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乾清宮
剛起牀的朱由校,在皇后張嫣的伺候下吃完早餐,正準備去御書房批閱奏摺時,他收到了順天府尹送來的楊來順夫婦的供詞。
朱由校放下供詞,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從口袋裡掏出了香菸點燃後深吸了一口,這才問道:“三德子,這份供詞給楊愛卿送去了沒有?”
三德子趕緊躬身道:“回陛下的話,還沒呢。信國公已經交代過順天府尹了,供詞出來後要第一時間給您送來。”
朱由校搖頭失笑道:“你趕緊將供詞給楊愛卿送去,朕估摸着他肯定氣得不輕。你再轉告他一句,再英明的英雄也難免子孫不孝,更何況是一兩條蛀蟲,讓他不要把事情放在心上,”
“喏!”
待到三德子下去後,朱由校忍不住笑了起來,“楊愛卿啊楊愛卿,虧你平日裡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原來也會被人佔便宜啊。”
張嫣好奇的問道:“陛下,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朱由校忍着笑道:“楊愛卿府上一個深受信任的管家,居然瞞着這貪墨了大明皇家商行鉅款,不但在金陵購置了大量的田產商鋪,還在京城買了一座府邸。
雖然規模上比不上信國公府,但若論其奢華程度卻猶有過之,卻是把楊愛卿給氣壞了,昨天親自帶着家丁把那管家給抓了起來,移交順天府嚴查,剛纔三德子送來的便是那廝的供詞,好傢伙,這個管家這些年光是貪墨的銀子便不下五十萬兩,簡直是觸目驚心啊,你說楊愛卿能不生氣嗎?”
張嫣黛眉一蹙,嗔怪道:“陛下,楊峰再怎麼說也是您的臣子,大明的棟樑,況且大明皇家商行也有咱們的份子,那個管家貪墨的銀子也有您的一份,您怎麼能說出這種幸災樂禍的話呢。”
“不是。”朱由校擺了擺手,忍俊不住道:“其實吧,銀子倒是小事,朕就是想到,向來算無遺策的楊峰也有燈下黑的時候,朕就忍不住發笑,這回他若是再擺出那副模樣,朕就把這件事抖出來,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陛下……”
看到朱由校樂不可支的模樣,張嫣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自家丈夫越來越像個小孩了。
要不怎麼說朝廷就是個大篩子,但凡是兩個人知道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得人盡皆知,更別提這種能讓楊峰吃癟的事了,在某些官員有意無意的縱容之下,京城裡很快就有了傳言,信國公府出了個碩鼠,幾年時間居然偷盜了上百萬兩銀子的消息。
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很快便傳到了信國公府的耳中。
大玉兒得到消息後,第一個跑到楊峰跟前問他:“相公啊,外頭傳得這麼厲害,您也不出面管管?”
“管……你讓我怎麼管?”躺在椅子上的楊峰眼皮子都沒擡含糊不清的說,米莉亞和卡娜婭母女倆一個替他捶腿,另一個則是將剝好皮的橘子喂到他嘴裡。
“如今京城裡都傳遍了,說您用人不明任人唯親,以至於大明皇家商行被貪走上百萬兩銀子,這回肯定惹得陛下龍顏大怒,您就要倒黴了。更讓人氣憤的是,儒報也在推波助瀾落井下石,今天出版的儒報上就刊登了這則消息,不行,我要去一趟報社,讓人反駁他們一下。”
“誒……等等……”
楊峰喊住了大玉兒,“你慌什麼,現在反駁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儒報那幫傢伙正在那裡等着你呢,你現在登報反駁豈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大玉兒氣鼓鼓的說:“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嗯,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啊。”楊峰苦笑一聲,原本以爲只是一件家事,沒曾想在有心人的宣傳下居然鬧得沸沸揚揚,後續的發展也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還有言官上摺子,請求將大明皇家商行查封,看看到底有沒有違法亂紀之情。
在這件事裡,不得不提到儒報。
經過這麼些年的爭鬥,楊峰的真理報固然佔據了京城輿論的半壁江山,儒報的發行量最低時甚至不足一千份,但它就像個打不死的小強般堅挺,愣是存活了下來。
對此楊峰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儒報也學乖了,原本曲和高寡的他們也開始走親民路線,也不再堅持用文言文,而是白話文和文言文各半。
不僅如此,他還照抄了真理報的模式,也開始刊登什麼廣告、笑話之類的東西,你還別說,儒報這麼做之後發行量居然提高了不少,雖然比不上真理報,但情況也變好了許多,至少不再虧損了,這也使得他背後的人歡欣鼓舞不已。
大玉兒甚至把心一橫:“相公,這麼些年了,儒報總是跟咱們做對,我看不如派人把這家報社給燒了吧?”
“胡鬧。”
楊峰把眼一瞪,“今天你燒了儒報,那明天他們也派人來燒咱們的真理報怎麼辦?你還能天天派重兵把守不成?”
被楊峰訓斥了一番後,大玉兒賭氣坐到一旁不做聲了。
楊峰看了她一眼,這女人這些日子的火氣有些大,楊峰估摸是看到海蘭珠都有了身孕,而自己的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心裡有些上火導致的。
正當楊峰想着怎麼給那些人一個教訓的時候,有丫鬟來報,三德子公公在外頭求見。
“讓他進來吧。”楊峰不假思索的吩咐。
很快,三德子便走了進來,滿臉堆笑道:“國公爺,陛下讓咱家給您送口供來了。並囑咐您,不要着急,陛下是信任您的,而且還說這份口供看完之後燒掉即可。”
楊峰接過口供看了看,點點頭,“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要是這樣倒也好了,你不知道啊,他們的兒子楊大牛如今已經是江寧軍騎兵營的統領,官封遊擊將軍,我若是殺了他的父母,你想想看他會怎麼想?”
“這……”這下大玉兒也撓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