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十數日過去。
樹屋之外。
易柏蹲在這兒,在觀察着周圍雞鴨犬貓的動靜。
他觀察來觀察去,也沒看出雞鴨犬貓和長壽之秘有什麼不一樣。
他自那日起,看出犬兒分娩出四隻小犬,貓每日都在肆意玩耍,雞鴨早出晚歸。
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他察覺不到有什麼不同之處。
可易柏隱約卻能感覺到,這其中似有門道。
“還沒看出來?”
族長老頭兒從裡頭走出,問道。
“沒有。”
易柏搖頭說道。
“不如你和我族通婚,我告訴你如何?”
族長還是沒放棄。
“何必強人所難?”
易柏拒絕。
“罷了,罷了!我與你說了,伱快些離開就是了。”
族長擺手說道。
“就,就這麼和我說了?難道你不怕,我出去之後,將長壽之秘說出去嗎?”
易柏心生疑惑。
爲什麼他感覺,這個族長一點也不怕長壽的秘密泄露。
“說出去也沒什麼事的。”
族長卻是笑着搖頭,並不在意。
“那長壽之秘,到底是什麼?”
易柏如此問道。
“其實,事實上,哪有什麼長壽可言,人本身就是長壽的,上天賦予,順其自然,便是長壽之因。”
族長意味深長的說道。
此番話出。
讓易柏震耳欲聾,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這十數日裡看的到底是什麼。
雞鴨犬貓,日復一日,按照自己天性在活動着。
這兒的人同樣如此,按照自己的天性而生活,其樂融融,不受束縛,一舉一動間,皆有韻味天成。
“是天性!”
易柏目光如炬,望向族長。
族長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易柏能一點就通。
他重重的點頭,說道:“正是天性!我不知你們大吳王朝那邊如何,但我知道,你們本就失去了天性,我亦接觸過你們那邊的人,我族亦曾留下書籍,述說你們那邊之人。”
“你們那邊的人,從幼到長,皆有禮儀,有規矩,有各種各樣的交情,我族書籍甚至提到過,說你們那邊,狡猾多端,人心不古。”
“其實人吶,一開始就沒那麼複雜,遵循天性,自由自在,得享逍遙,自可長壽,可偏偏要給自己戴上枷鎖,一層又一層,讓自己逐漸失去天性,逐漸複雜。”
族長感慨不已。
易柏聽到此處,已是明白。
軒轅一族,之所以能得長壽,只因天性。
遵循天性,天人合一,已享逍遙,得到長壽。
此族,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陰謀詭計。
“受教了。”
易柏深深的一拜。
“我族曾有大涼郡之人,其娶了我族女子,你可曉得,他初來時,我給了他一碗食物,他竟擔心有毒,你可曉得,我當時覺得有多荒謬?”
“但我後來,又覺正常,只因他與我講述,外面的世界,就是這般,有人用食物毒死過人,故而一切都變得不同,淳樸不存,天性被掩。”
族長搖頭說道。
“怪不得,族長不懼長壽之秘流出。”
易柏嘆息。
“若是得到長壽之秘,外邊的世界能恢復以往,就是流出有怎樣?”
族長說道。
“對了,族長,我在外時,聞得與軒轅一族通婚,亦可長壽,此是怎樣做到的?”
易柏再問。
“習慣我族生活,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壽有所長而已。”
族長解釋。
“原是如此。”易柏明白。
“既然都知曉了,那便離去吧,反正你又不能在我軒轅國通婚。”
族長擺手說道。
“不瞞族長,我雖是從吳地而來,但我實則要去西天求取大乘佛法也。”
易柏將自己的真實目的說出。
“西天?那該有多遠?”
族長感到吃驚。
他瞪大眼睛望着易柏。
“不知。”
易柏搖頭。
他的確是不知道西天該走多遠。
尤其是步行。
他目前就知道往西走,知道西邊危險很多,小國林立,天庭對於西邊也甚少管理,基本屬於放任狀態。
“你到底是什麼人?”
族長驚異。
正常人哪兒會跑那麼遠的地方去。
“我是妖,乃是真龍,且我乃是天上天罡元辰,請族長恕我欺瞞之罪。”
易柏將身份說出,拱手一拜。
“這,這,這……”
族長兩眼瞪大,感到不可思議。
易柏見狀,露出笑容,朝族長揮了揮手,以做告別。
他道聲‘去也’。
只見得易柏縱身一躍,數丈之高,他身子化作光芒,再看之時,一頭青色真龍盤旋於空,張牙舞爪,好不威武。
易柏化作青龍,騰空許久,他朝軒轅國外飛去。
“真,真龍,神仙!!”
族長震驚不已,他雙手高擡,望着天空,不知所措。
“族長,那是什麼!”
族人們圍了上來,都看到剛剛出現的青龍。
“你,你們帶來的,是一頭真龍!還是一位神仙!”
族長身子顫抖,他目光望着阿虎那幾人。
“神仙?是無所不能的那種神仙嗎?”
“我們見到神仙了?”
“神仙不是我等祖輩才見過的嗎?我們居然也能見到!”
族人們亦是驚訝不已。
“此爲我軒轅族之幸運也!”
族長一想到他這十數日和神仙說了那麼多話,他就倍感榮幸。
“族長,我以前在大涼郡,見過鄉民爲神仙立廟,不如我們軒轅族也爲這位神仙立廟吧?”
有從大涼郡來的人說道。
“立廟?這怎麼立?”
族長不懂。
“首先,要知道那位神仙的名諱,族長你知不知道,那是神仙名諱?”
那人又道。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這位真龍神仙說他是天上天罡元辰!”
族長忙是說道。
天罡元辰。
幾乎所有族人都記住了這個名字。
……
離去的易柏並不知道這一茬。
他從軒轅國的地界而出,從天上落了下來,繼續往前走去。
他的周遭,又變成了那等窮山惡水之地。
易柏再是走到這險惡之地,卻再也沒有疑惑之心了。
腳踏實地的走完西行之路,或許對他的幫助,將會超過他的想象。
今途經一小國,教了他什麼是天性,教了他什麼叫順應天性,天人合一。
易柏還真期待,他西行會再遇到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