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意識世界冰涼的荒野上,在遠處,艾恩看到了一座方形建築。
“那是什麼?以前還沒有這個地方。”
方銘說:“你可以進去看看,裡邊很好玩,比電影院好多了。”
艾恩說:“你的口氣,像個誘拐少女的怪大叔。”
在神秘建築門前,艾恩疑惑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頓時眼前一亮,這裡天空明媚,綠色的原野上,有繁茂的樹林,蜿蜒的河流,一片生機盎然的農莊,遠處還有一座白色的城堡。
方銘問:“怎麼樣?”
“好像童話場景,這是你建造的?”艾恩出神的望着這一切。
“是的,還不錯吧?”方銘有點小小的得意,自從他能夠使用神秘建築設計各種場景,他腦子裡的場景儲備就增加了不少。相比無聊的電影院,這裡絕對是重量級的。
艾恩呆呆的說:“嗯,很漂亮,很夢幻,還有別的嗎?我想想,比如,一個夜晚的都市,最好下着小雨。”
方銘像模像樣的打了個響指,這裡的風景立刻變成了夜晚,一座看不到邊際的繁華都市延伸到遠處,夜色下,大廈靜靜地矗立着,街燈迷離,街道上的雨水倒映着彩色的天空。
“哇!”艾恩誇張的驚叫了一聲,跳到方銘身上,像一隻找到稀有樹木的考拉,“我喜歡這個城市。”
艾恩走進這個城市,發現這裡並不是一座空城,路上還有行人,汽車經過。
一切都如此真實,透過路邊咖啡廳窗玻璃上的氤氳霧氣,能看裡邊正在讀書的女孩。而麪包房裡傳出的香味,也是那麼的真實。
艾恩忍不住推開面包房的門,在櫃檯後,一個笑容和藹的女人問:“您好,歡迎品嚐。”
艾恩扭頭看看方銘,“真的可以吃?”
方銘一笑,“當然。”
艾恩選了一塊藍莓蛋糕,拿起勺子,輕輕吃了一口,閉上了眼睛,“天……太美味了,我很久沒有嘗過這種味道,快兩年了……尤其是變成靈魂體之後,已經忘記了美味是什麼體驗……”
她一邊把蛋糕塞進嘴裡,一邊哭了起來,“有好吃的,活着好幸福……”
方銘摸了摸她的頭,“別哭,這座城市裡,會有很多美味,等你品嚐。”
“真的嗎……這些,不是假的嗎?”
“不是假的,這些都是情感能量重構出來的食物,它們對人體有益,對靈魂來說,和真實的食物沒有區別。”
艾恩說:“這裡一直運行着,很耗費能量吧……”艾恩想到,在過去,方銘儲存的能量,一直不怎麼夠用。
方銘一笑,像個終於混出頭的人,能在小夥伴面前自豪一次,“放心,我現在不缺能量。這種程度的場景,我可以運行一百年。”
“第一次,有了崇拜你的感覺呢。”艾恩臉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非常可愛,方銘愣了片刻。
兩個人走進小雨中,艾恩突然意識到,自己和方銘的頭頂上都沒有雨水落下,個別的路人看到這一幕,投來疑惑的目光。
“他們竟然都有思維?”艾恩驚訝的問。
“他們和真實人類的區別就是,”方銘高深莫測的說:“沒有區別。”
“不是吧,不可能——”艾恩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我讀書不少,你騙不住我的表情。
“開個玩笑,準確的說,他們的各種反應模式,接近真實人類,我設計這個場景的時候,使用了我的知識儲備,如果出現超出我的認知範圍的事件,他們可能就會露出破綻。”
艾恩指指頭頂,“我想淋雨。”
小雨灑到她頭頂,她蹦蹦跳跳的走在雨中,頭髮溼潤,衣服貼在豐潤的身體上,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享受着青春時光,方銘不禁露出微笑。
先前,艾恩滿腦子都是時間節點,拯救未來,她會催促方銘抓住每一次機會,她想要把控未來每一步的發展,所以,她充滿了焦慮感,讓方銘也感到了很大壓力。
“對了,我又想起一個問題,要是我買東西都不用錢,白吃白喝,不會很奇怪嗎,城市裡的其他人也會說閒話吧。”
方銘說:“你可以用卡,就在你兜裡。”
艾恩嘰嘰喳喳的拋出各種問題,她想要逛遍整個城市,還想去跳舞,K歌。
“都可以,因爲這座城市,就是送給你的,這裡就叫做艾恩城。”
艾恩深深的親了他一下,揚着沾着雨水的小臉,一本正經的說:“現在,本小姐可以負責的說,你不再是那個笨笨的,你已經是最棒的搭訕專家了。別人送珠寶、跑車,你送了我一個世界……”
……
艾恩在城市裡玩的樂不思蜀,方銘也希望她經過了這麼多痛苦時刻,能徹底放鬆一次,就陪她瘋了一天一夜。他特意消耗了更多的情感能量,把這裡的時間流速壓縮到了正常的二十分之一。所以,外界只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
一個小時後,在派瑞市東南角的一間咖啡廳裡,方銘坐在桌旁,盯着牆上的一副油畫,臨摹的是莫迪裡阿尼的女人肖像。肖像長長的脖子,耐人尋味的表情,讓方銘想起了醉醺醺的莫迪裡阿尼。
方銘搖了搖頭,原本,幽冥集中了大量人類的先輩和智者,不應該和人類是敵對關係。
“老闆。”一個穿着風衣的高大身形對方銘打了聲招呼,擠進了方銘對面的椅子。
“給我來一份超大份的蛋糕。”他對女招待眨了眨眼。
“沒有了,我們只提供咖啡。”女招待回答,“我們店每天只有少量食物出售。”
“慈善中心,你做的?”方銘問。
“是,”康斯坦丁對方銘露出快表揚我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我在……”方銘緩緩的說。
“大廈嗎?我知道,因爲只有那裡,纔有和外界聯繫的工具。當我看到戚晴她們在全世界建立了十幾個臨時通道,我才明白,你一定是聯繫過她,你消失後,去了大廈,她真是了不起!”康斯坦丁嘆道:“我沒佩服過什麼女人,她是例外,她操縱機甲的樣子,太美了。”
“說重點。”方銘打斷他的話。
“我意識到大廈對應的是弗國,其它那些通道,你用不了,所以,我就利用我的情報網,在這裡找到了一個惡徒的據點,後邊的事,你都知道了。”
方銘點點頭,“多謝,你有心了。”
“對了,大廈裡是什麼樣?有人說我是地獄神探,可我從來沒有去過幽冥,真是遺憾。”康斯坦丁小聲說:“大哥,下次能不能帶小弟一起去逛逛?”
“他們對人類是敵視態度,你還要去?”方銘問。
“你去了一趟,毫髮無傷,而且,感覺更強了……我只要跟着你就行。”康斯坦丁鬍子拉碴,說這種恭維話不夠老練,顯得很可笑,“不愧是傳說中的男人,唯一能夠對抗幽冥的人。”
方銘站起身,“夠了,回家了。”