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沉跟小魚的交流一如既往地突出一個高效率,僅僅只是幾個關鍵詞的交流,雙方就已經猜到了對方要做的事情,也明確了對方的態度。
毫無疑問,對小魚那邊來說,換一批更聽話的人上去是最好的選擇。
而同樣的,對陳沉來說,幹掉、或者換掉林賢明,也有利於東風集團後續的發展。
要知道,打洛可是重要口岸,在未來還有可能成爲東風集團的一條主動脈。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忍受這條大動脈被掌握在別人的手裡。
“處理”掉林賢明是東風集團戰略版圖中必然要走過的一步,只不過在之前,他一直是傾向於用更溫和的方式來處理。
但現在,這種“溫和”,似乎也沒有必要了。
一切回到正軌,東風兵團再次上路。
沒有太多的爾虞我詐,也不用考慮複雜的政治鬥爭。
在這片土地上,一切都可以用槍解決。
用槍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用炮、用火箭彈。
文蚌?克欽?CIA?
陳沉只知道,這些聽上去神秘且強大的組織,終歸是碳基生物組成的。
而只要是碳基生物,就沒有不怕火的。
正事談完,陳沉也終於有時間跟小魚敘敘舊。
當然,他並不擅長這個環節。
倒是小魚,似乎是爲了打破尷尬,她主動拿出了陳沉“寄存”在她那裡的無事牌在陳沉面前揮了揮,開口說道:
“這東西早知道還是應該讓你帶着,那樣的話,說不定你臉上這槍也不用捱了。”
聽到小魚的話,陳沉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還沒有完全痊癒的傷口,開口問道:
“咋了,很醜嗎?”
小魚搖搖頭,回答道:
“醜倒是不醜,就是不符合刻板印象下的正面形象。”
“.那我去整個容,再染個金髮,打幾層粉底,穿個飛行夾克?”
“.行,再泡個歐美大妞,反正那個吉雅也現身了,估計你們要不了多久就能見面,我看好你。”
“你消息那麼靈通?”
陳沉驚訝地看了小魚一樣,隨後站起身打開辦公室的大門,給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魚呵呵一聲走出門外,陳沉緊隨其後,見小魚沒有回答,他又繼續追問道:
“吉雅到底是怎麼回事?跟現在的局勢有關聯嗎?”
小魚搖搖頭,回答道:
“暫時不能確定,你不用把她想的太神,她只不過是一個高端的政治投機客罷了。”
“泰國局勢的變化,包括針對你們的一些手段,歸根結底還是CIA和文蚌的手筆,他們已經在你們手上吃了太多虧了,無論如何都要緩一緩。”
“強硬的武力手段佔不到便宜,又到不了把伱們列爲jd組織進行制裁的程度,所以玩點這種花活是很正常的”
“一力破萬法,他玩他的,你打你的。”
“如果能把克欽打下來,把蒲北徹底換個天地,他們的那些小動作,你是完全可以無視的。”
“跟我的想法一樣,英雄所見略同。”
陳沉深以爲然地點頭道:
“所以核心還是克欽,是文蚌。”
“我得儘快做完這些事情,說話不定還能趕上敘利亞的任務。”
聽到陳沉的話,小魚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
陳沉不好追問,兩人走出辦公室,一路走到勐卡的大街上。
此時,勐卡的環境相對兩個月之前又已經向積極的方向跨出了一步,雖然不可能完全沒有任何毒品活動,但在街面上,這玩意兒已經徹底消失無蹤。
甚至連路邊野雞店的招牌上,也已經掛上了醒目的標識。
“謝絕吸毒者入內。”
這標語頗有點後現代主義的魔幻味道,看着門前花枝招展的野雞,小魚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別說,何布帕還真有點手段。”“毒和黃一貫以來都是深度綁定的,現在他居然能想到用一個需求去打敗另一個需求,也算是很有腦子的嘗試了。”
“歸根結底還是錢的問題。”
陳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第七旅吸納了召嘉良的遺產,現在又有會曬的礦產打底,一兩年時間內是不會缺錢的,他有這個底氣去禁毒,又怎麼會想不到該怎麼去做呢?”
“這麼說起來,反而是林賢明有點不懂事了.背靠打洛口岸,馬上就要迎來歷史性的發展契機,他居然還要去走老路?”
“這也是我們想不明白的一個點。”
小魚面沉如水,停頓片刻後才繼續說道:
“也許,他有什麼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那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刀子都送到我手裡了,不揮出去就不禮貌了。”
“這一票幹完,整個蒲北基本就能進入新的局面,到那個時候.我們也能進行更深入的交流了。”
聽到這句話,小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說道:
“克欽不好打。”
“跟其他勢力不一樣,克欽是唯一一個有可能得到外部支持的勢力。”
“現在泰國已經入局,一旦動起來,我甚至懷疑,泰國方面會直接向他們提供武器和裝備支援。”
“CIA就更不用說了,CIASAD的人都有直接參戰的可能。”
“你要小心,也許很快,你就會遇到人生中第一場暗殺了。”
“我早就遇到過了好嗎?”
陳沉不屑地癟嘴說道。
“.你不會以爲當時糯康組織的那種行動,也配叫暗殺吧?”
“不叫嗎?”
“.再跟我犟,臉給你撕爛。”
小魚怒目瞪了陳沉一眼,隨後繼續說道:
“真正的暗殺比你遇到過的要兇險得多,也複雜得多。”
“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甚至你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總之,保護好自己。”
“這塊無事牌你還是拿走吧,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它。”
“不是,你真信啊?”
陳沉接過無事牌,驚訝地看向小魚問道。
其實他是根本就不信這種東西的,之所以給小魚準備了,一方面是自己的一點心意,一方面就是討個彩頭。
真指望這東西能保佑平安,哪怕是失了智還差不多。
都是堅定的無產階級戰士,哪有信玄學的?
然而,對與他的反應,小魚卻一點都沒有覺得尷尬、或者說窘迫。
她只是抓着陳沉的手把無事牌拍在了他的手裡,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種事情,你知道不可能,我也不知道,其實大家都知道。”
“但是,大家總是願意去相信。”
“大家沒真的指望它能保佑平安,大家只是希望帶着它的人能平安,懂吧?”
“.那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陳沉把無事牌推回給了小魚,隨後同樣一本正經地說道:
“再給我來架直升機,我比誰都平安。”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