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蕾娜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她想到了方銘的警告,聽那個猥瑣男的意思,難道要自己變成奴僕?那她寧可去死,堂堂的蕾娜小姐,不會成爲任何人的奴僕。
她依然保持着冷靜,但心中充滿了挫敗感。
重頭再來,談何容易,她的**後裔身份曝光,會讓她寸步難行,過去的合作者,甚至是手下的研究人員,大概都會離她而去。所謂理想,完全成了夢幻泡影。
大家看到老陰得意的舉起筆記本,下一刻,老陰手中的筆記本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同時,萊納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精神崩潰,“別殺我!別殺我!”周圍的下屬連忙上來扶他,卻被他拳打腳踢,趕到了一邊。
“萊納瘋了?”
老陰一臉傻笑,對着大家連連鞠躬,“各位老少爺們兒,我錯了,對不起啊,我以後不幹這缺德事了。”
實際上,方銘在擄走他倆意識體的同時,就拿走了筆記本。當然,老陰兩人完全沒有察覺到剛纔經歷了一場幻境。
老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是賭約的強制性律令在起作用,讓他必須做點什麼好事。
“正好散會了,你們誰要吃飯?讓我請你們吃飯吧,餃子還是麪條?儘管開口。”老陰對周圍的人問道,沒有人理睬他。
“吝嗇鬼。”老陰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他東張西望,卻沒有發現說話的人。他急急忙忙的跑出房間,不知道去哪做好事了。
會議廳內亂成一鍋粥,連萊納的嫡系,看到萊納精神失常的樣子,都徹底放棄了萊納,他們涌上來,圍着蕾娜,紛紛表態,“蕾娜小姐,你是我們集團的希望,我們絕不再犯這類錯誤!”
“爲了請你原諒,我將個人捐獻一筆研究資金。”
“我也捐獻!”
萊納和老陰突然失常,讓蕾娜驚疑不定,直到確認了對方真的認輸,這一刻,彷彿經歷了從地獄到了天堂,讓她難以置信。
當萊納的黨羽圍上來,蕾娜像往常一樣,自信的微笑着。其他人看起來,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
萊納一派的成員更加驚駭,對這個女人的手段心生恐懼,萊納明明已經抓住了她的命脈,最後還是不明不白的被她翻盤,真是毒辣……
蕾娜逐一打量他們,笑容可掬,“我會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米蘭達因爲心情大起大落,癱坐在椅子上,驚駭的捂住嘴巴,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只有一種可能。她和蕾娜同時想到,一定是方銘出手了!
蕾娜接受祝賀和表忠心的時候,米蘭達驚訝的發現,方銘不知從哪裡出現,正站在人羣邊上,若有所思。方銘已經把那本記載了蕾娜身世的筆記本放在了身上,不過,他暫時沒有決定,是直接銷燬還是研究一下。
米蘭達眼神躲閃,慢慢走到方銘身旁,小聲說道:“對不起,我爲之前對你的冒犯道歉。我……”
“聽不清。”方銘看着一旁,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錯了!我很抱歉!”米蘭達大神說道。
“就這樣?”
“我該怎麼道歉?”米蘭達心悅誠服,沒有一點情緒,誰讓她得罪了大恩人。
“光豬跑。”
“沒問題……”米蘭達不愧有着優羅洲北部居民的血統,立刻就要脫衣。
方銘說道:“慢着,我改主意了,剛纔出去那個猥瑣男,你去揍他一頓。”
……
與此同時,一輛裝滿了垃圾的清運車,緩慢的從市區駛出,停在一處垃圾場內。司機打開了後邊的車廂,垃圾卸了一地。一個高大的光頭從垃圾堆裡探出頭,使勁吐了一口。
司機開門下車,點着了煙,吐了口菸圈,說:“這是你私自行動的後果,蠢貨,你已經暴露了,他們可能正在全城搜索你。要不是你的異能很重要,你已經被清理了。”
安德森摸着光頭,憤怒的說:“目擊者必須死,這是你說的。”
司機搖搖頭,“可是你蠢到公開在橋上開火,你的腦袋是怎麼回事?”
他扔過去一本小冊子,“把這個記清楚。”
安德森原先是個模具工人,覺醒後,能夠在大腦儲存武器模型,然後用異能製作成型,就像一部人體3D打印機。
不過,他可憐的腦瓜,只能儲存最多三種模型,如果是複雜的武器模型,只能勉強記憶一種。
要想更換模型,就得清除之前的模型。這種能力,一般情況下沒有多大意義,武器的耐用性也很差。只有現在,他才能體現出價值。
安德森看着冊子上覆雜的結構,懊惱的說道:“這玩意太複雜了,我不確定我能不能記憶完整。”
“記不住,你就會死。”
司機把菸蒂扔掉,伸了個懶腰,“混亂,多有趣。”
他脫下工作服,露出一身條紋西服,走出了垃圾場。這是一個臉上有些雀斑的年輕人,友善、靦腆,活像個金融公司的小職員。
……
“
蕾娜一行人回到了家中。在這裡,蕾娜一派的成員又舉行了一次派對,祝賀大獲全勝。勝利後的蕾娜更加光彩照人,簡直是紐城這一刻所有派對上最美豔、璀璨的明星。
方銘看了一會紐城的上流人士,走到露臺上,走在欄杆上,望着夜色下遠處的紐城燈火,盤算招魂儀式的種種細節,還有神秘的無光之地。
一對手牽手的男女幾乎是撞開了門,跌跌撞撞的走到露臺上。男子是個三十多歲的白人,女孩是東方面孔,濃妝豔抹,帶着各種精緻的配飾,或許出自紐城華裔的富商家庭。
男子看方銘孤零零的站在這裡,揚了揚臉,“哥們,麻煩你讓讓位置,我倆有私人談話。”
女孩一身酒氣,對方銘晃動手臂,“喂,快點,有點紳士風度好不好,離開這裡。”
方銘沒動,“你們打擾我了。”
女孩皺起眉頭,對白人男子撒嬌道:“麥克,我就喜歡這裡,你讓他走嘛!”
男子嘿嘿一笑,“哥們,從來沒見過你,新來的僱員?我是露娜小姐的堂兄……”
方銘說道:“走開。”
男子朝旁邊吐了一口,鬆開領帶,“別以爲你給我堂姐幹活,就敢這麼說話,我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你丟了這份差事,你明白嗎?”
見方銘無動於衷,女孩用手指點着方銘,口齒含糊的說道:“你是國內來的吧,真沒規矩,在紐城,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主僕關係要搞清楚。”
顯然,有些在米國的華裔後代,雖然處在一個開放的環境中,但完全被侷限在家族生意的小籠子裡,知識、觀念都很僵化,胸懷和眼界根本沒有變寬。
“啪!”
女孩捂住臉,尖叫了一聲,看清了打她的人,不禁瑟瑟發抖。
露娜就站在她身旁,她收回手掌,命令道:“馬上離開我家,還有你,麥克,我不想再看到你。”
旁邊的僕從已經走上來,架着他倆,拉了出去。麥克驚慌的呼喊道:“都是這個女人乾的,我什麼都沒幹啊!”
露娜穿着V領禮服裙,月光下,笑容比白天更加柔和,眼中流露着難以言傳的情感,她把一支酒杯遞到方銘面前。
“抱歉,那是不懂事的客人,我會把他們加入黑名單。”
方銘問:“你怎麼丟下客人?今晚來的,都是重要的客人吧。”
“在我心中,只有一個人最重要。”
“你說的是你自己嗎?”方銘問道。
蕾娜搖搖纖細的手指,“你真可愛,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是你們的神嗎?”
蕾娜綻放出動人的微笑,她身體下蹲,像個謙卑的侍女,行了一個屈膝禮,“謝謝你,本來,我會成爲人人喊打的**餘孽,你拯救了我的命運。”
然後,她把臉貼着方銘的雙腿,雙臂摟着方銘的腿。這一瞬間,就像是一個疲憊的女孩面對真正的強者。
方銘說:“……用不着謝我,我們是交易,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