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我。”許琛之低沉好聽的聲音隔着電波傳來,帶着幾分沙啞和疲憊,“今天酒會上的事情,對不起啊,因爲有些突發狀況,所以不得不先離開了,舒嫚沒爲難你吧?”
我下意識的搖搖頭,想到他看不見,頓了頓說道,“她沒有爲難我,倒是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還好嗎?”
“許昌這邊出了點狀況,我得趕過來處理。”許琛之回答道。
“沒事就好。”聽他這樣說,我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七月,我這幾天估計會很忙,只能委屈你再等一等了。”許琛之的聲音聽起來帶着幾分抱歉。
聽到他這樣說,我心疼極了,“沒事,你先忙,我等你。”
“嗯,那你好好休息,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就去找你。”
“好。”
許琛之的這個電話也讓我心安了一些,雖然他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情,不過聽他的語氣,事情應該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我們之間的處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轉一些?
就在我垂頭喪氣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看到屏幕上週藝桐的名字,我猶豫了一會兒,接起了電話。
“七月,你在哪裡呢?”周藝桐那邊音樂聲很大,估計又在外面浪。
“在家呢。”我微微皺眉道。
“來蘭萃坊吧。”周藝桐開心的說道,“我們雜誌社的幾個朋友聚會,凌姐和淺淺都在,都說想你了,想見見你。”
我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好,我馬上過來。”
拋開現在煩躁的心情不說,我很久沒有看到凌姐和淺淺了,在雜誌社的時候她們幫了我很多,如今她們約,我無論如何都要去見。
蘭萃坊依舊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看到我來了,淺淺第一個衝上來抱住了我,“七月,你可算來了,好幾沒看見你了,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這不是聽說你在趕緊過來見你了嘛。”我笑眯眯的看着淺淺說道。
“就你會說話。”淺淺白了我一眼,連忙拉着我往座位那邊走去,“聽說你要來,今天凌姐也來了,一定要不醉不歸哦。”
我笑眯眯的點頭,跟着她往那邊走去。
周藝桐正比手畫腳的和凌姐說着什麼,凌姐聽得挺開心的,看來周藝桐已經融入這個小團體了。
“七月,多虧了你,讓我立志要成爲一個記者。”周藝桐笑眯眯的對我說道,“如今我的願望實現了,還認識了那麼多朋友,真開心。”
“開心就好,好好跟着凌姐做啊。”我笑笑道。
“放心,我會的。”
“最近怎麼樣?”說話的瞬間,凌姐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
我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回答道,“還行,就那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學會隱藏好自己的情緒,做一個報喜不報憂的人。
“那就好。”凌姐笑笑道。
“好了,別乾坐着了,喝酒吧。”周藝桐連忙幫我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對大家說道。
“來來來……”淺淺依舊是捧場王。
好久沒見面了,淺淺拉着我就是說不完的話,一邊說一邊找我喝酒,幾杯酒下肚,我感覺頭有些暈了,於是藉着上衛生間想避一下。
蘭萃坊的衛生間都在靠包房的位置,路過的時候都會經過包房,本來也沒什麼,但今天路過的時候,我不由多看了一眼,剛好看見有個包房的門半掩着,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裡面。
包房的沙發上,一男一女正在浴血奮戰。女人的頭埋在男人的下面,男人的手摸着女人下面的位置,一前一後的,叫聲不堪入耳。
我不禁皺眉,想加快腳步離開。但就在這一瞬間,我注意到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的手腕處有一個很明顯的傷疤,也就是這個傷疤,讓我停住了腳步。
江塵的手腕上也有一個這樣的傷疤,之前我還問過他這個傷疤的由來,此刻眼前這個男人手上的傷疤和江塵的一模一樣。
我有種預感,包房裡面的男人就是江塵。
但女人是誰呢?葉南羽嗎?
不對啊,如果是葉南羽的話,兩人完全可以回家想怎麼做怎麼做,難道還要來蘭萃坊裡尋求刺激?
我不禁皺眉,走進了一些,輕輕推開了那個包房的門。
我猜的沒錯,那個男人就是江塵,此刻他滿臉的享受,不停的頂着他身上的女人。那個女人只看得到背影,但根據叫聲和身形,不像是葉南羽。
我淡淡一笑,不動聲色的幫他們關好了門。葉南羽啊葉南羽,你不是一直挺得意的嗎?如今看來,都不需要我出手,你們就要出大事了。
都說了,不要在垃圾堆裡找老公。
從衛生間回來之後,我又和凌姐他們喝了幾杯酒,眼神卻一直落在那間包房上。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首先出來的是那個我只看到背影的女人,她看上去很年輕,二十歲左右的樣子,長得還算清秀,估計又被江塵那個渣男騙了。
應該是江塵囑咐過她什麼,她一直低着頭,出了包房之後就直接離開蘭萃坊了。
過了幾分鐘,江塵出來了。
我嫣然一笑,徑直走到了江塵面前,和他來了個偶遇。
看到我,江塵微微有些驚訝,臉上還殘留着歡愛過的紅暈,“七月?你怎麼在這裡?”
“很奇怪嗎?我們不是經常在這裡遇到嗎?”我淡淡一笑看向他,“還是很久沒看到我,把我忘了?”
“怎麼會忘了你呢,畢竟我們有過那麼一段。”江塵眯着眼睛說道,“不過你今天那麼主動,不會想做我的小三吧?”
我呸!你以爲你是誰,還小三呢?你這種人,給我做男僕我都不要。
“江塵,你天天找小三,難道你家母老虎不能滿足你?”我嘲諷道。
“家花哪有野花香,男人都是這樣。”江塵笑眯眯的回答道。
看着他這副渣男嘴臉,我很慶幸當初沒有嫁給他,如果和他結婚的人是我,那以後的日子簡直不敢想象,恐怕被戴綠帽子的人就是我。
見我不說話,江塵靠近了我一些,眯着眼睛說道,“七月,如果你後悔當初拒絕我,現在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反正許琛之也不要你了。”
“滾開!”我陰着臉推開了他,冷漠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你欠我的,總有一天我會找你要回來。”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了。
轉身的瞬間,我心裡萌發了一個邪惡的念頭。江塵,看來上天真的是公平的,竟然它今天讓我撞到了你在外面偷吃,我就一定會好好抓住這個機會。你和葉南羽給我的羞辱,我很快就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們!
——
第二天,我早早便起牀,來到了公司。
想到這幾天總是惹戚齊生氣,我打算髮憤圖強好好表現一下的。
“七月。”剛準備踏進公司的大門,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我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轉過了身。
看到站在我身後的女人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母親林巧芝。
她還是和我記憶裡一樣漂亮,只是臉上多了幾絲皺紋,眼眸裡寫滿了久經歲月的滄桑。
她就這樣站在我面前,深邃的眼眸帶着我看不清的情緒,似乎有很多話想和我說,但又似乎開不了口。
“七月……”她喊了我一聲,朝我走來。
我回過神來,不停的往後退,“你幹什麼?”
“七月,是我啊,我回來了。”感覺到我的排斥,她受傷的說道。
我嘲諷一笑,滿臉的冷漠,“林巧芝,我知道是你,我也知道你回來了,只是你還回來幹什麼?十年前不是走得很決裂嗎?我以爲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見面了。”
“七月,你在說什麼?”聽到我的話,林巧芝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是你母親,十年不見我也很想你,只是七月,我也有我的難言之隱。”
“這十年來我因爲你受的苦,你就用一句難言之隱就把我打發了?”我嘲諷的笑了起來,“林巧芝,你走吧,我就當沒有你這個母親。”
林巧芝的滿臉受傷的看向我,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七月,十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既然你能原諒戚齊,爲什麼不能原諒我?”
聽到她的話,我突然很想笑。我戚月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明明是父母的錯,卻偏要我來原諒?
“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你出生在七月,是一個很美麗的季節,我也希望你能像七月的陽光一樣,明媚耀陽,溫暖如夏,引人注目。”林巧芝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嘲諷的笑了起來,“是嗎?名字確實挺好的,但因爲你們,我每天過着地獄一般的生活,我該怎麼明媚耀眼,溫暖如夏?”
“七月,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林巧芝見狀,皺着眉頭對我說道。
“不必了。”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下意識的往後退着,“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我不想見你。”
說完,我便頭也不回的往公司裡走去。
“七月……”林巧芝還在身後喊着我的名字,但我並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