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的語氣中,不鹹不淡,讓詹姆斯·韋斯利很難猜測出,里昂的真實意圖。
但是,里昂的那恐怖的戰鬥力,依舊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裡。
因此,他並沒有想對待其他人那樣,對電話另一頭的里昂說“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而是如此說道:“請您稍等一下,我馬上通知他。”
說完,他拿着手機,邁着輕柔的步伐,來到威爾遜·菲斯克的身後,輕聲提醒道:“閣下…”
菲斯克頭也不回,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繼續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副油畫。
沒辦法,韋斯利只好硬着頭皮,再次輕聲說道:“閣下,是里昂先生。”
“里昂”這個名字,似乎擁有着一種神奇的力量,讓菲斯克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泛起了淡淡波紋。
微微一皺眉,菲斯克那魁梧巨大的身軀,慢慢轉過身來,從韋斯利手上接過手機:“是我,菲斯克。”
“好久不見,威爾遜先生。”
里昂那副辨析度極高的嗓音,再次響起。
聽到對方的稱呼,菲斯克立刻明白,自己的示好,似乎效果不錯…
起碼,從對方的語氣可以聽得出,他把自己擺在了一個相對平等的位置上。
“你上次送來的情報,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你道一聲感謝。”
菲斯克拿着手機,來到一旁的座椅,坐下:“沒有什麼,那只是一個小小的禮物罷了…”
“不過,我這次打電話過來,並不僅僅爲了感謝…”
菲斯克微微一挑眉,“噢?我洗耳恭聽。”
“我需要你的幫助!”
說話間,里昂便將手和會學院這些無家可歸的迷途羔羊的情況,大致跟菲斯克說了一下,希望他幫忙安頓這些年輕人。
“…這對於你來說,應該只是一件小事吧…”
面對里昂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提議,菲斯克有些猶豫,他不知道里昂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安頓一些無家可歸的人,對於他這個紐約的地下王者來說,完全不是事兒。
只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要是讓手和會知道,他將這些本來應該是手和會學院的耳目,收留下來,也許會引起手和會的不滿。
這不符合他的利益。
“我看不出來,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不見兔子不撒鷹,菲斯克的回答,里昂早有預料。
如果菲斯克是那麼容易就被說服的人,那他就不會成就如今的霸業。
里昂覺得,表現自己的誠意的時候,到了。
“如果你將這些人收留下來的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里昂的話,讓菲斯克不由陷入了沉思…
不用幾秒,他立馬做出了自己的決定:答應他!
雖然這僅僅是一個毫無約束力的口頭承諾。
但是,對於菲斯克來說,這是與里昂這個超能力者,化敵爲友的第一步!
更何況,付出的代價,僅僅是養一些閒人罷了。
反正才七八十個人,日常的開支,對於菲斯克來說,毛毛雨啦…
沉默了片刻,就在里昂以爲那個光頭大胖子,是不是睡着了的時候,菲斯克的低沉嗓音,再次響起:
“我會讓韋斯利去搞定這件事。”
“非常感謝!威爾遜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很快會再見面的,到時,我們喝一杯…”拋下這麼一句若有所指的話語,里昂掛掉了電話。
搞定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年輕人之後,里昂回到廣場旁,便看到了被一名女警察帶過來的亞裔女孩,不由眉頭一皺。
這時,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頓時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怎麼安頓科琳·溫?
然而,還沒等他想好這個問題的答案,一臉茫然的科琳·溫,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長官,人帶過來了…”
歐文警監點了點頭,揮退了女警官,隨即向一旁的里昂說道:“里昂探員,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去跟局長彙報一下這裡的情況。”
“好的,謝謝你。”
在歐文警監走開之後,原地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里昂與科琳·溫兩人。
科琳·溫的父親,李·溫,是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亞洲歷史學教授,一名移民美國的華裔。
而她的母親是日本人。
東方血統的特徵,在這個正值花季的少女身上,尤其明顯。
細膩的臉龐上,並沒有太多的歐美氣息,清純的氣質,反而更加符合東方人的審美。
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里昂微微半蹲,向科琳·溫露出了史上最友善的微笑,“你好,我叫里昂,你的名字叫做科琳·溫,是嗎?”
平視着里昂那雙黑暗之中,依舊熠熠生輝的眼眸,科琳·溫不知爲何,有些搖曳的內心,竟漸漸平靜了下來。
科琳·溫沒有出聲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好兆頭!
起碼,這個少女並沒有把自己當做買金魚的怪叔叔…
瞥了瞥有些緊張的科琳·溫,里昂從自己的兜裡掏出自己的FBI證件,遞給她,解釋道“不用緊張,我不是壞人,我是FBI的探員。”
FBI,就算常年在北海道生活的科琳·溫,也聽過這個大名鼎鼎的機構。
她再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是,里昂還是從少女變得緩和的呼吸聲中,聽出了一絲安心。
看着猶如一隻受驚綿羊的科琳·溫,里昂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妹妹。
她跟科琳·溫沒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但是,她與科琳·溫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看着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里昂突然說道:“我不知道你的父親,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我是他的朋友。”
“他在去世前,曾經跟我說過,他的女兒,準備過來和他見面…”
提到自己剛去世不久的父親,科琳·溫終於出聲:
“我在葬禮上,沒有看到你…”
面對少女的質疑,里昂眼都不眨一下,回答道:“我正好在其他國家執行着任務,所以,沒能趕上葬禮。”
“不過,他此前,倒是託付了我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科琳·溫面露疑惑,問道:“是什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