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小鬼子冀北方面軍司令部。
岡村次寧聽到田邊盛悟的疑問，忍不住連連點頭。
感覺對方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和憤怒。
54架飛機，若非主動往八路的炮口上撞，怎麼會損失33架？
真當八路的高射炮都是炮神在操作嗎？
離大譜！
不過憤怒之後，問題還是要解決。
岡村次寧稍稍平復了些心情，當即問田邊盛悟：
“田邊君，陸相東條君給了我5天的時間，可以調動第三飛行集團的全部飛機，對土八路進行轟炸，你有什麼想法？”
田邊盛悟明白岡村次寧的意思是擔心繼續轟炸的話，可能會損失更多飛機，到時候無法向大本營交待。
他略一思忖，就謹慎地回答道：
“司令官閣下，如果土八路的高射炮真的被木谷君炸掉了，那麼顯然應該趁熱打鐵，繼續轟炸土八路的其他火炮和重要目標。”
岡村次寧聞言，不禁眉頭一皺。
他是多麼精明的人？
當然知道田邊盛悟這話裡耍了雞賊。
隱藏着一層意思，那就是——如果敵人的高射炮沒有被炸掉，那繼續轟炸就應該謹慎。
可木谷健太郎到底有沒有把八路的高射炮都炸掉呢？
這是個值得打問號的情況！
想到這裡，岡村次寧當即對外面下令：
“來人，把菅原君叫來見我。”
“嗨！”
……
在等待第三飛行團團長菅原道太少將的間隙，岡村次寧把如今方面軍的情況，跟田邊盛悟這個新任參謀長敘說了一番，聽得對方連連皺眉。
忍不住對岡村次寧道：
“司令官閣下，原本卑職以爲只有晉西北的土八路需要剿滅，現在看來，這冀中一帶土八路的威脅，也很大啊！
他們竟然能攻下一個守備聯隊駐守的石門城，實在不可小覷！
如此一來，我們的兵力，恐怕十分緊張。”
“不錯。
所以我已經調動了遼東軍第一和第八師團入關。
預計最多兩三個月，他們就能以全盛姿態開赴石門。
一旦這兩個師團到達石門，冀中的土八路就會灰飛煙滅！”
岡村次寧信心十足地道。
“原來如此。
有這兩個精銳師團到位，那區區土八路，的確不足爲慮。”
田邊盛悟連連點頭，並沒有懷疑對方的話。
遼東軍第一師團的實力，他還能不清楚？
那可是比他第41師團強了好幾倍的精銳師團啊！
……
兩人正說着呢，門外一名肩膀上扛着一顆金星的將領匆匆趕來：
“司令官閣下！”
岡村次寧擡頭一瞧，當即面色一冷。
招手讓他叫進來後，也不招待他落座，而是冷聲道：
“菅原君，我對你第三飛行團的戰鬥力，很不滿意。
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原來，此人就是小鬼子第三飛行團團長，菅原道太少將。
菅原道太也知道，自己的人今天這活沒幹漂亮。
來的路上，他就知道自己會捱罵了。
因此這會兒，也沒有打算反駁，而是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
“卑職無能，請司令官閣下責罰！”
見他態度這麼好，岡村次寧心裡那團怒火，總算稍稍消散了一些。
這才又問：
“菅原君，伱的人爲何損失這麼慘重？
難道土八路的高射炮部隊，就如此強大？”
菅原道太見對方的表情柔和了不少，頓時明白，自己這一關，算是勉強過了。
連忙回答：
“司令官閣下，卑職已經審問了所有回來的飛行員，發現土八路的高射炮部隊，實力十分可怕！”
“可怕？怎麼說？”
岡村次寧和旁邊的田邊盛悟都十分好奇。
“土八路最少都有一兩個旅的高射炮部隊！
裝備有數百門高射炮！”
小鬼子飛行員把馮雙林等人弄出來的假木頭炮，都當成了真的。
然後根據炮的數量，推測高射炮兵的數量。
這數字，自然十分離譜。
“納尼？一兩個旅？
怎麼可能？
要訓練高射炮兵，絕非短時間能做到的。
如果土八路真有一兩個旅的高射炮部隊，那絕不應該現在才露出鋒芒！”
岡村次寧十分震驚。
“司令官閣下，卑職查閱了航空兵最近兩年的全部飛行記錄。
赫然發現，我們在一年前轟炸土八路時，就有損失記錄了。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的損失越來越慘重，這一年多以來，我陸軍航空兵累計損失在土八路手裡的飛機，甚至超過了一百架！
損失的飛行員，超過了兩百人！”
“納尼？一百架飛機？
兩百名飛行員？？？
八格牙路！”
岡村次寧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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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鬼子經過這些年的拼命生產，如今總共有了幾千架飛機，但一百架以上的巨大損失，也絕不能小覷！
更何況，石門機場和晉陽機場被毀，又損失了上百架飛機呢！
眼看着岡村次寧氣得要吐血，田邊盛悟當即站出來轉移一下話題：
“菅原君，土八路的高射炮部隊，裝備的什麼火炮？”
菅原道太當然認識田邊盛悟，也不奇怪他一個41師團師團長爲什麼會在岡村次寧的司令部，連忙回答：
“我的飛行員彙報說，他們主要裝備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另外還有少量75毫米和20毫米口徑的高射炮。”
“博福斯高射炮？？？
難道是日耳曼人在援助土八路？？？
可他們不是我們的盟友嗎？”
田邊盛悟大驚。
他作爲小鬼子軍隊的高層，當然知道，博福斯兵工廠的股東之一就是日耳曼人的火炮霸主——克虜伯！
岡村次寧心裡自然也是十分震驚，但他還是搖了搖頭道：
“應該不會！
日耳曼人希望我們牽制老毛子，應該不會在這時候，跟我蝗軍制造裂痕。
也許是之前支那人從日耳曼人那裡弄來的，如今只是彙集起來使用了而已。”
“司令官閣下，卑職覺得此事應該立刻彙報給大本營，請大本營通過外交途徑，提醒日耳曼人。”
田邊盛悟提議。
“喲西！此言有理。
稍後我會發報給東條君。”
岡村次寧點了點頭。
隨後又問菅原道太：
“菅原君，你的人彙報說已經徹底炸燬了土八路的所有高射炮是嗎？”
“嗨！這是他們拍回來的照片。”
菅原道太把一摞照片遞給岡村次寧。
岡村次寧拿過來一瞧，只見不算清晰的黑白照片上，的確是有大量高射炮被炸翻在地，地面上還有許多灰軍裝的屍體，頓時十分滿意。
當即下令道：
“菅原君，既然土八路的高射炮已經沒了，那我要求你們繼續轟炸土八路的重要目標。
包括炮兵陣地、戰車、水泉城的城牆，等等！
我的要求就是：在第21和第35師團趕到水泉城下時，土八路不許剩下哪怕一門迫擊炮！
也不許有任何一點城防工事，給我蝗軍勇士帶來麻煩。
你滴，明白？”
“嗨！”
菅原道太連忙答應。
隨後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司令官閣下，現在天色已晚，已經無法再次出擊了。
明天一早，卑職會立刻調集最少兩個飛行中隊，繼續前往水泉轟炸。”
聞聽這話，岡村次寧又想罵他畏敵怯戰。
但他擡眼看一眼窗外，發現確實要天黑了，只能冷聲道：
“菅原君，第21和第35師團今天已經趕到了石門，從明天開始，他們就會往水泉進發。
我想，你們航空兵最多隻剩下3天時間。
如果在這兩個師團趕到水泉時，你們還不能解決土八路的所有火炮，那麼我會向大本營請求，將你轉入預備役！
另調有能力消滅土八路的將領，來擔任第三飛行團的團長。
你滴，明白？”
菅原道太聞言，不禁額頭冒汗，連忙鞠躬答應：
“嗨！卑職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