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
禿頭白臉,滿身晦氣的酒井大步行走在寂寥長街上,腳不沾地,足底生風,轉眼間便來到楊飛雲寒酸的房屋前。
屋子內,臥室中。
摟着一名少婦酣睡的楊飛雲驀然睜開雙眼,飛速轉身下牀,一把握住掛在牀前的曰本魔刀。
“怎麼了,老爺?”少婦被驚醒,面帶慌張。
“沒事,你繼續睡。”楊飛雲緩緩抽出魔刀,一步步來到木門前,與酒井隔門相對,彼此間都感應到了對方氣息。
“轟。”
下一刻,木門轟然破碎,一隻綠油油的拳頭與同樣泛着綠光的魔刀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道金鐵交鳴般的巨響。
牀鋪上。
少婦面色平靜的坐了起來,順手披上一件外衣,盤坐在牀上,靜靜看着這一人一鬼激戰,氣質沉穩。
酒井被封印了數十年,出來後又被相柳嚇破了膽,一身凶氣折損超過三成。
凶氣不代表實力,但當一個鬼王不夠兇,不夠惡的時候,再強的實力也註定難以完全發揮出來。
更何況,手持魔刀的楊飛雲如虎添翼,此消彼長之下,從一開始鬼王就被壓制了下來,三十個回合後,更是連中數刀,徹底喪失了拼命的勇氣,以後背硬抗一刀爲代價,轉身飛遁。
倘若今天只有自己一人,楊飛雲必然會緊追不捨,痛殺落水狗,但不巧的是,他屋裡還有一個人,爲防止調虎離山,壓根就不敢離開。
“老爺,剛剛那怪人是什麼情況?”未幾,待其收起魔刀,返回房間後,盤坐在牀鋪上的女人疑惑問道。
楊飛雲微微一頓,道:“一個喪家之犬而已,夫人不必在意。”
與此同時。
被魔刀重創的酒井真如喪家之犬一般,捂着傷口,跌跌撞撞的奔逃在寧靜街道上,跑着跑着,突然感到一陣腥風襲來,擡望眼,便見那巨大的蛇怪由高空降落,重重砸在地面上,擋在自己身前。
“拜見大人。”酒井腳步一頓,躬身行禮。
曰本人就這一點好,對於比自己強的人,他們能永遠保持着謙虛,甚至是……卑微。
“你看起來並未將那偷刀賊如何。”相柳冷漠地說道。
酒井解釋道:“那混蛋煉化了我的魔刀,與其說我敗在了他手上,不如說我敗在了自己手上。”
相柳目光十分陰毒,冷冷說道:“別管是敗在了誰手上,總之,你輸了,辜負了主人對你的期望。”
酒井大駭,連忙跪倒在地,叩首道:“請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佈置下更爲嚴密的計劃,一定能將其斬殺。”
相柳搖搖頭:“你以爲主人很閒嗎?有空陪你玩重頭再來的遊戲?你輸了,就代表你沒有培養的價值了,沒有價值,你就去死吧。”
酒井身軀一顫,試圖化光逃走,不料這時相柳突然張開九個血盆大口,強大的吸氣化作颶風,攜裹着酒井飛入中間的一個恐怖嘴巴里。
“喀呲,喀呲。”
將曰本鬼王如食物般嚼碎,吞入腹中,高傲的相柳微微擡起九顆頭顱,魔軀直挺挺的飛向高空。
對於凡人來說,二十八天的習慣就能形成一個舒適區。而它在新蜀山劍俠中陪伴了秦堯一百多年,這聲主人叫的已然十分順口。
七天後。
傍晚。
一襲白裙蓋不住傲人身材的女子揹負銅棺,在無數路人的指指點點中來到一家酒店前。
甫一踏入這金碧輝煌的大門,就看到主人在客休區對自己招手。
“秦先生。”調頭來到一片沙發前,小夏輕聲說道。
“感覺如何?”秦堯笑着問道。
小夏微微一頓,白淨如玉的臉上不禁也露出一抹笑容:“特別好,得到了一條康莊大道。”
秦堯:“繼續努力。”
想起其他的幾位戰鬥夥伴,小夏突然認真起來:“爭取不拖後腿!”
十八里外。
餘家別墅。
身寬體胖的鎮子首富餘大海站在自家客廳內,身旁陪着幾位拿着華美盒子的下人,衝着一襲白色長衫,剛剛跨門而入的高大男子連連招手:“楊師傅,快過來看,你讓我準備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楊飛雲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腳步登時快了幾分,驟停在餘大海身旁,目光掃視過擺在眼前的六個盒子。
“沒想到吧。”餘大海面帶得意地說道:“如今就是資本的時代,有錢就能買到想要的一切物品。”
楊飛雲恭維道:“確實是沒想到。我並不認爲收集這六件靈物對您來說是什麼大問題,但在一個月內就將其全部集齊了,還是很令人吃驚的。”
餘大海哈哈大笑,道:“現在你要的六靈物已經收集完畢了,什麼時候能爲我改命格?記住我的需求,逢賭必贏,百毒不侵,百病不生,增福增壽。”
楊飛雲忍住心中的鄙夷與激動,笑着說道:“餘老爺,能不能先將這六個盒子打開,讓我看看裡面的靈物?”
“當然可以。”
餘大海揮揮手,六名家僕依次打開六個盒子,嘴上像是報賬般說道:
“北海珊瑚。”
“南洋蜥蜴。”
“千年人蔘。”
“邪宗靈玉。”
“紫河車。”
“七星陣圖。”
楊飛雲目光迅速從六件寶貝上面掠過,最終握起一個盒子中的墨黑色玉石,沉吟道:“這塊玉差點意思。”
餘大海面色微變,感慨道:“沒辦法。這年頭招搖撞騙的道堂有很多,但害人無數的邪宗確實很難尋覓,更別說帶着森森邪氣的器皿了。你可別小瞧這塊玉石,花了我好幾千塊呢。”
楊飛雲笑了笑,說道:“我沒有小瞧這靈物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的提了一句。說真的,這玉石上面確實沒多少邪氣,無法引來搬財的五鬼。這樣吧,我先帶這些東西回去,您給我三天的時間,三天內,我給您找個夠邪的東西,充當五鬼誘餌。”
餘大海眯起雙眼,沉默不語。
楊飛雲面不改色的調侃道:“餘老爺不會是怕我跑了吧?”
“當然不會。”餘大海拍着胸脯道:“我最信任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