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公司門禁響了,蔡劍鋒馬上跑過去,“讓我看看,是不是又是這樓裡不開眼的傢伙們。”
“有人給方先生送了一束花,”蔡劍鋒望着玻璃門外的快遞員說。
仲夏說:“讓我來。”
門開了,一個白色的小型機器伸出機械臂,從快遞員手中接過了花束。
“讓我玩玩。”老田湊到仲夏身邊,仲夏操縱着手中的握柄,“這不是玩具,不許鬧。”
仲夏把花束丟進入口處一個玻璃箱中,這個箱子有一人多高,用特製的防彈玻璃製成。
箱子關閉後,仲夏操縱機械臂拆開了花束,“沒有什麼啊?老闆是小題大做了。”
突然,隨着咚咚咚的聲音,玻璃上出現了很多碎裂的冰紋,白色機器的表面,大廳的立柱上,還有田衛星的桌子上,出現了幾個破洞,田衛星趴在地上,“這是什麼東西!”
方銘剛剛從裡邊走出來,看到了狼狽不堪的老田,他皺起眉頭。這人還是找到了自己,對方窮追不捨的原因難道是莫立的照片?
在花束中間,露出一片焦痕,還有一張摺疊的黑色卡片,不知道什麼材質,沒有被自燃損毀。方銘拿出卡片,卡片自動變形,似乎要射出什麼。方銘用力握碎了卡片,手感比金屬還堅固了不少,握碎的瞬間,一道紅光飛到方銘額頭上。
蔡劍鋒大喊一聲,他剛剛見識了這種裝置的破壞力,能夠穿透防彈玻璃,擊碎石柱。對於方銘能不能抗住,他沒有把握。
紅光撞在方銘額頭上,叮的一聲,彈落在桌上。戚晴跑過來,摸了摸方銘的額頭,吹了口氣,看見確實沒事才放下心。
方銘拿起細長的刺針,和之前看到的尖刺一樣,側面有個細小的符號,放大看,是兩個字母rk,大概是製造者名字的縮寫吧。
“他爲什麼不使用爆炸物?反而要製造這些奇怪的玩意。”田衛星說,“炸彈的威力更大吧?”
戚晴說:“在這麼小的面積上鏤刻簽名,應該很費力,或許他把自己當成藝術家了,對自己的作品感到自豪。這樣的人,會維護他作品的純粹性。”
方銘問仲夏,“歆語的位置還在圖書館?”
“嗯,一直沒動。”
戚晴問:“你擔心她的安全?”
……
狸貓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她只在市中心的住宅中睡了半天,就忍受不了。她換了一身從沒穿過的素雅長裙,幾乎沒有化妝,就匆匆逃離了冰冷、孤獨的房間。
街上的人們忙忙碌碌,自己爲了什麼而活?爲了生存?人類能不能生存,不是她能夠決定的。她能做的,僅僅是維持自己倦怠的生存。過去她總是在各種圈子裡虛與委蛇,眼下似乎是第一次獲得了完整的自由。有了自由,卻沒有想做的事。就算只有一年時間,也顯得格外漫長……
電話響起,狸貓嘆了口氣,嗯了一聲。對面的聲音說:“幫我一個忙,你離圖書館很近吧,請你現在去一趟圖書館,保護你在商場裡見過的那個女孩,以你的嗅覺,你應該能找到。如果有敵人,不用硬抗,只要帶着她安全逃走,謝謝。”
狸貓下意識的回答:“明白,我這就去。”愣了一下又說:“你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是跑腿的,你——”
這才發現,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她哼了一聲,又想到一個問題,方銘怎麼知道她現在的位置?一直在監控她嗎?她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劉歆語在圖書館翻閱了不少近代地方誌資料和族譜,沒有進展,她放回資料,活動了一下身體,打算去附近吃點東西,再繼續工作。
出了圖書館,她看到幾米外一個穿西服的男人一動不動的站着,神情陰沉。他的眼睛讓人印象深刻,眼神刻薄、輕蔑,正是車展上遭遇過的異能者,曾經讓她記憶錯亂,把方銘當做負心前男友。劉歆語瞬間就轉過眼神,避免和他對視。
男人擺擺手,周圍又走出幾個男人。
他對劉歆語說:“我們是古倫學院異能研究學會的,請你協助我們調查。”
劉歆語說:“沒聽過,我拒絕。”
幾個男人圍上來,劉歆語轉頭跑向館內。
嘩啦,一陣莫名出現的強風捲向幾人,領頭的男子也不例外,他正要專注的使用能力,卻被這陣怪風吹的連眼睛都睜不開,身體離地,暈頭轉向的和身後幾人撞在一起,沿着臺階滾落。
劉歆語看着身後翻滾的人,感到一陣清風拂起她的髮絲,她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站着一個女人。
儘管今天穿着風格大變樣,對方妖冶的氣息還是遮掩不住。劉歆語一眼就認出,她是自己見過了兩次的女人,商場裡和方銘抱在一起,在貓咪活動現場,她跟着方銘追擊黑貓,方銘沒有向大家正式介紹過她。
妖冶女人說:“我來幫你離開這裡,跟我走。”
“是方銘讓你來的嗎?”
“是。”狸貓在前邊帶路,兩人快速走出大門。領頭的男人已經從地上爬起,他看到劉歆語和一個女人想從旁邊繞過,冷笑起來。在他眼中,人類都是寫滿字的厚書,只要自己翻開書,隨便修改一點內容,對方就會神經失常,任由自己擺佈。所以,他在小圈子裡有着“恐怖之主”的美譽,不管是誰,看到他只有敬畏和臣服。
只有上次車展上那個青年例外,自己明明使用了能力,對方毫無反應。應該說,自己根本打不開他的記憶之書。
他跑向旁邊的女人,只要和她對視,她的命運就由自己掌握了。
劉歆語看了一眼正在跑來的男人,對狸貓說:“別和他對視。”
狸貓疑惑的問:“什麼?”
說着,她隨手卷起一股風,吹向試圖攔截自己的男人,恐怖之主沒等釋放他的眼神,就像個米袋一樣被向後丟出,在地上滾了幾圈,額頭在堅硬的地面上連磕幾下,一片紅腫,鼻孔裡不斷淌血,昏頭昏腦。他抹了把鼻血,擦——這劇本不對啊。他什麼時候跑到兒童劇片場了,只有兒童片裡,壞人才會變得這麼蠢笨無能,自己明明是曾把人嚇得自殺的“恐怖之主”啊。
狸貓哼了一聲,“什麼山寨團體,也敢跑出來興風作浪。”
兩人走進附近的地鐵站,站在車廂裡,對這個有些眼神深邃、說話很少的女孩,狸貓主動微笑道:“我們去找方銘。”她能感覺到劉歆語對她沒有放下戒心。
“好討厭,你的血都弄我包包上了。”
旁邊傳來女人的斥責聲,狸貓轉頭看去,看到了一羣人在爭執什麼,似乎有人看了自己一眼,眼前恍惚了片刻,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是什麼呢,我正在保護劉歆語去找方銘。我是狸貓,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歡被人控制。但我有時候害怕孤獨,害怕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城市裡遊蕩。最近遇到一個難以形容的男人,他有些冷漠,但卻比過去遇到的那些人都讓人安心。
嗯,明明什麼都沒忘嘛。
鼻青臉腫的“恐怖之主”鼻血還在流,他塞給旁邊女人幾張紙幣,鬧着賠包包的女人才心滿意足的坐下。恐怖之主抓着車廂欄杆,從人羣縫隙中望着幾米外的狸貓,“她的反應不對啊,我剛纔和她對視,打開她的記憶書籍,修改了她的記憶內容,爲什麼沒反應?”
他索性喊了一聲,“喂!”
狸貓又朝那邊看了一眼,她這次終於看到人叢中那張醜陋的臉,還是剛剛山寨團體的頭目,陰魂不散,居然跟着上了地鐵,狸貓殺氣溢出。
“恐怖之主”咬着牙,又一次打開了狸貓的記憶書籍,這次他消耗了更多的能力,塗改了十幾頁的篇幅。寫上她被騙、失身、男人出軌、被凌辱、失去孩子,失去父母,所有他能想到的悲慘和恐怖的遭遇,他都狠狠的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