓了出來。
龍鬚虎彎腰放下桌子,目光掃視過廣寒仙子時,忍不住說道:“你真漂亮。”
廣寒仙子:“……”
姜尚臉頰一抽,輕喝道:“混賬,不可無禮。”
“沒關係。”廣寒仙子抿了抿嘴,輕笑道:“他看起來心眼就很實誠,只是無心之失。”
姜尚順水推舟地說道:“混賬,還不趕緊謝星君大度。”
龍鬚虎有些迷茫。
他只是說了一句真心話而已,怎麼感覺像是得罪了人?
好在他也只是不夠聰明而已,知道師父不會害自己,便一本正經的感謝起廣寒仙子來。
“行了龍鬚虎,你先退下吧。”
發現自從這憨貨進來後,便搶了自己的女神關注度,姬發趁此機會斷然下令驅逐。
“是,大王。”龍鬚虎反而沒想那麼多,躬身後退。
“白鶴童子,你親自去,爲大王端來酒菜。”目送龍鬚虎退出閣樓,南極仙翁淡淡說道。
閣樓外,站在木欄杆上的仙鶴應了一聲,隨即搖身一變,化作童子模樣,瞬間消失在此間。
“孤王代西岐子民感謝仙子的仗義出手。”這時,姬發主動向廣寒仙子說道。
廣寒仙子平靜說道:“南極仙翁已經謝過了,大王無需再謝。”
“仙翁道謝算仙翁的,我道謝算我的,不一樣。”姬發呵呵一笑,隨後向廣寒仙子大獻殷勤,關懷備至。
然而廣寒仙子反應卻很冷淡,只是問什麼答什麼,以至於姬發必須絞盡腦汁的去想,才能問出新的問題……
“各位,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廣寒宮了。”
小半個時辰後,眼看着衆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廣寒仙子起身道。
“仙子且慢。”聽說她要走,姬發心底頓時佈滿不捨情緒,下意識挽留道。
廣寒仙子循聲望去,疑惑道:“大王還有吩咐?”
姬發緩緩起身:“仙子可知孔宣闖入西岐行兇一事?”
“不知,但我聽說過對方姓名,據說是一尊實力很強的仙人。”廣寒仙子道。
姬發頷首,聲音肅穆:“確實是很強!在我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便潛入了西岐城,殺了姜國相和東海龍王。”
廣寒仙子一愣,面帶疑惑地看向姜尚。
姜尚只好解釋說:“我確實是死了一次,若非我師父元始天尊搭救,您現在就看不到我了。”
廣寒仙子:“……”
姬發默默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闡門衆仙:“敢問諸位金仙,你們是否有足夠信心可以攔下孔宣?”
衆仙中有“菜”的,卻沒有傻的,怎能看不出天子心思,於是紛紛搖頭,表示沒有足夠信心。見此情況,姬發彷彿得到了衆仙的加持與鼓勵,朝向廣寒仙子深深一躬:
“仙子,那孔宣乃是比羅宣與劉環更恐怖的人物,若他下定決心攻城,不知會有多少無辜民衆遇難。若仙子並無其他要事,孤懇請仙子留下來,爲西岐萬民之性命,防禦孔宣。”
廣寒仙子:“……”
對方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怎麼拒絕?
“也罷,即是如此,我便在西岐逗留幾日,以半月爲限,半個月後,若那孔宣不至,我再離去。”
姬發大喜:“仙子慈悲,當爲萬民聖母。”
廣寒仙子搖搖頭,柔聲說道:“不求聖母之名,只願心念通達。”
當晚。
宴會結束,秦堯前腳剛剛回到國師府,姬發後腳便跟了過來,一臉訕笑。
秦堯有些無奈,很清楚這廝緣何而來,卻故作不知地問道:“大王可是還在擔心孔宣?”
姬發擺了擺手:“有國師以及衆金仙在,孤王從未擔憂過孔宣。方纔在宴會上之所以會那麼說,不過是爲了留下廣寒仙子而已。”
秦堯裝傻,若有所指地問道:“人神殊途,大王留下廣寒仙子作甚?”
姬發聽出了他話語間的深意,但同樣裝傻道:“國師,實不相瞞,孤王好像愛上廣寒仙子了。”
秦堯無語:“大王,你們今天才剛剛見面!”
“儘管是今天才剛剛見面,但那種喜歡之強烈,令我確認了這就是愛。”姬發道。
你愛個雞兒。
你和你爹是一路貨色。
秦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着,表面上卻還保持着平靜:“所以您來找我是爲了……”
姬發躬身行禮:“請國師教我如何追求廣寒仙子!追求普通人我有經驗,可追求這種清冷神女,我真無從下手。”
秦堯擺了擺手:“我不會。”
姬發:“……”
“別這麼看着我,我真不會。”秦堯嚴肅道。
姬發遲疑片刻,道:“國師認爲國相能幫得了我嗎?”
秦堯忍不住笑了起來:“大王,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姜子牙如果懂得如何追求女神,何至於現在還單身一人?”
說着,他突然想起原著中姬發竊寶的那段劇情,飛速斂去笑容:“還有,我雖不會阻攔大王追求廣寒仙子,但有一點,你必須得答應我。”
“什麼事兒?”姬發疑惑問道。
秦堯道:“無論你有多麼喜歡對方,都不要私藏或者說偷拿她的任何東西。”
姬發失笑:“國師說笑了,我怎麼可能私藏仙子的東西?”
“大王覺得我現在看起來像是說笑的樣子嗎?”秦堯反問道。
姬發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隔日。
聞仲再臨碧遊宮,拜見師尊金靈聖母,結果卻沒在這小院內如願見到孔宣身影……
“你又遇到困難了?”
老樹下,坐在蓮臺上的金靈聖母詢問道。
聞仲老臉頓時一紅,躬身道:“弟子羞愧。”
金靈聖母揮了揮手:“直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聞仲深吸一口氣,放下手臂,站直身軀:“請師尊將孔宣道長的道場告訴我。”
金靈聖母皺了皺眉,道:“他與此劫無關,你莫要擾他安寧。”
聞仲跪地叩首:“回稟師尊,弟子倘若還有別的辦法,定然不會有此打算。
如今闡門副教主燃燈,二代首徒南極仙翁,以及崑崙十二金仙全都匯聚在西岐城,除了孔宣之外,弟子想不出截教還有誰能攻破如此防禦的西岐了。
如若是再聯絡其他師兄弟,只怕是帶他們去送死啊!”
金靈聖母:“……”
良久後,她幽幽一嘆:“孔宣雖號稱聖人以下無敵,但萬一有聖人臨凡……”
聞仲道:“上次黑袍大仙與白衣上仙爭鋒,連老君都引來了,親自將二人帶去了兜率宮,要求他們握手言和。
這纔剛剛言和沒多久,黑袍大仙又豈會折了老君面子,再度出世?”
金靈聖母被他說服了,隨即給出孔宣道場的位置。
此時此刻,師徒兩人心中都沒有西方教聖人會出手的概念。
因爲無數年來,西方教與東方三教幾乎沒有聯繫,也從未現身東方,沾染因果。
說白了,截止到現在爲止,時間已經證明了西方教對東方是無害的,既然無害,誰又會將他們視作威脅呢?
當日。
聞仲巧言令色,以總兵官職,說服孔宣入世,帶着他再度來到西岐城前。
夕陽光芒照耀在兩人身上,將他們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一股恐怖威勢自孔宣體內發出,瞬間驚動了城頭上的衆仙。
無數手持槍戈的士兵瞪大雙眼,望向來人,卻只能看到金光一片,壓根看不清對方面孔……
“唰,唰,唰。”
一朵朵金蓮在城頭綻放,十二金仙站在姜尚身後,爲其提供着近乎於源源不斷地法力支持。
孔宣面露不屑,擡手間掌心中浮現出一根五彩孔雀翎,彈指間雀翎激射而出,輕易洞穿了杏黃旗防禦,直衝姜尚眉心。
死而復生?
那便再殺一次。
這次直接殺到形神俱滅,看你還怎麼活!
看着這疾馳而來的雀翎,姜尚眼底佈滿驚恐,死亡陰影瞬間襲上心頭。
“嘭。”
這時,一顆定海神珠化作殘影,瞬間出現在雀翎前方,結果卻被雀翎深深刺入其中,光芒內斂,掉落在地。
燃燈:“……”
其餘衆仙:“……”
他們驚恐發現,這傢伙貌似又變強了。
一個本來就很強的人,居然還能保持着不斷晉升的狀態,而不是進無可進,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