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陣地，特務團高射炮一營營長馮雙林，眼見着小鬼子居然只下降了500米就開始投彈，不禁暗罵這幫傢伙現在學聰明瞭，居然都不下來送死了。
連忙高聲大喝，命令麾下戰士：
“都不許開火！注意隱蔽！”
四連長譚大谷忍不住大喊：
“營長，爲什麼不讓我們開火？
我們連那4門75毫米的炮肯定能打得到他們了。”
“這個高度，你能保證命中嗎？
保證不了，就服從命令！”
情況緊急，馮雙林也沒了往日溫和的模樣，滿臉猙獰地怒吼。
譚大谷聞聽馮雙林這個深入靈魂的反問，啞口無言，只能老老實實地答應：
“是！”
……
就在他們對話的時候，小鬼子投下的8枚航彈已經開始接二連三地落地了——
“轟！”
“轟！”
“轟！”
……
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山坡上的一些木頭炮和假人，被炸上了天。
不過由於小鬼子是高空投彈，更多的炸彈還是落在了遠處，連木頭炮都沒炸到。
而高射炮一營的戰士們，除了個別運氣不好的，被爆炸衝擊波炸得口鼻出血外，躲在防炮洞裡的大部分人都毫髮無損。
見到這般情景，戰士們頓時齊聲大笑，紛紛叫囂：
“小鬼子，你們這是在炸兔子嗎？”
“爺爺在這裡，你們快投彈炸伱爺爺啊！”
“就你們這三腳貓的水平，還是回去多練幾年吧！”
……
天空中的小鬼子們可不知道，下面特務團的戰士們正在瘋狂嘲諷他們呢，他們眼看着地面上的火炮和灰軍裝被炸得四散橫飛，不禁十分滿意。
當即又在中隊長小山裕志的指揮下，重新調整了位置，又投了一輪炸彈。
“轟！”
“轟！”
“轟！”
……
這一次，他們炸飛了更多木頭炮和假人。
當然，也震傷了十幾名高射炮營的戰士。
眼見着兩輪轟炸，效果不錯，小山裕志志得意滿。
琢磨着，下面的土八路還沒開炮，定然是傷亡慘重，外加高射炮射程有限，所以沒辦法開火。
現在遭受自己的殘酷打擊，定然已經損失巨大，不足爲懼了。
於是他這才下令道：
“開始俯衝轟炸！
天蝗陛下板載！”
“嗨！
板載！板載！”
飛行員們嗷嗷叫地答應着，準備調整飛機開始俯衝。
這時候，小山裕志忽然想起了之前蝗軍航空兵在水泉煤礦損失巨大的事，忽然又苟了一手，補充道：
“諸君，你們的最低俯衝高度，不得低於800米！”
他琢磨着，土八路的高射炮估計大概率射程拉胯，打不了多高。
那麼己方在800米的高度投彈，危險性應該也不會太高。
……
眼見着小鬼子的8架轟炸機紛紛開始俯衝了，馮雙林當即大吼道：
“全體準備，每三門炮打一架飛機，爭取一次將這幫狗日的全揍下來！”
隨着他的命令，一連長丁曉華就大喊：
“我們一連打前面三架！”
“我們三連打中間三架！”
三連長柳長壽也大吼。
四連長譚大谷最後道：
“我們四連打最後兩架！”
隨後他還對自己麾下的人喊：
“一定要瞄準了打，咱們打完這兩架，再去搶他們一連、三連的肉吃！”
四連的戰士們，當即齊聲大喝：
“是！”
一連、三連有戰士聽到四連所在的山坡，傳來這樣的叫囂，不禁人人撇嘴。
心道：老子還能讓你們搶走碗裡的肉？
做夢吧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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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小鬼子的轟炸機就調整好了方位和角度，然後開始加速俯衝。
飛機從數千米的高空，陡然朝着地面衝去。
所有飛行員都感覺腎上腺素急速分泌，有的人忍不住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
“土八路，享受接下來的炮彈盛宴吧！”
不過隨即就有在仔細觀察下面的機槍手驚訝地喊：
“八嘎！爲什麼土八路竟然一動不動？”
“不對勁，下面的火炮似乎都是假的，那炮架，都是歪的！”
“八嘎！我們受騙了！快拉昇！”
有飛行員驚恐大喊，準備強行拉起飛機。
然而這時候，他飛機高度表上的數字，已經到了1000！
他的手甚至已經準備去按動投彈按鈕了，一時之間，如何能反應得過來？
“砰砰砰……”
一陣密集的炮聲傳來，下面12門高射炮，10門厄利孔機關炮一齊開火，如雨點一般的炮彈朝着他們的飛機衝來！
“八嘎！土八路的高射炮！
先拉昇！快快滴！”
中隊長小山裕志驚恐大吼，聲音尖銳得甚至要把所有人的耳膜都刺破。
然而炮彈的飛行速度何等快捷？
幾乎就在他話音還沒落下的瞬間，天空中就突然閃現出了幾個大火球——
“轟！”
“轟！”
“轟！”
伴隨着三聲巨響，三架轟炸機被凌空打爆！
巨大的爆炸衝擊波，吹得周圍的飛機全都控制不住，似乎要翻滾出去。
嚇得小鬼子飛行員們只能全力操縱飛機，避免機毀人亡的結局。
然而，他們是不想機毀人亡，但下面高射炮營的戰士們，可巴不得他們機毀人亡啊！
眼看着一輪射擊，幹掉了三架飛機，頓時個個士氣爆棚。
彈藥手們全力裝填彈藥，而炮手們則是努力地調整着高射炮的角度，而後用力踩動高射炮的發炮踏板。
“砰砰砰……砰砰砰……”
無數彈藥被他們射向了天空，如一張大網一樣，向天空中那僅剩的五架轟炸機席捲而去。
……
約莫十幾分鍾後，這處戰場就安靜了下來。
小鬼子的8架轟炸機全軍覆沒，或是凌空爆炸，或是墜毀在山坡上，或是掉落在山溝裡。
炮兵一營的戰士們，取得了一場大勝！
緊張得滿頭大汗的馮雙林總算鬆了一口氣，隨即就大吼：
“快！
搶救傷員，清點傷亡，清理炮膛！”
他擔心小鬼子還會有其他轟炸機飛來轟炸，所以不敢大意。
他這一聲令下，高射炮一營的戰士們當即從各處防炮洞裡鑽了出來，開始幹活。
而馮雙林則是拿起望遠鏡，看向了水泉城方向，那裡，還有許多飛機正在盤旋、俯衝、投彈……
……
水泉城上空的這一場轟炸機對高射炮的對決，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最終小鬼子26架飛機的飛行編隊，只剩下了6架扔光了炸彈、打光了重機槍子彈的轟炸機和一架戰鬥機往西返航了。
其他的19架飛機，全都被特務團和獨立團的高射炮給揍了下來。
等戰鬥結束，李雲龍叫了楊遠山和邢志國去彙報：
“都說說，你們的損失和戰果怎麼樣？”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剛剛這場空戰，他也用望遠鏡看了。
小鬼子那航空炸彈就跟不要錢一樣，瘋狂往下扔，讓他不得不爲那些英勇奮戰的戰士們擔憂。
邢志國當先站出來回答：
“我們獨立團的高射炮營，炮手犧牲加重傷的，有300多人。
火炮方面，原本16門40毫米高射炮和2門機關炮，現在就剩下了7門高射炮和2門機關炮。
不過這一仗，戰士們表現不錯，一舉打下來4架轟炸機。”
“好傢伙，損失了9門炮，300多人，纔打下了4架飛機，小鬼子飛機真夠難纏的！”
李雲龍感慨了一句。
隨後拿眼看着楊遠山，示意他彙報。
楊遠山當即站出來回答：
“我們高射炮一營，炮手彈藥手傷亡了不到100人，損失了3門高射炮，打下了小鬼子8架轟炸機。
新編成的高射炮二營，傷亡400多人，損失了8門高射炮，3門雙聯裝機關炮，打下了小鬼子6架轟炸機和1架戰鬥機。”
“你這高射炮一營的戰果爲什麼這麼大？
損失卻這麼小？”
李雲龍和邢志國異口同聲地問。
“嘿嘿，沒啥。
我那個高射炮營營長馮雙林，擅長用腦子打仗。
他弄了一大堆木頭炮和假人做僞裝。
小鬼子飛機最開始，根本分不出哪是真炮、哪是假炮，一通投彈，還以爲戰果顯著呢。
然後就放心大膽地俯衝轟炸了，被他們逮了個正着。
而且他們還挖了大批防炮洞，除了必須的炮手和彈藥手操作高射炮以外，其他的人都藏在防炮洞裡，極大的減少了傷亡。”
楊遠山笑着解釋。
“好傢伙，這小子是個人才啊！
幹得漂亮！”
李雲龍連聲稱讚。
邢志國也點頭道：
“還有這樣的招數呢，回頭我讓人也學一學！”
誇讚一番後，李雲龍又有些憂慮襲上了心頭，正色問兩人：
“現在小鬼子區區二十多架飛機，就讓咱們的高射炮營損失這麼大。
明天一早，小鬼子肯定還要來轟炸，甚至可能會來更多的飛機，你們怎麼想？
是繼續戰鬥，還是撤走保留有生力量？”
邢志國聞言，當即回答：
“我建議還是撤走。
咱們積攢這點高射炮，不容易啊！
要是打光了，那下次指不定啥時候才能再弄到了。”
李雲龍聞言，不置可否，而是挑眉問楊遠山：
“楊遠山，你小子怎麼說？”
楊遠山當然不想撤，連忙回答：
“領導，小鬼子會大規模轟炸咱們，這不是咱早就預料到的事麼？
現在剛開了個頭，就說要撤走，這可不是領導你的作風啊！
至於邢團長說的高射炮，我那裡還有，打不光！”
見楊遠山又一副永遠不缺裝備的嘚瑟樣兒，李雲龍忍不住又有點想踹他。
當即回懟道：
“哼，老子那不是捨不得你那些兵麼？
咱們全軍都缺高射炮炮手，你這好不容易培養出一批，那可是咱們將來成立大規模防空部隊的種子！
要是丟光了，就太可惜了！”
聽他這話，楊遠山頓時對李雲龍肅然起敬。
心道：這李雲龍當了領導以後，這格局是肉眼可見的變大了啊！
居然還琢磨着搞大規模防空部隊了。
不過他並不想現在就撤退，畢竟自己麾下的高射炮部隊，還有相當的戰鬥力。
精兵，需要在嚴酷的廝殺中錘鍊！
所以他表態道：
“領導，用咱們的高射炮換小鬼子的飛機，是咱們賺大了！
至於你心疼炮手，那不是還可以再培養麼？
再說了，我們損失了炮手，小鬼子一樣損失了飛行員。
這飛行員培養起來，可比炮手難啊。
所以我覺得，現在就看我們跟小鬼子誰更能堅持了。
只要我們更能堅持，小鬼子的飛機再來個兩三波，肯定就不敢來了。”
“好，既然你想再打一打，那老子同意了！
不過你那裡不是高射炮多嗎？
給老邢補幾門？
他們現在就剩下7門炮，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李雲龍又要打劫了，楊遠山這次卻沒有任何反感。
剛剛這一戰，高射炮營的戰士們揍下來小鬼子15架飛機。
按小鬼子通常一架飛機裡2名飛行員算，那自己的系統肯定會獎勵至少30門高射炮。
給獨立團勻幾門，完全是毛毛雨。
只要繼續這麼打下去，他的高射炮就會越來越多！
於是他點點頭道：
“行，回頭邢團長派人去我那裡搬吧。”
見楊遠山這麼幹脆地答應了，李雲龍不禁有些詫異：
“你小子這次，怎麼這麼爽快了？
不要點啥？”
“領導，我楊遠山啥時候是小氣的人了？”
楊遠山叫起了撞天屈。
“哼，你倒是不小氣，不小氣你以前還弄走老子的老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