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父嘴上一邊嘆氣一邊說着知道,沒有顯露出一點的不耐煩。
夫妻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看上去非常和諧。
陶奈還記得昨天晚上,陶父回到家後就一直都在沉默,等到吃飯的時候才和陶母開始溝通,直到那一聲陰惻惻的小女孩的笑聲響起,他們兩個又急匆匆的回了房間,各種行爲舉止都不像是正常人應該有的樣子。
反觀現在,他們夫妻兩人都顯得非常恩愛,就像是尋常公寓某戶人家裡住着的一對平常夫妻。
可是在副本內,越是這種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的稀鬆平常的畫面,最讓人感覺詭異。
陶奈靜靜的吃飯,飯菜的味道也很普通,和街邊那些早餐店差不多。
吃完了飯後,陶奈和陶父告別,目送着陶父去上班。
“奈奈,一會兒要不要和媽媽一起去買菜?今天你乖乖起牀了,媽媽可以獎勵你去超市裡買一份小零食哦。”陶母坐在陶奈身邊,笑着說道。
陶奈坐在座位上喝着熱牛奶,兩條白皙的肉乎乎的小腿不停的搖晃着:“可是媽媽,我和我的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出去玩,等到下一次我再和媽媽一起出門好不好?”
“當然好了,那你去吧,媽媽收拾了碗筷再出門。”陶母被拒絕了也不生氣,只是又叮囑了陶奈兩聲要注意安全後就自顧自的開始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陶奈喝完了熱牛奶後走到了玄關,換上了一雙黑色小皮鞋後走出了家門。
整潔的走廊上,陶奈直奔1718房間走去。
按響了季曉月家的門鈴,陶奈卻沒有等到季曉月給她開門。
一連按了幾次門鈴都無果,陶奈又用手錶給季曉月打電話,結果也是毫無迴應。
就在陶奈開始忍不住擔心的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不用找了,季曉月他們都不在家。我剛纔挨個去他們五家看過情況了。”
轉頭朝着界榆看去,陶奈眼中都是不安:“爲什麼?他們不在家能去哪裡?”
界榆聳聳肩膀:“那我哪能知道,總之這裡是S級別的副本,我們必須得小心應對。”
“那我現在可以去你家看看嗎?”陶奈覺得在她家她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了,來找季曉月就是想去她家看看,結果她家沒人。
“你確定要去?”界榆揚了揚眉毛。
陶奈點了點頭:“你家的情況似乎很複雜?”
她記得曉月姐姐說,界榆家總是傳出來很奇怪的響聲。
“是,那房子裡的那對夫妻腦子都有些問題,要不是爲了活下去,我都不想接觸他們。”界榆不耐煩的扒拉了下頭髮。
“昨天商溟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們一定要分辨出爸爸媽媽的命令到底是真是假,然後聽從正確的命令。等到去了你家後,我們就謹遵這條鐵則。”陶奈和界榆朝着電梯走去,她試圖從界榆的口中獲得更多的情報,“你出門的時候,你爸爸媽媽在幹嘛?”
界榆的臉色一言難盡:“他們在忙着大掃除。”
陶奈的眼底滿是疑惑,跟着界榆一起上了18樓,來到了1818房間外站定。界榆按開了密碼鎖,開門前和陶奈說道:“屏住呼吸。”
陶奈的腦袋上冒出了兩個問號,不解得看着大門打開,緊跟着兩個穿着防護服的男女就走了出來。
他們兩個人手上一人拿着一個消毒噴霧,對準了陶奈和界榆就是一陣瘋狂消毒,那樣子看着好像是把他倆都給當成了骯髒的害蟲。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的陶奈不停咳嗽。
界榆不耐煩的揮揮手:“有完沒完了?我出門不過幾分鐘,能沾上多少細菌?”
穿着防護服的界榆媽媽手上戴着手套,口罩和護目鏡,看着很專業的樣子:“界榆,你回來的正好,爸爸媽媽的大掃除馬上就要收尾了,你趕緊進來給我們幫忙。”
界榆媽媽一手拽着界榆,一手拽着陶奈,把他們兩個一起拽進了門後說:“你們負責打掃大廳和玩具屋,記住了家裡的廚房正在殺蟲不能進去。洗手間裡養的小烏龜怕光,今天不能開燈,打掃的時候別讓腐蝕性的消毒液沾染到你們的皮膚,會很疼的,小孩子一定要小心。”
陶奈看着界榆媽媽,忽然有些理解爲什麼界榆說他的爸爸媽媽神神叨叨的了。
而且,相比於界榆的媽媽,他的爸爸看上去更不正常。
“真搞不懂爲什麼要讓這個小女孩也一起進來?她乾淨嗎?她從小是不是喝的蒸餾水長大的?是不是吃的無公害的水果蔬菜?是不是沒有吃過任何轉基因的食物?真髒,真髒,我的房子這麼幹淨,外人進來會弄髒我的房子!”界榆爸爸一直都在碎碎念,他不停的在身上噴上消毒噴霧,甚至衣服的表面上都凝結出了一層消毒水的水珠,他都沒有停下來。
陶奈感受到了身後的界榆爸爸停下了腳步,忍不住回頭偷看了一眼。
只見界榆的爸爸正用食指和大拇指撐開眼皮,然後把消毒水的噴頭對準他的眼睛。
噗嗤,噗嗤。
消毒水的噴霧覆蓋了界榆爸爸的眼球,他瘋狂流淚,雙眼被刺激的通紅,他卻發出了舒暢的嘆息:“乾淨了,終於乾淨了。”
陶奈覺得一陣惡寒,她只顧着噁心,忘記停下腳步,直接一頭撞在了界榆媽媽的身上。
冰冷的防護服的觸感讓陶奈皺了皺眉頭,漆黑的眼底閃過了一道深意。
不過,她的情緒很快消失不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界榆媽媽轉頭看了一眼被陶奈撞到的地方,皺了皺眉。
陶奈趕緊道歉:“對不起!阿姨,我把你的衣服弄弄髒了。”
界榆媽媽陰冷的看了陶奈一眼後,立刻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沒關係,聽你這話你就知道你是一個愛乾淨的小姑娘。留下來,幫阿姨把家裡打掃乾淨,好嗎?阿姨家實在是太髒太亂了,阿姨不喜歡髒亂差的房間。”
陶奈看了一圈房間,只覺得這裡一塵不染,乾淨的連一粒灰塵都看不到。
可是這乾淨的一幕在界榆的媽媽看來就是骯髒的。
到底是這裡不夠乾淨,還是藏着什麼骯髒的東西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